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你也是穿越者吧？收手吧！不要改变历史了！
因为易小川一句话，气氛瞬间冷场！
刘羽部下郭嘉等人，以及袁绍部下荀谌等人，都有些惊疑不定的望着易小川！
这双方交涉谈判，一上来就要面见人家主公，这于情于理都不符合规矩！
他们是过来谈判的，而不是过来旅游的。赵王刘羽没有必要尽什么地主之谊。
双方看似言笑晏晏，相谈甚欢，但实际上都心知肚明，他们是对手，甚至有演变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如今不过是表面功夫罢了！
这种情况下，赵王刘羽过来干什么？有必要给这些对手的谈判团队好脸色看吗？
谈得拢就谈，各取所需。谈不拢就掰扯，一拍两散！
况且易小川这语气，好像赵王非见他不可似得。这是不是有些太过目中无人？太过自以为是了？
荀谌等部将更是有些惊疑不定的望着易小川，他们来的时候，可没有提出要见赵王的安排。
易小川这是自作主张，以至于连荀谌等谈判团队的成员，都有些猝不及防，招架不住！
众人望着易小川的眼神和神色，都显得有些溢于言表的不满了！
郭嘉余光扫了一眼，就知道袁营的谈判团队出现了某些问题，这完全是这位易先生的擅自做主。
就是不知道，这是故意为之，装出团队内部问题，示敌以弱，好让他们以为有机可乘，继而来个釜底抽薪。还是这位易先生突发奇想。
一念及此，郭嘉轻笑道：“此次谈判由吾主持，主公日理万机，不见外客！”
拱卫在郭嘉两侧的太史慈和高览，冷冷的注视着易小川这位手下败将。
他们主公赵王刘羽，也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荀谌方才想要开口，将这个话题掀过去，但易小川却沉声说道：“烦请通报一声，就说易小川拜见赵王！他一定会见我的！”
“易小川？”
荀谌等袁营众将有些惊疑不定的望着易小川，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知道“易先生”的名讳。
当初哪怕袁绍亲口询问，易小川都没有说出来，但如今为了见赵王刘羽，竟然透露出隐瞒许久的名讳？
不过这个易小川……这是表字小川吗？名讳是什么？
经历过王莽之乱后，东汉以两字为贵，三字都是罪犯或流民或贼寇等身份低微人士才会取得。以袁绍对易小川的态度，势必是士族出身，荀谌猜测“小川”必是表字。
但你拜见赵王，连名讳都不提起，是不是太过无礼放肆了？！
郭嘉显然有同样的想法和猜测，他沉吟片刻后，对着传令兵吩咐道：“立刻向主公通禀一声。”
“诺。”
传令兵策马疾驰离去。
“多谢。”
易小川拱手拜谢，而后就陷入沉默，单手负于身后，望着平静的渤海海面，似乎显得自己超然物外，不想沉沦在市侩的谈判之中似得。
郭嘉深深的望了一眼这位易先生，旋即又开始与荀谌叙旧交流，原本应该带着他们前往酒楼接风洗尘，旋即才步入正题谈判交涉。
但因为易小川提议拜见，郭嘉不得不等待他们主公的回复。
这种等待没有多久，一刻钟后传令兵归来，有些狐疑的望了易小川一眼，旋即对着郭嘉附耳汇报道：“军师，大王答应了！”
“诸位请！”
郭嘉又望了易小川一眼，眼神中有些狐疑闪过，但很快内敛不见，笑着在前方领路。
易小川、荀谌等袁营部将，也不害怕赵王刘羽加害，更不怕什么鸿门宴，大大方方的紧随其后离去。他们是过来谈判的，带着袁绍的诚意和渤海水师舰队。
若是赵王刘羽加害他们，驻守舰队的袁熙立刻就会掉头离去。赵王布局设计许久的图谋，将会完全落空，竹篮打水一场空！
甚至袁绍借着四世三公的人脉，弹劾指责赵王，将此事传遍天下后，必让赵王名誉扫地。十数年积累的“仁王”之名，一朝荡尽！
