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荥阳之战，僵持不下，赵云设计！
赵云、张颌、麹义等将从并州南下河内，交接罪犯高干之后，直接率兵进攻荥阳。
镇守荥阳的将领乃是夏侯渊，曹操的嫡系将领，他和曹操不但是同族兄弟，而且还是连襟关系，亲上加亲。
其实纵观曹操在兖州的军事布防，虽然表现出任贤选能、唯才是举。但重要战略要地，其实都是曹家或夏侯家的嫡系将领。
譬如镇守西北战线——荥阳的夏侯渊、官渡的夏侯惇。镇守西南战线，地理位置至关重要的许县由曹仁镇守。镇守东南方，则是曹洪。
当赵云等将率兵进攻荥阳之后，夏侯渊根本抵挡不住，节节败退。眼看着荥阳即将被攻破，夏侯渊都要败退官渡时，戏志才果断增兵至五万。
曹操亲自率兵奇袭黎阳，但他最为器重的谋主戏志才，留在了兖州指挥调度，运筹帷幄。
曹军总兵力三十多万左右，这是曹操击败青州黄巾军，受降百万人口后，从中挑选精锐组建的“青州兵”。
曹操奇袭黎阳带走五万，剩下其他各地军事布防一万多、两万左右。
而当赵云等将率军进攻荥阳，戏志才果断增兵至五万。除了忌惮赵云等将的悍勇，则是荥阳这个地理位置太过重要了！
荥阳这里爆发过很多战役，最为着名的，则是一场决定楚汉兴亡的争夺战——荥阳成皋之战！
在荥阳这里，楚汉相争阶段，汉方阵营重要的历史人物张良、韩信、樊哙、郦食其等都纷纷在荥阳施展才华，许多决定性策略都和荥阳息息相关。
譬如占据敖仓之栗、陈平计谋离间项羽和亚父、立韩信为齐王牵制项羽等，皆与荥阳密不可分。
楚汉争霸时期，刘邦和项羽为何对峙在荥阳成皋，僵持不下。而不是其他地方？
就是因为这里，属于中原地带的交通枢纽，至关重要的军事重地！
从地理上看，汉军盘踞在荥阳、成皋一线，该线将太行山脉和华北平原分隔开，是防止楚军进军关中地区的重要防线；
从战事补给来看，黄河自关中顺流而下，盘踞在荥阳、成皋一线的战士补给，可以很方便地通过黄河运输，这为楚汉相争的持久战提供了便利的物质基础。
荥阳既是黄河南北通达的重要关口，也是保证刘邦的汉军能够占据半壁江山的关键门户。得之，关中得以保全；失之，半壁江山岌岌可危。
除地理位置的重要性外，荥阳的另一个重要性因素，在于充足的粮草供应，荥阳附近的敖山上建有敖仓，储存了大量粮食，为前线战场供应了源源不断的粮草。
郦食其曾向刘邦敏锐指出，占据荥阳这一战略要地，则“据敖仓之粟，塞成皋之险，杜大行之道，距延津之口，守白马之津，以示诸侯效实形制之势，则天下知所归矣”。
此番话道出敖仓、成皋、荥阳、延津、白马等重要关隘的重要战略意义，而荥阳无疑是关中防线的核心地区，重中之重的军事战略要地！
作为一道重要的关卡，有充足粮食供应（敖仓）、与成皋连线地形易守难攻，是关中重要的门户之地，也是兵家必争之地。
由此可见荥阳的重要性。作为一个重要军事战略据点，无论是楚方还是汉方，都不容轻易割舍。
言归正传，正因为荥阳的重要性，如今赵云等将率军进攻荥阳，曹军自然也不会轻易割舍，戏志才会果断增兵至五万驰援夏侯渊，不惜一切代价守住荥阳！
其实从地理位置上而言，赵云等将才是楚汉争霸中的“汉军”位置，曹军实际上是“楚军”的位置。
若是荥阳失守，将威胁到曹军的兖州大本营。属于西北侧最重要的战线，没有之一！
而同样的，如今的赵云等将，也没有关中平原的支持，因为如今汉帝刘协已经东归洛阳，满朝公卿、杨奉等西凉系、国丈董承等派系，正在洛阳明争暗斗。
他们怎么可能会助涨赵王刘羽的气焰？
因此荥阳此地，交战的赵军和曹军，双方都是有利有弊。但对于这个兵家必争之地，谁也不会放过！
除了地理位置的重要性，避免赵军等将攻破荥阳后，直捣黄龙，进攻曹军兖州大本营。其实戏志才增兵至五万，还有另一个重要用意！
