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刘羽行王霸之举，借刀杀人！
天下风起云涌。
因为袁术僭号称帝，将其他势力的一切算盘、一切战略安排全部打断了。
原本声讨赵王刘羽的赋税改革，原本对摊丁入亩群情汹涌的世家豪强们，都只能捏着鼻子强忍下来。
如今整个大汉天下，只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征讨僭号称帝的淮南袁术！
非刘氏而王者，天下共击之！
这就是大汉的政治正确！
大汉天下，刘氏江山，这是唯一的合法继承者。也是世家豪强权利的合法来源！
袁术打破这种平衡，想要从老牌势力手中夺走蛋糕重新分配，那只能迎接他们的覆灭打击！
除此之外，一切的事情都要暂时延后！
原本对赵王出兵声讨的天下，立刻将矛头对准了淮南袁术。
赵王刘羽率先应召，十万大军直指淮南。借此兵马调动，正大光明、堂而皇之的将大军调动到前线。
徐州刘备调转枪头，同样将矛盾对准袁术，调遣下邳太守笮融出兵对峙袁术。
笮融对刘备本就不爽，阳奉阴违，两次劫掠刘备粮草，但这一次，他却只能硬着头皮出兵。
不出兵不行。
不出兵刘备可以借着大势，直接剥夺他的官身，下邳世家豪强，没有人会站在他这一边。
但若是出兵，自己的势力就将被削弱，这让笮融对刘备更恨！
江东孙坚公然发声，与袁术决裂自立，逐走袁术任用的官员，收降弃暗投明的袁术官员。
就连袁术大费周章，发兵夺下的徐州广陵郡，都纷纷脱离袁术，或投靠孙坚、或暗中去信赵王。
袁术本以为自己登基称帝，天下英才必会纷沓而至，毕竟这从龙之功，谁不觊觎心动？
可惜袁术错估了自己的威望势力，以至于众叛亲离，反而丧失了广陵、江东等大片土地，势力为之一挫！
荆州刘表声讨袁术、凉州马腾韩遂大骂袁术、长安李傕和郭汜等西凉军更是率兵南下讨贼……
袁术不仅是众叛亲离，更是天下声讨，群起而攻之。整个淮南地区，四面楚歌，危机四伏，袁术营中已经是军心晃动，人心不定。
……
天下将目光转向淮南袁术的时候，兖州世家豪强就惨了！
他们本就勉强支撑，节节败退。还期望赵王摊丁入亩的赋税改革，引起天下世家反弹，引起众怒。他们可以成为号召人、发起者，借机摄取巨大的声望，提升政治利益。
但随着淮南袁术称帝之后，兖州世家豪强再次陷入孤军奋战的地步，最后终于独木难支，不得已只能选择臣服求饶，提出了和谈！
若是以前，他们或许还有其他选择，譬如逃离兖州，另起炉灶。
但如今幽冀青兖，整个北方是赵王地盘。徐州刘备处境堪忧，根本没有未来。司隶洛阳鱼龙混杂、难以插手。淮南袁术，僭号称帝，冢中枯骨而已。
兖州，无疑成为了四面包围、四面楚歌之态，兖州世家豪强根本无路可走。
就算想要强行南下江东、荆州等偏安一隅，可如今淮南袁术僭号称帝，淮河流域封锁，大战将启，他们携家带口南下，那不是逃命，而是自寻死路！
况且故土难离、人离乡贱。他们的根基在兖州，离开兖州后重头再来，说不定结局会更凄惨！
如此一来，留在兖州反而成为最安全的唯一选择。面对赵王的步步紧逼，他们节节败退，自然只能选择臣服求饶了。
刘羽也没有赶尽杀绝，下令兖州世家派遣代表，三方进行会谈洽谈。
兖州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派遣代表来了，他们一开始还在疑惑，三方代表到底是哪三方？不应该是他们与赵王的双方势力会盟谈判吗？
最后等来到鄄城州牧府校场之后，他们才知道另一方代表是谁——是那些曾经在他们家中、猪狗不如、命不由己，根本不能算是人的奴隶代表！
这些世家也是有傲气的，他们可以臣服赵王，那是技不如人，只能选择服软。可这些奴隶们，没有赵王在背后扶持，他们凭什么与他们平起平坐谈判？