正是如此有恃无恐，易小川、荀谌等袁营部将，宛如旅游似得，在太史慈和高览率兵监视下，终于来到了赵王刘羽的营地！
赵王没有驻扎在渤海郡治南皮，虽说那里的基础设施更好，更繁华，更乱花渐欲迷人眼。但刘羽又不是那种骄奢淫逸、贪图享乐之辈。
在刘羽眼中，女人或许还比不上渤海水师舰队来的有吸引力。偶尔点缀调情可以，但若是陷入其中，纸醉金迷，刘羽也不可能走到如今雄踞幽冀的势力。
刘羽的营地在渤海港口三十里外，正好处于造船厂不远处。可以每日巡视正在大兴土木的造船厂，也可以前往渤海港口检阅部队，一举两得。
当随郭嘉等人到来之后，易小川和荀谌等袁营部将，有些咂舌的望着造船厂，或者说，如今已经不能用造船厂来形容。而是一座城池！
赵王刘羽显然对船舶业非常重视，不仅扩建造船厂，甚至为其兴建了城墙、挖掘了堑壕和护城河，似乎要将这里修建成堡垒似得！
要知道他们离去不过两三月时间，这里就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光是那高达近十米的城墙，就足以让他们叹为观止，直呼惊人！
就算是易小川都不得不感叹，在赵王刘羽发明创造出混凝土和青砖后，土木工程的速度，几乎有着跨越式的提升和进步。
罗马一日建成有些夸张，但百日建成已经可以达到了！
唯一让易小川心下有些狐疑的是，稳固建筑结构的钢筋，他们是已经发明创造出来了？还是用其他物品替代？若是前者，易小川心下简直掀起了惊涛骇浪！
就算易小川再无知，哪怕前世只是一个函授大专毕业，并且毕业后还是摄影师工作，整日混迹在花丛玩乐。
但他也明白，若是出现“钢筋”，那么赵王部下的工业化进度和科技水平，已经相当恐怖了！
郭嘉将这些人的震惊看在眼里，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更加没有解释。哪怕是他第一次看到，也是惊为天人！
并且这些只是表面，真正展现出巧夺天工的设计和建筑工艺的，其实是内有乾坤，别有洞天，比如地下排水系统！说句不夸张的话，哪怕渤海泛滥成灾，都淹不掉造船厂。
这也是他们主公精益求精，并且追求完美的要求。一座城池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没用，他要的是简约其外，隽永其中。
而对于一座城池而言，排水系统尤为重要！冀州郡县如今翻新的城池，都在对排水系统进行改造动工，甚至连水泥路两侧的排水渠，都暗藏乾坤！
原因很简单，自古以来，因为冀州深受洪涝灾害影响，黄河决堤数次。王莽新朝时期，甚至发生过黄河改道，水淹冀州，数百万百姓流离失所的惨剧！
刘羽执掌冀州后，励精图治，首要任务就是“治河”。不仅是刘羽，纵观历朝历代，中华上下五千年的历史中，执政者做的也只有两件事——治河、修书！
治河不仅是治理黄河，也是防备黄河。冀州的郡县城池的改建、水泥路的修建，其实都有利用这些建筑的排水工程，对万一发生的洪水灾害进行一种疏导作用！
这就是为什么，刘羽有着这么多发明创造，为他创造了数不尽的财富依旧不够。
并且当初讨董之战设计伏击董卓大获全胜时，董卓劫掠的洛阳财富大部分落入刘羽之手，但依旧不够他花销，冀州的财政如今近乎崩溃！
因为刘羽用未来21世纪的生产力为标准，来给如今3世纪的冀州制定的要求和目标！
如今冀州郡县、农村的建筑水准，完全不在21世纪八十年代农村之下！
这也为什么，人人皆言冀州是世外桃源！
刘羽是一位穿越者，他想要将自己所能做到的、想到的一切，都回馈给大汉的天下和百姓，他要避免未来的惨剧发生，想要通过蝴蝶效应影响到未来的历朝历代！
这也是刘羽所能为这个时代、这个国家、这个天下，还有这个身份，能做出的唯一贡献了！
