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刘羽对左慈的猜疑，曹操必须死！
“主公，前往南阳的使者已经回信，张济答应主公联盟之事，将率兵北上进攻曹军后防线。并且赵将军与张济侄儿张绣乃是师兄弟。
只要利用太傅刘虞的力量，赵将军可名正言顺从洛阳绕道，千里奔袭颍川，联手进攻曹军后防线，此计确实可行。”
郭嘉神色凝重道：“但从战略层面上而言，属下是不建议这么做！”
“为何？”
“因为赵将军的行军路线，需要绕道嵩山，穿过汜水关和轩辕关，此乃洛阳八关之二。若是主公有能力轻易让部下率军通行，势必会引起陛下的猜忌。
“锦衣卫密探传回消息，袁绍利用人脉离间陛下和主公君臣关系，一直有佞臣进献谗言。京师其他派系，或隔岸观火、或从中作梗，想要浑水摸鱼。
“国丈董承，一直想要借曹操的兵马，壮大己身，自然不会坐视不管。殊不知此乃引狼入室，曹操枭雄姿态，岂是董承匹夫可以掌控？
“董承目光短浅，暗中襄助，其女儿董贵人乃是陛下宠妃，难免不会进献谗言。枕头风可比外臣的谗言，更加致命啊！
“太傅刘虞不久前在朝廷上舌战群儒，大败袁家和杨家势力。风头一时无两，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此时名扬四海，是好是坏犹未可知。
“陛下看似年幼，但颠沛流离，遭受巨变，经受磨难折磨的同时，也在成长起来，帝王权术已然有先帝半成功力了！
“这种情况下，若是赵将军率兵轻易渡过汜水关、经洛阳，而后南下轩辕关，前往颍川。
“哪怕可以利用刘虞的力量，名正言顺、正大光明通行，也会引起陛下猜忌，引起满朝公卿弹劾！
“此举隐患太大了！不过——”
郭嘉沉声说道：“从战略层面上而言，属下是不建议这么做！但从个人层面而言，属下觉得可以铤而走险一试！”
“这又是为何？！”
“主公拥有幽冀之地，并州南匈奴、白波军和黑山军余孽，不过宵小鼠辈，不足挂齿。青州袁绍败局已定。河北四州尽在掌控。
“若是夺下兖州，中原腹地只有徐州刘备、淮南袁术之患。然而徐州刘备根基未稳，淮南袁术冢中枯骨，其部下大将孙坚攻略江东，早已脱离掌控。
“中原四州，主公唾手可得！
“夺下兖州至关重要！而兖州曹操，属下一直认为其威胁性比袁绍还大。曹操奇袭黎阳大败，生死未卜。但以此贼奸诈，还有左慈等将相助，或将死里逃生。
“为了避免养虎为患，赵将军千里奔袭，正好可以与张济合军，进攻镇守颍川许县的曹仁，从曹军后防线撕开一道口子，搅乱其腹内，令其不得安宁！
“届时不管曹操是死是活，兖州败势显现，覆水难收，回天乏术，大势已去了！”
郭嘉分析说道，让刘羽连连颔首。
其实还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郭嘉没有明说——
刘羽雄踞幽冀并青四州，占据河北之地，又夺下中原四州。届时他们将何去何从？
未来要么南下江东，与孙坚交战。要么西征凉州，攻伐马腾韩遂。但不管如何，京师洛阳的汉帝刘协，都是他们绕不开的政治因素！
届时，刘羽会如何选择？！
他们主公赵王刘羽，一直是天下闻名的“仁王”，郭嘉从朝夕相处中，也可以确信这一点，绝非是伪装的，而是一种真情流露。
但刘羽的势力走到这一步，哪怕刘羽不愿意称帝，他的部下也会推动着他前行。
郭嘉此时就是想要借着赵云途径洛阳之事，捅破那一层窗户纸！
并且。
这不仅是一种暗示，也是稳定军心的一种心照不宣的明示！
从龙之功，对于将领谋臣而言，是比封狼居胥、位列公卿还炙热的功勋！
只要他们表露出来，那么部下会更加忠心，甚至是狂热！天下那些有野望的人才，也会如过江之鲫般来投效！
至于此举会不会让刘羽成为乱臣贼子？！
非刘氏而王者，天下共击之！
刘羽姓刘啊！
他是汉室宗亲、大汉诸侯王！
这是正统地位！
在天下动荡不安、大厦将倾、汉室蒙羞，汉帝宛如傀儡的危急关头，刘羽这位赵王，是扶大厦之将倾的中兴之主！
刘羽怎么会是乱臣贼子呢？！
他将如同光武帝刘秀一般，再造辉煌，将大汉推向另一个巅峰！
三兴大汉，周王朝怕是都难以企及的存在了！
当然，因为对刘羽的忠心，郭嘉没有昧着良心说话，因此只是说从个人层面赞同此计。
但实际上，不管是战略层面，还是个人层面，郭嘉都赞同此计！