自从赵王刘羽兵不血刃夺下幽州之后，骑兵成为赵王手下利器，杀手锏般的存在。并且赵云、张颌等将，都是擅长骑战的北方悍将。
反倒是曹军，虽然有虎豹骑横行，随着匡亭之战大败袁术后，追杀其六百余里，威震天下！
但不是他们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虎豹骑对比赵王刘羽部下的幽州突骑，根本是不够看的！
赵云统率的白袍军，幽州突骑中的精锐骑兵部队之一，号称甲天下！
宛如当初的西凉铁骑甲天下，飞熊军甲西凉！
赵云这位白马银枪的少年将军，硬生生凭借自己的高超武艺，统率着白袍军，打下偌大威名！
此次赵云从井陉关进攻并州，对抗高干等将领，因为山路崎岖，并没有调动白袍军。
但随着赵云南下河内，进攻荥阳，白袍军势必会从魏郡西出黎阳，驰援进攻荥阳的赵云。
届时，镇守西北侧重要防线——荥阳的夏侯渊，将面对赵云，以及甲天下的白袍军！
以夏侯渊如今的兵力，就已经捉襟见肘、勉力支撑，甚至是节节败退的状态。若是不增兵的话，荥阳必破！
而戏志才对荥阳防线增兵至五万的重要用意——就是想要利用荥阳以南拥有优越的山地地形——伏牛山脉，取长补短，利用步兵来克制赵云的骑兵部队！
伏牛山脉规模巨大，山势异常高峻，其中西北段山体宽阔完整，山势高峻雄伟，由此向东南分支解体，山势也逐渐低缓而分散，变为低山丘陵。
只要兵力足够，戏志才要让赵云、要让白袍军，折戟沉沙在荥阳之战中！
……
随着曹军增兵至五万给夏侯渊，原本在荥阳对峙交战的两军，从曹军节节败退，赵云等将势如破竹的态势，逐渐的稳定下来。
而后曹军扳回劣势，两军又再次形成对峙的局面。
赵云等将久攻不下，这就是一种鼓舞士气的最佳方士。曹军众将士从原本的节节败退、垂头丧气，逐渐的恢复斗志，士气如虹起来了！
赵云等将也没有气馁，两军交战，势如破竹那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的。如今他们缺少这些重要关键，随着曹军增兵，只能选择暂避锋芒了。
若是贪功冒进、冒然迎战，最后反而会失去主动。
“白马渡口和延津渡口怎么样了？”赵云望向下方诸将问道。
身为刘羽左膀右臂，并且因为勤王救驾，擢升后将军，封真定侯，赵云属于刘羽军中第一人！
营帐中诸将，稍微落后一个位次的是张颌，他沉声说道：
“将军，李进率军进攻白马渡口、李通率军进攻延津渡口，但久攻不下，互相僵持。
“曹操率兵奇袭黎阳，久攻不下。而后被荀太守围魏救赵逼退，而后竟铤而走险，分兵进攻李进部队。但最后被荀太守设计前后夹击大败！
“荀太守正在大肆下令搜捕曹操。若是可以生擒贼首，兖州可破！”
对此情报，赵云没有任何动容！
曹操有没有顺利逃回兖州，这确实将决定着两军交战的重要关键。若是曹操战死，曹军群龙无首，兖州不攻自破。
可荀攸下令搜查，还没有得到结果。那么曹操是死是活，犹未可知。赵云不可能眼睁睁等待最后的结果，也不会寄希望于曹操横死这个侥幸。
只有将胜利握在自己手中，而不是心存侥幸、寄希望于可能，为将者才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心和戒备，才能百战不殆！
赵云说道：“洛阳局面云谲波诡，朝堂浮动。袁绍和曹操不会坐以待毙，他们军事力量不如主公，但政治力量，却不容小觑。
夜长梦多，迟则生变。必须尽快夺下黄河以南的白马、延津等重要据点，保障主力顺利渡河。”
“可是将军，曹军增兵数万，据细作汇报，真实兵力是五万左右。并且荥阳附近，山脉纵横，于我等骑兵不利，优势难以发挥出来。我等强攻恐怕损失惨重！”
张颌皱眉说道：“虽然在主公亲自主持下，通过近海航线与徐州贸易，终于将冀州财政危机化解。