不过考虑到赵王兵强马壮，那闪耀着锋芒的刀刃下，也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亡魂的鲜血，他们识相的闭嘴，只是无视那些所谓的奴隶代表们。
奴隶代表们望着曾经的主家，心中其实还有些谦卑，但有着赵王给他们壮大，回想起赵王的仁政，他们又不自觉的挺直了腰杆。
其实若是郭嘉等高层还了解，奴隶代表中有大半是锦衣卫密探，这就是捧哏水军，浑水摸鱼之用。
这种对峙中，刘羽终于在众人的拥趸下，众星捧月的来到谈判地点。
“拜见大王！~~~”
不管是世家豪强们，还是奴隶代表们，亦或者在场的文臣武将，全部都起身觐见，保持着足够的谦逊，眼神中甚至带着敬畏。
“免礼平身。”
刘羽端坐上首，州牧府内范围太小，容纳不下太多人。如今是州牧府外的校场，范围倒是很大，但临时搭建，露天场地，风声呼啸，声音传播范围又太小。
可刘羽的声音，却能传达到在场每一个人耳中，这让不少世家代表心下惊醒，回想起赵王曾经也是戎马一生，浴血奋战的悍将，眼中的敬畏更深几分。
刘羽环顾四周，为缓和气氛，避免太过剑拔弩张，他坐下除了郭嘉、赵云等班底，将程昱、李典等兖州派系都带来了，这也是他的诚意。
有些事情不是靠杀戮就能解决的，战争只是政治的延续，一切最后还是需要走到政治利益的谈判之上。
刘羽也没有弯弯绕绕，开门见山的说道：“将你们各自的述求都提出来，少一点弯弯绕绕，多一点真诚，本王没时间陪你们干耗着！”
奴隶代表们立刻发言，其实多是锦衣卫密探的发言，他们的述求很简单——那就是脱籍，恢复自由身，将他们的卖身契全部还回来销毁。
世家代表们的回答也很干脆——痴心妄想！他们的唯一底线就是，可以按照当前市价让他们赎回卖身契，并且交付利息，其他免谈！
这“按照当前市价赎回”就恐怖了，因为兖州战乱，物价飞涨，通货膨胀，如今的市价已经不是正常的价格，市场畸形，失去了稳定平衡。
这就好像原本“十万钱”价格的房价，因为战乱跌到“一万钱”。而原本“一万钱”价格的奴隶，因为战乱暴涨到“十万钱”。
（作者查了下普通奴隶和壮奴价格差了好几倍，豪宅、草屋价格也相差甚大，取个大概了解下。）
毕竟人口是生产力、劳动力、是兵源啊！
其他的金银贵金属、粮食类、牲畜类、衣物布匹等都价格飞涨。
如今这些世家豪强的要求，就是按照暴涨后的“十万钱价格”，并且支付相应的利息，才能赎回奴隶们的卖身契！
这让奴隶代表们自然不同意！
说实话，他们卖身豪门的时候，市场价或许是“一万钱左右”，但实际上都是白菜价，绝对是在一万钱以下的，完全是半卖半送。
因为奴隶不用交税、不用付兵役劳役，为了躲避重税人头税，这才不得已选择委身豪门。
甚至有些世家豪强，本身就是放高利贷的，九出十三归，根本就是巧取豪夺，怎么可能规规矩矩按照市场价贩卖？
他们买的时候，巧取豪夺，白菜价。如今赎回了，就要按照暴涨后的市价，还需要支付利息。
反正他们这些世家，就是不能吃亏！
刘羽本以为他们是狮子大开口，然后互相讨价还价，最后拉到一个双方都可以接受的平衡点。谁知道这些世家豪强，竟然真的一步不让，坐地起价！
这就是他们的底线！
这让刘羽突然有些狐疑起来，这些人是不是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他们是战败者过来臣服求饶的！刘羽给他们和谈的机会，是不想事情走向太过恶劣的地步！不想因为战乱损失太多人口！
可是这些世家趾高气昂，敲诈勒索到他头上了？
刘羽突然觉得，是不是他真的太仁慈了，以至于让这些世家豪强代表们，还没有完全认清形势啊？！
程昱、李典等兖州派系们，心下叹了口气，眼观鼻鼻观心，终于不再理会了。