一来可以围杀郭嘉最忌惮的曹操势力。二来可以捅破那一层窗户纸，诸侯王想要更进一步，只剩下登基称帝了！
郭嘉相信，以他主公的雄才伟略、英明神武，绝对可以听出他的弦外之意的！
郭嘉此举，也是一种试探！
他的主公、赵王刘羽，到底有没有称帝的野望？！
言毕，气氛出现短暂的死寂，郭嘉炯炯有神、目不转睛的望着刘羽。
刘羽神色不变，但眼神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变幻，每一个角度，都似乎能看出不同的情绪，似乎内心中正在进行天人交战似得。
许久之后，刘羽开口了，他沉声说道：
“子龙乃是后将军，有戍卫京师边防职责，正好可以让刘虞借此事下诏，调兵讨贼，令子龙前往颍川！”
“主公英明！”
郭嘉心下一喜，刘羽此言，就是赞同此计。而他的弦外之意……看来他们主公也并不是对帝位毫无兴趣的，郭嘉补充道：
“主公，徐荣在弘农养伤已经康复，一直请战回报主公，不如就让其协助赵将军。正好可以利用徐荣曾西凉军的身份，与张济形成掣肘！”
“可以。”
“属下立刻去信一封给赵将军！”
郭嘉拱手告退。
望着郭嘉离去的背影，从他轻快的脚步就不难看出他心情的喜悦。
因为这还是刘羽第一次透露出，对帝位的想法。如何不让部下激动不已？！
赵云率军途径京师洛阳，这么做的政治意义极其重大，不亚于兵变造反了！
但刘羽还是决定这么做，倒不是真的对帝位朝思暮想，而是刘羽如今急切想要杀掉曹操！
……
不久前黎阳城守将崔林，将黎阳城的攻防战细节，一五一十的呈现上来，也让刘羽等人终于清楚的了解到，当时的攻城战情况。
其他细节都在他们的接受理解范围之内，但左慈设坛祭天，在众目睽睽之下冻结护城河的施法，以至于郭嘉等谋臣，都有些惊疑不定！
这完全是超出他们认知常识的知识，他们第一时间往神仙法术上面猜想，而后又怀疑是不是某些“化学反应”！
这个充满现代化的词汇，随着刘羽将后世的科技搬到汉末之后，久而久之，一些词汇也会逐渐出现，让部下的谋臣们似懂非懂的理解。
譬如精盐就有一个步骤，需要运用到化学反应，中和掉精盐中的有毒物质，这才可以达到一种雪花盐的地步。而袁绍的青盐，就是缺少这一步。
那么左慈冻结护城河，有没有可能也是一种化学反应呢？
众人将目光望向刘羽，也只有他们主公赵王刘羽，才有这种渊博的知识！
刘羽并非是化学系毕业，但从崔林的描述，以及事后送来的散落在护城河周围零星的“硝石”上面，刘羽凭借高中的化学知识，都能反推出左慈运用的原理。
——硝石制冰法！
“硝石”又称焰硝、钾硝石等，有天然的矿产，也有硝民通过土法炼制硝石。
在某些岩石表面、洞穴或盐沼地带偶尔也会找到它。
自然界中的硝石，往往是土壤中含氮有机物质，在细菌作用下分解、氧化成硝酸后，与土壤中的钾素化合而成的。
所以每当秋高气爽的季节，它通常呈皮壳状或盐花状析出来，覆盖在地面、墙脚，这就是所谓的“地霜”。
特别是在猪圈、马厩、厕所附近的墙角尤多。刮下来再精制提纯一下就得到了火硝，这就是熬硝！
刘羽为何如此清晰？
因为火药的主要材料“一硝二硫三木炭”，硝石的占比高达75%以上，冀州没有天然的硝石矿，刘羽就是利用“熬硝”得到硝石，来研究火药的配比威力的！
而硝石溶解于水时会吸收热量，使水温降低，所以将足量的硝石溶解于水时，能够使水快速结冰。
“硝石制冰法”，这是唐朝末期方才诞生的科技。
方士在一次炼丹中发现，硝石溶于水时吸收大量的热，可使水温降到结冰。
左慈本身就是方士，知道火药，懂的运用硝石制冰，倒也可以解释的通！
并且。
黎阳之战爆发的那几天，正好是强对流冷空气席卷而下的时候，就连黄河都冻上一层浮冰！
曹操提前率军将护城河堵死，水循环被打破，宛如一潭死水。
种种因素结合下，天时（自然冷空气）、地利（死水）、人和（左慈的硝石制冰法、曹军士卒的协助），以至于让黎阳城的护城河，被冻结起来了！
正因为护城河被冻结起来，以至于黎阳城的第一道关卡，被不攻自破！
这才是曹军多次攻上瓮城之上的最大原因。
否则光是那一条护城河，都需要用数万的人命来填，还不一定可以成功渡河，怎么可能会让曹军进攻的如此顺利？！如此快速？！
经过刘羽的解释之后，部下恍然大悟！