言归正传。
在郭嘉带领下，易小川和荀谌穿过了护城河，跨过了瓮城，终于进入造船厂之内，或者说造船城之内。如今这里已经不是一个工厂，而是一个城池。
易小川宛如刘姥姥进大观园似得，波澜不惊的神色，都显得有些震动，旋即化为了凝重之色！
赵王刘羽这种改变，他还能阻止吗？将本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科技创造出来，他还能打断这种进程吗？
他不由得陷入了忧国忧民的沉思！
对于刘羽而言，他极尽所能将自己所能做到的回馈给天下，为的就是改变未来的惨剧，希望未来可以经过他的努力，甚至工业化后，生产力的提升带来国民的进步。
但对易小川而言，他毕生的努力，就是为了维持历史的正确性，将这些变动引导回正确的轨迹。于他而言，历史的改变会走向不可预知的风险，他承受不起可能变坏的风险。
这就是两人完全相反的想法！
刘羽觉得自己的改变可以向着好的方向发展。但易小川却觉得这种改变只会向着坏的方向发展。
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们终究走不到一块去！
荀谌等人就没有易小川这么忧国忧民，浮想联翩。他们只是震惊于造船厂的变化，对比离开前的一幕幕，简直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荀谌既惊讶于赵王的大手笔，也惊讶于赵王施工队的速度。旋即又有些担忧袁营的未来。一个造船厂的扩建速度和工程量，可以反推出赵王对舰队的重视程度。
若是将旗下近千艘舰船交给赵王刘羽，对舰船翻新改造，对技术的研究开发，未来会进化成何等怪物？！
届时青州、徐州、扬州、交州等沿海郡县，都将陷入赵王水师舰队的噩梦之中！他们此次的交涉，会不会助涨敌焰，养虎为患养出一个海上霸主？！
荀谌有些担忧袁营的未来，但旋即只能暗叹一口气。赵王刘羽战败生擒袁谭和袁尚，以及颜良文丑等部将时，结局就已经注定，袁绍需要大出血！
此时就算他们担忧未来，也已经悔之晚矣了！
“到了。”
就在袁营部将心思各异、浮想联翩的时候，他们终于在郭嘉的带领下，来到赵王刘羽的临时驻地，一座新建的三进四合院落。
这座院落看似崭新，但对比赵王刘羽的身份地位和权势，却是显得有些寒酸。
荀谌等袁营部将，虽然早有耳闻赵王节俭，但真的见到后，还是有些暗惊！
从生活细节上面，就能管中窥豹，看出一位主公的为人性格。并且也可以借此窥探出部将、士卒的态度。上行下效，君主当起表率作用！
古语有云：君人者，将昭德塞违，以临照百官。——身为君主，自身就需要发扬道德，阻塞邪恶，这才可以更好的管理和监察百官。
赵王刘羽无疑做到了这一点，雄踞幽冀的霸主都做到了，他的部下岂敢骄奢淫逸？贪图享乐？
这就是表率！
难怪他们袁营会败得那么惨、那么彻底！
袁绍虽然没有骄奢淫逸，但也是铺张浪费，大手大脚。上行下效，届时贪污受贿，徇私舞弊之徒。袁营又皆是世家出身，党同伐异，铲除异己。
莫说袁谭和袁尚的世子之争、夺嫡之战，袁营中高层将领，都在疯狂敛财贪污。比如淳于琼，当初都要逃离渤海，还在搜刮造船厂财富。
管中窥豹，从淳于琼也可以看出其他将领的心性态度。若是放大，整个袁营中的蝇营狗苟，教人不耻！
国家之败，由官邪也；官之失德，宠赂章也。——一个国家的衰败，来自官员的贪污邪恶。而官员的失德，是由于受宠而贿赂成行。
身为主公的袁绍，明明应该做出表率，但他却没有，结果就导致袁营的将领贪污受贿，士卒得不到军饷就会劫掠百姓，搜刮民脂民膏。
这样的军队，即失去了民心，也失去了战斗力！失败不是在所难免吗？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荀谌心下叹息一声。只是一个衣食住行中的住，就让他们看到两军的差距！