在场世家代表中，十之七八都是他们认识，或有关系的人员，他们一直在给这些人使眼色。
可宛如抛媚眼给瞎子看，这些世家代表毫不理会！
程昱、李典等人还能说什么？他们已经仁至义尽了，走到这一步也是世家们咎由自取了！
失败者到现在还没有认清现实，认清自己摆正的位置，要么是曾经趾高气昂惯了，一时还没有接受这种落差。要么就是根本就是没脑子。
不管哪一种，都不值得程昱他们付出政治前途来帮忙。
赵王这位胜利者，这位明明有实力横推兖州，但却给他们一个台阶下和谈的霸主，给他们体面的机会，但这些世家代表们，似乎根本没有把握住机会！
这不仅是没有眼力劲，也是一点一点在消磨赵王的忍耐和底线啊！
嘭——
世家代表们和奴隶代表们，正争吵不休的时候，刘羽一巴掌轰在了桌案上，嘈杂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两方势力愣愣的望着刘羽。
这种气氛下，刘羽沉声说道：
“既然你们商量不出一个所以然来，那本王就自作主张，为伱们伸张正义，主持公平了。
“本王赋税改革、摊丁入亩，这是一定要在兖州推行的。废除奴隶制，这也是一定要进行的。从今往后，兖州将没有奴隶，你们若是想要帮佣，签雇佣合同。
“合同内容本王会下令张榜告示，主要内容是——
“主家不得欺凌、杀害佣人，需要支付足额佣金，这些佣人在合同年限内有终结合同的权力，合同年限后有是否续签的决定权……”
刘羽说了一大堆，完全就是将帮佣当成一份正当职业，而那些佣人也是有合法权益，受到官府人身保护的子民，而不是任人宰割，宛如世家豪强私产的奴隶。
“至于当前的奴隶卖身契问题，按照原价赎回卖身契，多少钱卖入，那就多少钱赎回。钱货两讫，官府公证，恢复自由身。”
“休想！”
有世家代表怒声道：
“大王未免太过偏袒这些私奴了，如今物价飞涨，钱财贬值，都不知道贬值到什么地步了。若是按照曾经的原价赎回，那不是将我们逼死吗？
“这些贱奴卖身价格或许不高，但他们不用交税、不用服兵役劳役，都是因为我们帮他们缴纳税额的！
“大王，既然是此等不公不正，毫无公平可言的和谈，哪又何必举行呢？吾等不服！兖州不服！天下不服！”
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但在生死存亡的时候，人还是会为了活命交出自己的钱财。
但总有一些例外的，譬如这些地主守财奴，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似乎他们损失一毛钱都在割他们的肉似得！
也别觉得世家几十上百年的底蕴，不可能会培养出这种地主守财奴的目光短浅的思维。
只能说君子之泽五世而斩！
一个品行高尚，能力出众的君子，辛辛苦苦成就了事业，留给后代的恩惠福禄，经过几代人就消耗殆尽了。
这些人靠着祖辈荫蔽，颐指气使惯了，盘根错节、同气连枝、沆瀣一气惯了，如今这傲慢的姿态，鼻口朝天，似乎忘记，谁才是失败者了！
刘羽静静的望着他，声音冰冷肃杀的道：“本王不是征询你们的意见，而是通知你们！明白了吗？”
“这……”
那名世家代表还想说什么，但却在此时，直接被乱箭穿心而死了。
这名自以为大义凛然的世家代表，直接一命呜呼了。
周围传来世家代表们的惊呼声、哗然声和惊恐声，旋即回想起不久前被大军支配的恐惧！
然后噤若寒蝉、缄口不言！
“本王今日做的最错的一件事情，就是给你们所谓的公平！”
刘羽环顾四周，沉声说道：
“一个月内，丈量土地结束，摊丁入亩、废除奴隶推行兖州，届时尔等必须将赋税上交，家中不得有奴隶私奴，不得超过人口两倍护院，但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言毕，刘羽直接甩袖而去。
