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有史以来北景骁第一次拒绝她。
所以北景骁心里有着说不上来的负罪感。
姜虞的脸上泛着些许的怔愣和错愕。
气氛一时之间胶着起来,当下最难受不是姜虞,也不是北景骁,而是杵在中间的李亦。
李亦看了看姜虞,又看了看北景骁,默默向后退出一步,又退了两步。
短暂的安静后,北景骁缓缓抬起手,将贴在姜虞脸颊上的发丝拨到耳后。
整个过程,姜虞都未动,只是眼珠随着男人的动作滑动。
“我现在要过去接我妈,你不知道,在我妈心中,江篱才是她真正的儿媳妇。平常我妈就不是很待见你,当然,她这也是出于对我的过度保护。今天是江篱的忌日,你要是跟我一起过去,我怕你会很难受。”
这是北景骁拒绝姜虞的很重要的一部分原因,不单单会给颜雅添堵,更是会导致闹的关系更加不好。
“哦,好,我知道了,你去吧。”
她要跟着你们去。
姜虞做好决定了,今天她一定要去江篱的墓前看上一看。
虽然她不知道去了能看到什么,但内心使然,就是想去,像是有把无形的手,推着她去。
北景骁前脚刚离开,姜虞就叫了辆出租车跟了上去。
很快,就到了墓园。
“小姐,到了。”
“不急,我再坐一会儿。”姜虞掏出一百块递给出租车师傅,而后掏出望远镜看了起来。
北景骁和颜雅站在墓碑前,两个墓碑挨的很紧,不用猜也知道,一个是江家夫妇的,一个是江篱的。
颜雅对着墓碑说着说着就掉下了眼泪疙瘩。
“小篱啊,我可怜的小篱。那个时候你就这么点高,小小的人儿,嘴巴那叫一个甜,缠着要我抱抱。每次给你糖吃,你整个人笑的就跟糖一样甜。你是不知道,雅姨是有多喜欢你,就盼着你能做我的儿媳妇,只是没想到……”
说到这里,颜雅哽咽到说不出来话了。
北景骁伸手在颜雅的背后拍了拍,示以安慰。
“哎——”颜雅长长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北景骁,“阿骁啊,你打算什么时候和姜虞离婚?那个女人绝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还有小玉佛,你要回来了吗?”
北景骁从衣服里掏出小玉佛给颜雅看,“我答应她,借她一年。”
“你——你真是气死我了!”颜雅气的只拍自己的胸口,她这个儿子从小就懂事,在她丈夫去世之后,更是她这个儿子一人扛下所有,所以她一直以来都以这个儿子为荣,无论他做什么决定,她这个当母亲都会义无反顾的支持他。
唯独在娶姜虞这件事上,是她最不满意的,也是最不能接受的。
“等会可能要下雨,我们走吧。”北景骁不想接颜雅这个话题。
儿子是她生的,颜雅了解北景骁的性子,一旦下了决定,就很难改变主意。
她也想过了,关于姜虞的事,她口头上光劝没有用。说多了反而还会起反效果,更甚至会影响他们母子之间的感情。
既然这样,那她干脆不如做出一些实际的行动,派人调查姜虞,找出一些实在的证据来。
到时候她把这些证据摆到北景骁的面前,北景骁就自有决断了。
姜虞等北景骁和颜雅离开后,从出租车上下来,来到江篱的墓碑前。
“江篱……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姜虞念念出声,脑海中浮现出这些日子出现的记忆碎片,以及梦境。
有些画面,按理说根本不应该有外人的存在。然而她却知道的清清楚楚。
以前她以为是幻觉,或者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白天想的多了,晚上做梦梦到有关于江篱的事情。
可那些事给她的感觉又是那么的真实。
反正真真假假分不清楚。
直到前几日她偷偷溜进了江家别墅,情急之下想到了沙发上的机关。
那个时候,她就是忽然想到了,然后就按下了。没想到沙发底下真的暗藏玄机。
通过这件事,她对以前做的那些梦和偶尔出现的“幻觉”,便有了重新的认知和定义。
思绪收回,姜虞目光一转,落在旁边的墓碑上。
这是江家夫妇的墓碑,在她的梦境中,不止一次出现过他们的影子和轮廓。
梦里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她能感觉得到,他们对她的温柔和爱护。
很温暖……很温暖……
想着想着,姜虞忽然眼眶一阵酸热,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伤心……窒息的难受……
“嗯?姜虞?”
是她?她怎么在这儿?
凌隽站在墓园入口处,盯着姜虞的背影看。
姜虞在祭拜他爸妈?
凌隽沉了沉眼帘,眼底深邃晦暗,而后大步朝着姜虞走去。
走近之后,在听到姜虞的抽噎之声后,心底疑惑万千!
姜虞和他们爸妈认识?
姜虞听到身后的动静,回头看去,“是你?”
凌隽看着姜虞脸上的泪水,眉头深皱,“你——”
姜虞反应过来,赶忙抬手擦掉眼泪。
奇怪?她怎么哭的这么厉害?
凌隽继续用着探究的目光盯着姜虞打量,“你认识他们?”
姜虞微微动了动嘴,说不认识?不认识还哭成这样,是有病?还是故意说谎?
“咳!小的时候机缘巧合见过他们,他们对我很好。”姜虞这话也不完全算是说谎。
在梦里,江家夫妇给他们的感觉的确很好。
“原来是这样?”凌隽嘴上这么说,心里则是还有一丝丝疑惑。
这时,忽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凌隽在给江篱和江家夫妇献上鲜花后,看向姜虞,“我送你回去吧。”
“我还是直接去你那里吧,顺便给你治疗。”姜虞心想要是凌隽把她送回到北家,还不知道北景骁会怎么想。
“好。”
就在两人准备走的时候,听到了小狗虚弱的哼、吟声。
“等一下,好像在那边。”姜虞顺着声音走去,很快便在树后发现了一个纸箱,纸箱里小狗的腿受伤了,流着血。
“这是哪个缺德的人干的?”
小狗被丢弃已经很可怜了,竟然还有人把它弄伤成这样。
“先带回去吧。”凌隽说道。
回到凌隽的别墅后,姜虞立刻给小狗治疗包扎起来。
狗狗是灵性的动物,知道姜虞救了它,一直窝在姜虞的身边,是不是的对着姜虞摇着尾巴,舔上两下。
“这狗狗也太可爱了!我决定了,我要养它。”
“那你给它起个名字吧。”凌隽端来咖啡。
姜虞想了想,“有了,它的毛发是黄色的,就叫它蛋黄派。”
“啪嗒——”一声,凌隽手中的杯子脱手而出,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