经过仆从的通禀，易小川和荀谌等主要谈判成员，终于得以拜见赵王。
院落内果然是简朴到寒酸的地步，来往的仆从少得可怜。服饰朴素。来往将士戒备森严，一丝不苟。那令行禁止，形如标枪的姿态，一点偷奸耍滑都没有见到。
当他们来到正厅，赵王正在伏案写作，勾勾画画不知在忙碌什么。
在其身旁，禁卫军统领典韦，正鹰视狼顾，锐利的宛如鹰隼的双眼扫射四周，似乎连一只苍蝇都不放过，避免影响到他的主公工作。
当见到易小川等人到来之后，典韦虎目扫来。荀谌等人瞬间感受到一种如芒在背的压力。就算是易小川，都有种如临大敌的威慑！
虽然他以一敌二单挑颜良、文丑不落下风，并且还有其他将士围攻。但说实话，那毕竟是在厅堂内交战，颜良和文丑施展不开手脚。
颜良和文丑勇冠三军，冠的是征战沙场，马上作战的骑战。这种步战单挑，没有将他们的实力发挥出来。若是在开阔地带骑战，易小川以一敌二，自问做不到那么轻描淡写。
易小川也通过在袁营众将的切磋武艺，推测出他在当前的武力值实力，大致处于超一流之上，绝世之间。与吕布单打独斗应该处于五五开！
至于能不能胜利，看的就是交战时的个人状态，坐下的战马情况。毕竟个人的实力会随着身体、环境、状态等有着上下浮动。就连战马也是如此。
易小川这般强大，但此时面对典韦虎目扫射，竟依旧感受到了如临大敌的震慑和压力！这说明一点，典韦的实力不在他之下，并且身上那种摄人的气势，无比恐怖！
“不愧是逐虎过涧的古之恶来！”易小川心下感慨万千，“一吕二赵三典韦，果然是名不虚传！”
郭嘉没有上前打断刘羽的伏案写作，而是对着荀谌歉意一笑，让他们稍等片刻。
荀谌等袁营诸人也没有在意，赵王身为大汉诸侯王，幽冀霸主，如今更是拜大将军、假节钺，督统四州，以他的权势地位，可以接见他们已经难能可贵！
他们冒昧打扰，强行拜访，已经是无礼了。如今赵王正在伏案写作，他们等待片刻又如何？
荀谌等待时，又打量厅内的环境，朴素到寒酸，也没有别有洞天的异常，更没有金屋藏娇，连侍女都少见。屋内摆设偏冷，宛如军中肃杀气氛！
但赵王剑眉星目、面若冠玉，仪表堂堂，威风凛凛。光是端坐在那里，就自有一股仁君之象。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和煦之感。将偏冷的肃杀气氛中和柔化。
并且赵王的衣着朴素，头上的簪子甚至有些褪色，衣服虽然没有缝缝补补的痕迹，但也洗得泛白，哪里有雄踞冀州的霸主该有的寒酸？
这反而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
易小川将望向典韦的目光移开，终于看向他一直想要拜见，但苦于没有机会的此行目标——赵王刘羽！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赵王刘羽。这位与他一样的穿越者，跟想象中有些不同！
易小川说不出有什么不同，但察言观色，并且他经历过秦朝兴盛衰败，经历过大汉崛起没落，见证历史兴衰、王朝更替的他，自问看人的眼光不错。
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但赵王刘羽给他的感觉，真的是一位仁君！
这种仁义是装不出来的，从他的衣食住行，从仆从将士的上行下效等等细节，都能窥探出赵王节俭朴素，知行合一的表率！
易小川此时突然陷入了沉思，面对这样的穿越者，他接下来又该如何交涉呢？！如何说服他不要改变历史呢？！
这一等就是一刻钟，赵王刘羽落笔，旋即望向图纸，又欣赏了一遍他的杰作！
全场也只有侍卫在旁的典韦，余光可以扫到图纸上面的图案，典韦自然看不懂这到底是什么，只能依稀辨认这是一艘大船的解剖图。
