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紧时间休息。”一天一夜的奔驰之后,在距离格罗索城一百四十里的地方,罗恩等人在一处已经荒无人烟的村庄中暂时休息。士兵们取出干粮分食,而罗恩则骑乘着狮鹫在周围巡视。作为超凡野兽,红彗星拥有饱食之后数日不用进食的能力。
罗恩咀嚼着坚硬干燥的苦味月饼,苦沙草糖带来的苦味具有着轻微的提神作用。罗恩环顾四周,八百名骑兵此刻都是草草睡下,格罗索泥泞的山路带给了骑兵们加倍的困难。
不过这时,罗恩注意到了身后厄尔的踌躇。他了解厄尔踌躇的原因,也愿意为他做出解答。
“你在担心。”
“是的,将军。毕竟是奔袭三百里,如果当我们到达时,萨维尔人已经登上天梯,到达了格罗索城,那等着我们的只有全军覆没。”厄尔与罗恩的对话很是坦然,追随罗恩的时间虽然只有一年,但是他了解这位将军,他很喜欢坦率的交谈。
“是啊,四万人。如果不能在天梯之上把他们堵住,那么我们是必死无疑。不过厄尔,你了解过去年王国暴雨的灾情吗?”
厄尔摇了摇头,去年的时候他主要的精力集中在近卫队士兵的整训上,对于山外的事多是一知半解,就算了解也更多是那些吟游诗人们讲的趣谈。
“去年的那场大雨,导致了萨维尔变成了一片汪洋,王国最大的产粮地被摧毁。虽然富森纳格还完好,但是从去年冬天开始就有大量的难民自西向东涌入,再加上王国军队的调防,估计王领今年的粮食都要困难。”
“至于穆拉斯塔,上下高林更是汇报都遭遇了严重的风灾和洪水。穆拉斯塔城据说都被淹没了一半,至于上下高林更是发生了大面积的泥石流,都必须有王室的支援才可以。”
“所以现在理论上还有充足粮食的是哪里?”
“赛斯里和诺塔埃恩特。”说道这里,厄尔再笨也是明白了,而且他不是笨,只是信息不畅而已。
“没错,但是赛斯里的粮食现在可不一定在赛斯里手里,东西两线小十万的军队,萨维尔人想要抢粮那是虎口拔牙。但是若是从狮鹫山杀入丘壑镇,然后趁着诺塔埃恩特主力聚集在东线战场,舰队聚集在萨维尔时的二十天里,他就有了夺取丘壑镇和罗卡托粮仓的机会。”
“作为转运中心丘壑镇与罗卡托的王室粮仓中!”听到这里厄尔都是一惊。
“没错,那里有的可是足够四万人吃一年的粮食,毕竟那里可是储备着王室去年在诺塔埃恩特的一整年的两次税收,而且之后还斥巨资从诺塔埃恩特采购粮食以备富森纳格等地可能的需要。所以我们现在是不得不打,而且宜早不宜迟。”
罗恩盯着远处渐渐冒出光边的太阳,马上开始召集士兵们起身,向着格罗索城的方向一路疾驰。
但是在路上,一个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在距离格罗索城七十里的一处村庄,罗恩与他的布局遭遇了一支整建制撤退的王国军队。当时的罗恩他们正沿着道路奔驰,而在一处村庄他们看到了腾起的黑烟。
对此罗恩心中一凉,但是随着越走越近,他们发现居然是一群身着王国红色罩袍的士兵正在用房屋的木柴做饭。
而随着罗恩率领的骑兵的马蹄声传来,正围坐在篝火边的士兵们,犹如惊弓之鸟一般瞬间站了起来,但是在一名戴着桶盔的士兵的组织下,这一百多名长枪兵为主的士兵居然形成了一个简陋的枪阵对着罗恩。
不过随着罗恩的靠近,在注意到罗恩他们红色的战袍之后,那名老兵松了一口气,毕竟现在估计这里没人会冒充自家的骑兵。尤其是打头的巨大狮鹫,那就是个标志。
“你们是谁的部下,我是联军后卫将军,罗德里乌斯将军。”罗恩上前询问士兵们的来历。
而带着桶盔,头发花白的老兵站了出来。“我是暂时指挥他们的卡尔泰罗,王领人,曾经有幸在您的父亲索拉利乌斯将军手下作战。”卡尔泰罗漏出了自己被涂成红色的肩甲,只见上面有着多个不同的黑色字符。
这上面的每一个字符,便标志着这名士兵曾经参加过那场战役,并且获得了指挥官的赏识,并得到了一个代表他名字的字符。而这名老兵肩甲上的“SI”字符,很明显的便是索拉利乌斯的笔迹。
在确认了士兵的身份没有问题之后,罗恩也很快的从卡尔泰罗的口中得到了现在联军的消息。
消息一好一坏,但是总的来说是好的多,坏的少。
先说好的。那就是虽然德米特里伯爵与鲍里斯子爵同时被刺身亡,但是德米特里伯爵的军队并没有像罗恩和其他人所想的陷入崩溃。并且他们还发现了格罗索城的问题,并且压根没有进城。
德米特里伯爵这个人,刻薄,卑劣,自大,但是毋庸置疑他确实是有统军的才能。而且他对于一些细微的细节,有着敏锐的把握。
在一路向格罗索城挺进中,虽然德米特里伯爵并没有注意到行进过快导致的与后卫部队脱节,并且距离过远。但是在到达格罗索城之后,他却敏锐的注意到了城市的问题。
他认为整个格罗索城实在是太过完好,不论是城墙还是城门完全都没有破坏。巨大的铁质吊门的轮轴完全没有遭遇拆除,仿佛对方并没有想要夺回城市的想法。
如果换一个人可能并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但是作为一个防守老将,德米特里伯爵在产生怀疑之后很快就发现了更多让他注意的蛛丝马迹,城墙经过了加高,但是却只是使用了黄泥,并没有掺杂米浆等加强粘连的物质。
城市之中木质建筑的比例太大,并不符合一座古城要塞的要求。格罗索城作为一座古老的防御要塞,怎么会在城市中有着这么多的木质建筑,这不是等着对手火攻吗?而且一座防御型要塞,怎么会有大量从乡村赶来的难民流民待在这里,就算是守军撤退导致真空,但是这么多人怎么会这么快就汇聚过来。
一些常人不会注意的地方,在伯爵眼中都是破绽。为此德米特里伯爵立刻命人向罗恩传信,命令后卫部队加速前进汇合,然后命令本部绕开格罗索城,直接前往西面的天梯入口。
但是结果,当天夜里,刚刚才绕过格罗索城的德米特里伯爵和鲍里斯子爵就被刺身亡。
而在死前德米特里伯爵和鲍里斯子爵的遗言却产生了问题,因为同时遇刺的问题。两位最高指挥官的遗言是截然相反。德米特里伯爵命令全军撤退,但是鲍里斯子爵却要求他们原地驻守,等待援兵。
结果现在四千士兵分成两路,一路留守原地,另一路则向着后卫的方向撤退,而罗恩所遭遇的一百多人就是撤退部队的先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