郭嘉都感慨：“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果真是活到老学到老啊！”
众将领谋臣，也是拍马奉承之声不绝于耳！
只要不是未知的、神秘莫测的神仙术法，哪怕是深奥晦涩的“化学知识”，众人也可以接受，也不至于无从下手，不知如何应对！
旋即开始对左慈这个深懂“化学反应”的对手分析研究，寻找破局的对策。甚至是设计生擒或暗杀此人！
先是利用火药“火攻之计”攻破濮阳城，击败吕布。然后又是利用硝石吸热的化学反应“硝石制冰”，冻结护城河，此人的威胁性，还在易小川之上！
刘羽甚至心中猜测，左慈难道也是穿越者？并且还是化学系毕业的穿越者？！
与其说左慈是修道方士，还不如说左慈是化学生！
不过事后刘羽复盘了一下黎阳攻城战，却突然惊醒过来。冻结护城河，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化学反应”可以做到的！
虽然黎阳城的护城河没有襄阳城那么夸张，但也绝对不小，宽数米，绕着黎阳城上千米环绕，哪怕曹操率军堵死入水口和出水口。
但想要形成化学反应，左慈需要准备多少吨的“硝石”才行？！
这不合理啊！
并且就算冷空气南下，就算有化学反应吸热，左慈设坛祭天，仅仅只是等了一两个时辰，护城河就完全冻结起来，而且还不是浮冰，而是可以供人通行的冻结层！
这速度……冰箱也没有这么快吧？！
这也不合理啊！
刘羽继续深思，发觉左慈想要做到“化学反应”，冻结护城河的地步，任何科学原理，都达不到合理的条件！
事出反常必有妖！
刘羽神色凝重，没有将此事告知部下，避免引起部下的恐慌、军心的晃动。而是自己重新翻阅崔林关于黎阳城攻防战的情报！
这一看，刘羽又发现了一个诡异之处！
“通过三弓床弩瞄准曹操，最后只是射死了一位护卫？”
刘羽惊疑不定的继续查看，发觉崔林给出的猜测——是曹操生性多疑，因此临阵指挥时，避免发生意外，利用替身伪装，而真身隐藏在护卫群中。
当初看到这份情报的时候，郭嘉等谋臣也有些怀疑。
但考虑到曹操此贼，确实是疑心病重度患者，甚至不惜做出“梦中杀人”，警示近侍，来避免被暗杀的举止，可见疑心病之重。
这种生性多疑的主帅，为了鼓舞士气，临阵指挥。因此使用替身，而真身藏在护卫群中，掩人耳目，同时也可以现场观察敌情，一举两得。
这么解释，确实是符合逻辑，也是符合曹操性格的！
但问题是——
曹操虽然生性多疑，但并不是胆小如鼠。再不知道三弓床弩有上千米的射程，距离那么远，他还如此胆小怕死的使用替身伪装。
这怕不是鼓舞军心士气，而是在对本就攻城不利、军心晃动的曹军士卒，给予致命打击吧？！
连主帅都这么贪生怕死，胆小如鼠，他们继续悍不畏死、宛如炮灰似得攻城，还有什么意义呢？！
这是其一！
其二是明明有己方将士，说看到马上的那人就是曹操。不过就在箭矢射出，即将射中的瞬间，突然换成了护卫。宛如变戏法似得，突然移形换影，移花接木了？！
这就显得诡异了！
一处不合理还可以解释，但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不合理的情况，那么就很显然，其中有超出常理的认知存在！
譬如，左慈冻结护城河，不仅仅是运用到“化学知识”，还有某些超能力？
譬如，曹操其实真的是在马背上，只不过在即将射中的瞬间，突然被人移花接木，与一名地面上的护卫进行交换，宛如替身术似得。
结合左慈冻结护城河，并且护卫在曹操身侧，替身术很有可能也是出自左慈之手！
……
种种的可能，让刘羽惊疑不定，对左慈的警惕和凝重，甚至还在对易小川的担忧之上！
不管左慈是化学系大佬穿越而来，还是左慈真的有神仙术法，都是不可忽视的存在！
而如今左慈辅佐曹操，那么在刘羽有机会覆灭曹军势力，有机会攻破兖州的时候，他就必须全力以赴，不留余地！
哪怕此举会引起汉帝刘协的猜忌，哪怕此举有种种的意外，政治因素的影响。两害相权取其轻，刘羽都会选择杀掉曹操！
因为不仅有左慈这个未知因素辅佐曹操，曹操本人也是原历史中，汉末三国的主角之一，未来的曹魏国奠基者！
按照话本小说来解释，这是真正有大气运的天命之主！
所以，曹操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