一个圆形炮筒跟科技部正在研制的火炮有些类似，而在图纸的上首，写着偌大的四个字——风帆战舰！
“拜见主公。”
此时郭嘉察言观色，终于上前拜见刘羽。这让他后知后觉的惊醒过来，笑问道：
“奉孝，你们等了多久了？”
“正巧刚到。”
刘羽笑了笑，没有点破郭嘉的谎言，倒不是他故意晾着他们，而是一时灵感爆棚，终于将心中关于风帆战舰的图纸和细节描绘出来。
夺下渤海郡的最大收获就是——造船厂和渤海港口，刘羽虽然设计布局要全部接收袁绍的渤海水师舰队。但对舰船的改革创新，自然不会止步不前。
风帆战舰只是开始，后面铁甲舰才是男人真正的浪漫！当然以部下如今的工业化水平和科技含量，暂时还达不到这个要求！
正因为对未来海上霸业的投入，这才有些废寝忘食、专心致志，以至于没有注意到到来的郭嘉等人。
刘羽不着痕迹的将图纸折叠盖上，旋即透过郭嘉望向身后的袁营谈判团队。
第一眼，刘羽就看到了一位老熟人——易小川！
哪怕这是他们第一次相见，但刘羽第一眼就聚焦在易小川身上，或许是穿越者身上特有的气息，刘羽一下子就有种“他乡遇故人”的感觉。
但同样也是这种气息，让刘羽直觉两人并非同类人。这不是人种上的差异，而是来自性格、为人处事、以及对国家、对黎民社稷、对历史的一种差异！
一见如故绝非是妄言，对于知己而言，哪怕第一次相见，就有种一拍即合、一见如故的感觉。但对于那些道不同不相为谋之人，却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刘羽只是淡淡的望了易小川一眼，就看向荀谌等人。
荀谌等人见刘羽目光望来，这才上前一步，对着刘羽躬身拜倒：“拜见赵王！”
“让伱们久等了。”刘羽语气沉稳，声音淡然，颔首说道：“不知尔等拜见本王有何要事？”
赵王如此温文尔雅，反而让他们有些受宠若惊。荀谌立刻回道：
“大王言重了！吾等初至，并未久等。况且我等冒昧打扰，大王得以接见，已是受宠若惊。大王……”
眼看着荀谌有继续高谈阔论下去，易小川打断道：“赵王，我想与你谈谈，就你我二人私下里谈谈！”
正滔滔不绝的荀谌戛然而止，有些难以置信的望着易小川。
此次以使者的身份来冀州谈判，易小川的表现与往常就格格不入，好似有什么事情触动他心弦，让他失态了似得！
可问题是，私下里失态没事，在赵王刘羽面前失态，这不仅有损士族身份，也有损他们袁营的礼节。
还未等刘羽回复，郭嘉就制止道：“易先生，你武艺高强，若是借此行刺主公又该如何？
“况且尔等出使冀州，并非是为了拜见吾主，而是过来交涉人质和舰船之事。
“吾主仁善，接见尔等，已是礼贤下士，礼节周到，难能可贵。你此言此举，有些僭越，有些失礼了！”
“主公，此将有吕布之勇！”典韦虎目瞪着易小川，瓮声瓮气的说道，暗中已经是蓄力待发，随时准备出手了。
荀谌等袁营诸人心下有些腹诽，但此时他们又不好当面喝止自己的队友，只能出言表达歉意。
刘羽倒是没有他们那么激动，征战沙场，九死一生都过来了，他早已见惯了大风大浪，哪里有那么轻易就情绪波动的。
刘羽只是静静的望着易小川，淡然道：“你有何事？在这里不能说吗？”
“我想赵王也不想其他人听到。我知道你了解我，知道你明白我所经历的一切，并且知道我肯定知道很多内幕。赵王难道不想听听吗？
秦始皇那等雄才伟略的霸主，都逃不过凡夫俗子的贪欲，我就站在赵王面前，难道赵王就不心动吗？说不定我知道什么秘密呢？”
易小川说着让郭嘉等人难懂的哑谜，“还是……赵王莫不是怕了？”
“激将对本王无用。”刘羽淡然道。
易小川沉默！
气氛一时显得有些死寂，双方陷入一种僵持！
其实这种僵持，还是来自郭嘉、典韦等部将不敢轻举妄动。
典韦等待着刘羽的下令，但郭嘉察言观色，心下已然猜到了什么。