“可贸易的商品也需要生产，不是凭空出现，这也是需要一定周期性的。方才开展一轮的海贸，只是暂时缓解燃眉之急，而不是完全化解危机！
“若是我军损失惨重，对财政恐有影响！”
赵云颔首，下方诸将交头接耳。
此时一直沉默的麹义，神色浮动，最后坚定下来，拱手道：“将军，荥阳山脉纵横，末将可率兵拖住夏侯渊主力部队！”
众将举目望去，麹义在太行山与高干等将一战，可谓是立下不小功劳。不过数千兵力，就拖住了高干等数万联军部队。
不过对于麹义而言，这还不够！
此次荥阳之战，他觉得可以建功立业的机会来临了。因此想要统率先登死士，铤而走险，拖住夏侯渊主力！
拖住敌军主力，这所构建的战术就多了。以至于赵云和张颌挺直腰板，坐直身躯，精神都不由为之一震！
“麹校尉，此言当真？”赵云沉声问道。
“将军，末将可立下军令状！”麹义视死如归，坚定不移的说着，这加大了赵云等将对其的信任和认可。
赵云想了想后，下令道：
“麹校尉，吾调配一万兵马给你，务必拖住夏侯渊主力部队。
张将军，分兵五千驰援延津渡口，协助李通进攻延津渡口。吾亲自率兵伺机渡河，深入曹军腹内，截断其对荥阳的粮草供应！”
众将有些惊讶，他们此时的兵力，满打满算只有近两万。这还是抛除后勤部队。
留守麹义等将一万兵马对峙夏侯渊，张颌分兵五千驰援延津渡口。
先不说麹义能不能守住，张颌驰援能不能成功，赵云深入敌内，要带多少兵马？
面对诸将的疑问，赵云沉声说道：“吾统率八百白袍军深入敌内！”
“万万不可！”
张颌还是求稳，劝道：
“将军，我军占据优势，不必急于一时。况且青州方面，吕布统率并州军攻城掠寨，袁绍节节败退，并州军搅动兖州右翼。
吾等进攻左翼，李进和李通进攻正面，后方还有刘备、刘表驰援。只需要数月时间，兖州不攻自破！”
“非吾急进！”
赵云沉声说道：“交接罪犯高干的时候，京师密探传来急报，京师恐有大变动！
“袁绍利用其四世三公的人脉，正在离间陛下与主公的君臣关系。其他派系或作壁上观、想要渔翁得利。或暗中插手、推波助澜、浑水摸鱼，想要搅动风云。
“若是不速战速决，吾担心京师朝堂有变，主公南下之战被迫叫停！届时就算我等强行出兵，徐州刘备、荆州刘表也不会一意孤行，硬抗诏令协助吾等！
“吾想要尽快击溃曹操！就如同郭军师所言，袁绍好谋无断，不足为虑。反倒是这个曹操，有枭雄姿态，不能养虎为患了！”
“这……”
众将有些惊疑不定。
张颌不解问道：“将军，幽州牧刘虞，如今位居太傅之职，陛下对其十分信任，他对主公也十分认可，应当会襄助主公才对！”
“张将军，帝心难测啊！”
赵云幽幽的望着张颌，沉声说道：“当初沮授、田丰等军师设计‘奉天子以令不臣’，郭嘉、荀攸等军师为何极力反对？最后主公为何搁置了？”
张颌等将沉默下来，他们没有深想这一点。毕竟刘羽部下群策群力，有些计策被搁置，有些计策被采用，这是很寻常的事情。
但赵云此时提起此事，并且在张颌言明“刘虞”这个助力的前提下，依旧这么说。这说明京师洛阳的水很深，是他们把握不住的！
当今陛下看似年幼，似乎有些超乎他们想象之外？
张颌等将惊疑不定，赵云想了想，还是将一份密报传递下去。两军交战，并且他们即将分兵作战，这种惊疑不定，会让军心动荡的！
只有坚定他们的决心，才能勇往直前！
张颌接过密报一看，瞳孔瞬间收缩——
“关中大旱，谷价腾贵，一斛至钱五十万，长安中人相食。七月，帝令侍御史侯汶出太仓贮米作粥施舍饥民，但侯汶克扣粮米，饥民死者如故。
“帝生疑，亲自于御座前量米做粥，遂知有诈。诸公高呼万岁。乃使侍中刘艾追查，将侯汶治罪，诸公奏处死，帝仅杖五十，自此之后，饥民多得保全。”
这份密报看似只是汉帝的一次断案经过，但透露出来的消息内容很多，有一点很恐怖——
那个宛如傀儡，从董卓、王允、李傕、郭汜等乱臣贼子手中轮流被掌控的汉帝刘协，竟有这种谋略，这种帝王平衡之术，果真令人恐怖！
