任舒错愕地看向手机上何一珩发来的信息:【个人名片】没书女士。
“这是?”
“你要找的每木,是我的表姐梅姝。”何一珩放下筷子,嘴角含笑,对于面前人的惊讶似乎颇为满意。
任舒又一次愣住,当日奶奶说要把她介绍给亲戚们,不过是说说罢了,并未落实行动,后来秦知俪有此想法,但任舒觉得麻烦,所以作罢。
她知道何一珩有个表姐,但没见过真人,也不了解她。
直到何一珩解释,她才意识到,所谓“每木”,不过是梅字倒过来罢了。
何一珩把碗收进洗碗机,看着厨房门口仍旧一脸错愕的人,无奈一笑,说道:“舅舅一家都生活在沪城,也是前几年舅舅生了场病他和舅妈才搬过来,但子女还是留在沪城那边生活,所以你不清楚这个表姐也不奇怪,更何况……”
他本想说更何况他们可能都只知道他结婚了,但另一半是谁都不知道,话到嘴边,又觉得是他有所亏欠,奶奶当日的话说过就忘。
“你把你想要的要求发给她,回头我约她出来,你俩见一面。”他顿了顿,擦干了手,一边打字,一边说道。
好友申请还未通过,她忐忑不安地守着微信,等待着一个小红点。
何一珩瞥见她不安的神情,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说道:“怕什么?她又不会吃了你。”
梅姝一直到快中午的时候才通过了她的好友申请,等待“小红点”的几个小时里,任舒从何一珩嘴里了解了梅姝。
梅姝,互联网小有名气的插画师“每木”,出生在沪城也成长于沪城,是何一珩舅舅秦景明的小女儿,随母姓,还有个哥哥秦策,她靠着画画在大三那年经济独立,今年刚满30,至今未婚,主打只恋爱不结婚,只谈年下不谈年上。
爱画画不爱看书,所以叫“没书”,因为肚子里没书。
何一珩学着梅姝的语气说起这些话的时候,把任舒给逗乐了,她倒是很少见过何一珩这样情感外露的时候。
“她加你了。”手机震动,何一珩微微颔首。
果然,梅姝通过了还有请求,立马发来了一条语音:“一珩老婆?你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一周以内,我给你初稿,你把你出版社的编辑联系方式给我一个,我让我助理去对接一下,过个流程。”
事情解决得太过顺利,任舒脸上的笑意难以掩盖,只沉醉于手机上和梅姝聊画稿,全然忽视身边的人。
直到他为了刷存在感给她倒了一杯红糖水,她才注意到他,偏头看他,颇为认真地道了声谢谢。
何一珩的脸垮了一瞬:“你和我说谢谢?”
“昂。”她低头打字,何一珩瞥了一眼,对面还是梅姝。
他眉心一跳,一时有点后悔直接推荐了好友,但又觉得和她扯这些有的没的简直白搭,深吸了口气,反问:“妈会跟爸说谢谢吗?”
“不会。”
——她答得倒是快,但只怕一点都没反应过来他的言外之意。
“那你跟我说什么谢谢?”何一珩反问。
任舒语塞,只是低声“哦”了一声,又低头看向和梅姝的聊天框,她又发来了消息:“我过段时间回同梧,一起喝咖啡呀~”
梅姝做事雷厉风行,四天之后的周日,两人便碰了面。
既是何一珩引荐,岂有不带他的道理,三人一起约在了一家私房菜馆吃了一顿晚饭,梅姝刚一坐下就递了个礼盒给何一珩。
任舒看了一眼,是一个他常用的钢笔的牌子:“提前的生日礼物,你生日我可就不特地赶回来了,费油。”
何一珩打开来看了一眼,道了声谢谢,便收在一旁又叫了服务员过来点菜。
任舒记得何一珩的生日:11月16日,天蝎座,大后天。
至于生日礼物,她还在物色。
等待上菜的功夫,梅姝举着平板给任舒看了几张图,都是她结合任舒给的文字描述、网上粉丝对这本书的理解、她自己抽空看完她的书之后的感悟,彼此中和过后,她画了几张截然不同的草图来给她选择。
“都画了些很大概的草图,你看看哪张图符合你的想法我就回去重点加工。”梅姝一边说一边还介绍着每一张图片的不同之处。
任舒自然地接过何一珩递来的饮料,喝了两口,不由得感慨,梅姝能在插画界有所成就绝非偶然。
菜上来,两个人也定下了草图,这顿饭便以闲谈为主了。
“我这个弟弟不靠谱,结婚的事儿都没和我说过,要不是那天我哥提起来我还真不晓得。”梅姝性格外向,说起话来却又带着点沪语的娇蛮。
何一珩无奈:“好姐姐,我们俩一年到头联系几句话?除了有事相求,我们联系几回?”
话倒是不错,姐弟俩感情不错,但联系确实不多,只有梅姝想买什么东西缺人脉了,两人才会有所联系,反倒是何一珩和秦策联系得更多一些,所以梅姝比秦策晚知道也并不奇怪。
梅姝哑口无言,只能转了话题:“你小子结婚了是好啊,我妈又该发愁了,最近天天给我发她那几个小姐妹身边的优质男。”
她强调着“优质男”,任舒却忽然明白过来她的意思,笑出了声。
所谓优质男,不过是那些长相老实、性格敦厚、家境殷实,一开口一股子爹味的富二代。
见她听懂,梅姝摇摇头,故作可惜地感慨:“哎,年上哪有年下香哦。”
任舒不经意地点了点头,落在何一珩眼中,他微微蹙眉,暗自把两人的这段对话记在了心里。
她与梅姝颇有相见恨晚的意思,两人相谈甚欢,从插画聊到插画圈子里那些美工的故事,又从何一珩聊到何家秦家两边的弯弯绕绕,一顿饭一直吃到下午才散去。
梅姝今晚就要回沪城,要去精细任舒封面的细节,至于任舒,像是终于解决了一桩心头大事一样,长吁了一口气,在回到亭晚水岸的那一刻,下意识地窝进了何一珩的怀里,叹道:“好累。”
两人靠在沙发上,歇了一会儿,何一珩的手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