他们的主公赵王刘羽，或许是认识这位易先生，或许是知道什么内幕。
不然也不会因为易先生自报家门“易小川”得以接见。并且此时在其无礼的情况下，也没有下令出手。
郭嘉不明白主公与易小川之间有什么关联，但既然主公没说，他就不会多问。为人臣子，恪守本分即可，不该打听的事情不要打听。
不过若是刘羽真的答应私下里会见易小川，郭嘉是绝对不会允许的。部下将领谋臣也不会允许的！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虽说他们主公也是武艺高强，但万一呢？万一易小川借机行刺又该如何？
如今他们主公赵王刘羽，已经不是代表自己一个人，还有仰赖他的幽冀诸将文官，成千上万的官吏，数百万的将士，以及上千万的百姓！
易小川想了想后，回想起来时的道路，沉声说道：
“我知道赵王顾忌什么，我有一个办法，可以保证赵王安危，也可以让你我二人私下里谈一谈，不知赵王可否前往？”
刘羽深深的望着易小川，望着他都有些发毛了，终究有些好奇，颔首道：“可以。”
两刻钟后。
当刘羽站在城楼之上，而易小川站在瓮城之内时，他的神色倒是有些古怪，终于明白易小川这两全其美的办法是什么了！
此时刘羽周围没人，但拱卫在瓮城护墙之上的将士，正蓄势待发，射程高达三百多步的神臂弩，威力惊人并且庞然的三弓床弩，正对准易小川。
而因为距离的问题，他们又正好听不到易小川和刘羽的交流。并且就算易小川想要出手，这些弩箭也可以射杀他。城楼上的刘羽可以安然撤退。
如此大费周章，就为了与赵王私下里谈一谈？这倒是让郭嘉有些好奇，就连荀谌等袁营诸人也有些好奇。
他们只能站在远处看着，根本听不到太多的声音，神色古怪的望着。典韦等部将蓄势待发，不敢掉以轻心，避免万一情况发生。
这种阵仗下，远处城楼下，易小川抬头仰望着上方的刘羽，因为距离太高，人影显得缩小不少，若非易小川耳聪目明，并且武艺惊人，怕是根本看不到。
刘羽居高临下望着易小川，如此大费周章，就为了与自己谈一谈？刘羽倒是好奇易小川有什么高谈阔论。至于他口中的“哑谜”，无非就是长生不死药罢了。
回想起易小川和高要活到了两千年后，刘羽确实有些心动。但也仅仅只是心动罢了。正因为熟知历史，刘羽才知道长生不死药只有三颗。
易小川、高要和玉漱。已经被这三人服下！
若是想要继续研究，就需要挖掘秦始皇陵，对里面的天星进行研究。同时需要找到北岩真人，看看能否得到长生不死药的药方。据说崔文子就是北岩真人的化身，也不知道真假。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都需要刘羽终结乱世后，才有余力去研究开发。而不是如今三心二意，分心他顾。届时顾此失彼，落得一个——赵王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那就本末倒置了！
正因为有这种理智的分析，刘羽得到与易小川私下交谈的机会后，完全没有任何急切和迫不及待，就这么静静的对峙着、僵持着。
终于，最后还是易小川忍不住率先开口，一开口就让刘羽有些哑然失笑：
“赵王，你也是穿越者吧？
“我相信你应该也有家人、亲朋好友、或在意或重视的人在未来。
“我们处于当前的历史，任何的改变，都会引发未来的巨大变动。
“你难道想要看到他们消失吗？那些你在乎关心的人，或许会因为你的一次次改变而消失在历史中！
“或许会因为你的一次次改变，原本的历史会发生不可预知，并且向着更坏的走向进行下去！
“赵王，收手吧！为了未来天下苍生，为了国家社稷，为了黎民百姓，不要改变历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