山高皇帝远，这是说皇帝离民间太远，哪怕其实只是隔着宫门，但在欺上瞒下的官吏操作下，也能做到瞒天过海。明明已经饿殍遍地、民不聊生，还能表现的国泰民安。
古代中有很多朝代，国君到死才知道，治下的百姓过的苦不堪言。甚至有“何不食肉糜”等言论出口，以至于贻笑大方。
刘协贵为汉帝，还能体察民情，并且还有智谋通过现场做粥，来与贪污的侯汶做数据对比，这所表现出来的智谋，就远超想象了。
更逞论是，后面诸公皆言处斩侯汶，以儆效尤。但汉帝仅仅只是杖责五十大板，这是立威，也是平衡，更是通过侯汶来化解民怨。
——不是天子不关心百姓，而是贪官污吏横行。而天子慧眼如炬，将贪官污吏惩罚，然后救助黎民百姓了。
这反而可以赢得好感！
甚至……
若是他们在阴暗一点，侯汶有没有可能就是汉帝豢养的一个贪官，劫掠财富为己用，骂名他来承担。事后还能斩杀掉平民愤？！
莫说是张颌等将，满朝诸公经此一事后，也是高呼万岁，彻底被汉帝刘协表现出来的谋略权术震慑住了！
帝心难测啊！
这一刻，张颌等将终于明白过来——
他们主公赵王刘羽，为何没有选择“奉天子以令不臣”了！
以汉帝刘协这种足智多谋，明明没有学习过但却擅长帝王心术的君主，这不是“奉天子以令不臣”，而是引狼入室，形成一种掣肘！
除非刘羽不在乎名望，完全撕破脸了！
可这可能吗？！
他们主公赵王刘羽，可是天下闻名的“仁王”啊！
就在诸将惊疑不定的时候，赵云又沉声说道：“太傅刘虞看似倍受重用，但反过来说，万一是陛下一种平衡手段呢？
“当初陛下身陷囫囵，让身为幽州牧的刘虞勤王救驾。这虽然是袁绍设计，未免没有顺水推舟之嫌疑。
“种种迹象表明，陛下并非庸主！此次朝堂争议，太傅刘虞虽然大获全胜，但那是陛下让他获胜。袁家和杨家势力太过庞大，已经到了抗衡陛下的地步。
“经此一事后，杨家势力损失惨重。可太尉杨彪还在朝堂之上，陛下明明可以顺水推舟，借机发难。杨彪最后只能乞骸骨，请辞归家。但陛下没有！
“杨家不能倒，袁家也不能倒。他需要众多势力维持一种平衡。不能太过庞大超出掌控，不能太小以至于让其他派系一家独大失衡了。
“所以你们明白了吗？如今太傅刘虞一战成名，名望威震天下，传扬海内！这传播速度太快，显然是有心人推波助澜，想要烈火烹油！
“太傅刘虞除了朝堂势力、民间名望。他与主公可是相谈甚欢啊！甚至明面上，所有人都觉得，刘虞与主公联手，暗中就是主公囊助他。
“此次吾等生擒高干，也是太傅刘虞在朝堂上击败杨家的关键。很难不让有心人联想。不让陛下联想啊！
“届时，陛下必定会伺机而动，只要找到机会，削弱太傅刘虞的势力。甚至对主公下手，都极有可能。毕竟如今的主公，已经雄踞幽冀了！
“兵贵神速，吾等若是不早一点击溃曹军，未来必将受到掣肘！届时若是让曹操发展壮大，养虎为患，必留后患！
“所以你们明白吾为何如此铤而走险了吗？”
众将沉默，张颌叹息说道：“将军，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若是没有将军分析利弊，吾等还蒙在鼓中，蒙昧无知，将错失良机了！”
“并非是吾看出深层含义，而是荀攸荀太守通过白袍军转达给吾的战略想法！”
赵云幽幽一叹，而后说道：“这抽丝剥茧的分析能力，纵观全局的战略眼光，运筹帷幄的军事安排，荀家果然是人人如龙！”
荀彧如此、荀攸如此。其实荀谌等荀家八龙的表现，都非常优秀！
众将这才惊醒过来，原来这一切都是出自荀攸的分析？！
难怪自从白袍军从魏郡西出黎阳，到达河内后，赵将军就急进许多。原来不是贪功冒进，而是时不我待，兵贵神速啊！
众将对视一眼，旋即拱手领命道：“末将遵命！”
“诸位！”
赵云起身，望向众将：“胜败就在此举！”
“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