他面上看似愠怒，但心下别提有多么舒畅了。
他是仁王不假，但兖州世家是不是搞错了一点，他可不是妇人之仁，而是杀身成仁！
刘羽给他们面子、给他们台阶下、给他们机会还不知道把握，竟然蹬鼻子上脸，真以为刘羽不敢杀的人头滚滚吗？
既然给他们原价赎回的机会不要，那就一毛钱也别想要了。一个月内不解决，格杀勿论！
结果会是什么？
那些世家会忧愁家中的奴隶，会求爷爷告奶奶想方设法送走这些奴隶们，而不是还想要坐地起价，还想要仗势欺人、敲诈勒索了！
下方奴隶代表们诚惶诚恐中，倒是有些惊喜不已，可以成为代表，就算不识字也知道明事理，知道赵王这种政策完全是偏向他们。
可那些世家代表们，面如土色，心如死灰。貌似他们得寸进尺，以至于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然而这些世家们不敢置信，就算因为袁术僭号称帝，天下将目光转向淮南，天下世家也没有了反扑的机会。可赵王若是想要治理兖州，还需要他们世家子弟啊！
除了程昱、李典等二五仔，他们世家中的子弟，都被勒令不得辅佐赵王，不得任职兖州职位。届时偌大的兖州，将完全停摆。
而这些，就是兖州世家代表们的筹码之一！
可是现在，赵王刘羽完全没有提起，甚至走到了这种撕破脸面的地步，这让兖州世家们根本不明白，想不透，到底是为什么？！
难道在赵王眼中，那些低贱的奴隶们，还能比得上高贵的世家子弟？
靠那些低贱的奴隶们可以治理兖州吗？绝对不行的！他们大字不识几个，就连吏员都做不好，更逞论兖州中高层的职位任命？
兖州将完全停摆！
直到不久后，赵王抽调兵马入兖州前线，发兵十万兵锋所指淮南袁术后，兖州世家们方才明白过来，十多年的发展壮大，赵王手下早已经人才济济了！
这种人才，不仅仅是投靠的世家子弟，还有赵王通过改良造纸术、活字印刷术进行的报纸、书籍印刷，知识的传播，得到的人才。
还有赵王兴建图书馆、学校，所进行的普及教育，自己培养出来的人才！
如今的冀州，已经出现了大量人才！
这些人才，按照后世来形容，或许连九年制义务教育都没有完成，在后世属于文盲或者半文盲。
可是在如今目不识丁，大字不识几个的汉末，在如今识字率低到可用万分之几来形容的汉末。
这些经过数年培养的人才，这些不是学什么四书五经、而是学习数学计算、基础知识的人才，就能派上用场了。他们可以担任刘羽势力的中低层。
而这些人才，他们还可以“在职教育”，从实践中学习，从学习中实践，这是独属于刘羽的技术性人才！
冀州本土培养的人才，逐渐的进入兖州之内，这才让兖州世家们惊醒过来！
不是赵王需要他们，而是他们需要赵王！
如今因为他们蹬鼻子上脸、撕破脸面后，他们连利用价值都没有了！
兖州摊丁入亩、废除奴隶的政策，在赵王强行推行下，他们才知道，不久前的和谈，不是他们赢来的机会，而是赵王仁义，止戈兴仁，给他们台阶下的机会。
可惜他们没有把握住。
摊丁入亩、废除奴隶的政策，却在赵王再次调兵入兖州后，强势到没有丝毫停滞的推行中……
这一刻，兖州世家们终于明白“两税法”推行时，冀州的世家豪强为何那么安静了！
因为反抗的都已经成为尸体了！
任何的改革，都不是温润如水，而是血流成河。但很显然，这血流成河的绝对不是刘羽的一方，而是挡在他前面的任何试图反抗的势力！
譬如兖州世家！
借着袁术僭号称帝、大逆不道的行为，根本没有人关注兖州。
哪怕刘羽行王霸之事，也没有任何的关系！
至于此举会寒了兖州读书人的心？
刘羽赋税改革、摊丁入亩、废除奴隶制后，直接兴建图书馆、建设学校，免费读书，学费优惠。
那些寒心的读书人们又再次热情起来！
刘羽成为了“教化天下”的仁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