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怎么不想想自己呢?现在自身难保的人是你 。”明月娇给了她一记白眼。
孙清扬不以为然,“我倒不怕,夏侯晔大不了拿我威胁皇帝,反正被威胁的人也不是我,我还不是好吃好喝好好的,最多暂时没有了人身自由,有什么可愁的。”
“你这心可真够大的,不过我可劝你别这么乐观,夏侯晔这个人并不简单,你还是小心些为妙。”明月娇提醒道。
孙清扬略略一思索,道,“我现在被抓到此处,那边怕是乱透了。你能不能想个办法,帮我传个信,告诉她们我没事,一切照常进行。”
“哎哟,姑奶奶呀,你还真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啊。我看你最好还是先考虑考虑自己能不能逃吧。”明月娇劝道。
“我能不能逃不重要,总而言之,你先帮我这个忙。”孙清扬用不容拒绝的口吻道。
“碰上你这个姑奶奶,我真是没办法了。行行行,我想想办法给你传。”明月娇只能答应,就在他又张口想说什么来着,突然神色一变,随即漠又傲慢地尖声叫道,“别装了,醒了就赶快起来,试一试这人皮面具吧。”
孙清扬心神领会,立即装出不情愿的模样,怨声怨气道,“你们抓本宫到此做什么?”
“你可快别本宫长本宫短了,这南月朝迟迟早是我们王爷的。你呀,也就是个阶下囚。”明月娇表情夸张道,不容分说,直接将那人皮面具往她头上套,动作十分不温柔,甚至可以说是粗暴。
这一幕恰好让进来的两个侍女瞧见了,其中一个侍女厉声喝道,“住手。”
明月娇回头一看,明显有些“心虚”,不过很快就满脸堆笑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王爷身边的夏莲碧荷两位姑娘呀。此女子桀骜不驯,方才还大骂王爷来着,奴这是在教训她,好叫她记住。”
“面具可是做好了?”那叫夏莲的女子板着脸问。
“好了好,在这儿呢。”明月娇谄媚地笑着将人皮面具递给她。
夏莲犹豫了一下,才伸手去接,可没想到明月娇手一翻,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夏莲明显吓到了,脸都变色了,冷声呵斥,“最好把你的爪子松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明月娇嘿嘿一笑,道,“夏莲姑娘何必如此动怒,我这不是要给你人皮面具吗。”说着便将面具塞到了她的手中,突然手一伸,在她的脸上摸了一把。
夏莲气得手掌劈向他,他轻轻一转身,躲开了,又顺势在一旁的碧荷脸上一啄。
碧荷又羞又恼,正要反击,他却已翩然而去。
下一刻,只听他极为畅快大笑从院子传来,还高声道,“夏联碧荷两位姑娘真是香啊,这是擦的什么粉呢?”
屋内的夏莲碧荷气得满脸通红,直破口大骂,“这杀才,老虔婆,迟早一天叫他不得好死。”
孙清扬见明月娇依旧狗改不了吃屎,好笑又无奈。
那俩女子被明月娇这么一番轻薄,心中怒意正盛,于是便板着脸给孙清扬戴上人皮面具,然后一人一边一声不吭架起孙清扬就往外走。
“你们要带我去哪儿?”孙清扬问,可无人回答。
出了屋,孙清扬才看清楚,原来他们此时所在的乃是一个农家小院。
外头漫天漫地的冰雪,目之所及皆是白雪皑皑的一片。
农家小院并不大,前后左右加起来也就五间屋子,她住的是西偏房。
院子外停了一辆马车,以及十几匹马。
她不容分说地被架着塞进了马车里,马车里已有一人,是一个五十开外的富态男子,面白微须,像个生意人。
那男人见到孙清扬时,眼睛里露出了些许的戏谑。
孙清扬也不拘谨,大大方方的坐在男人左侧,笑道,“小王爷这一身打扮,是要上哪儿做买卖吗?”
“你猜。”他冲她眨眨眼。
她拉起车帘子看了会儿,道,“这冰天雪地的哪哪都一样,叫我怎么猜呢,总不会是去北境城吧?”
“为什么不能是北境城呢?”夏侯晔笑问。
“天一将军的三十万大军压境,鹿州已然打下,只柴州与北境二州又能抵挡得了多久呢?”她轻飘飘道。
“我倒是想问问你们是用什么法子破坏城门的,不像刀砍,不像斧头劈的,倒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了一样 。”夏侯晔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她笑着摇头,“这可是军事机密,无可奉告。”
“咱们做个交易如何,你告诉我是用何物破开的城门,我就告诉你咱们要上哪儿,可成?”夏侯晔端着富态和蔼的中年商人模样,一脸万事好商量的神态,只是那眼神中藏匿的一丝狡黠暴露了他的心思,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试图伪装成外婆想要诱骗小红帽的大灰狼,
孙清扬可不是小红帽,不傻,而且也早过了天真的年纪,于是捂口一笑,“小王爷果然是有当大奸商的潜质,如果王爷就此放了我,或许我还会考虑一下这桩买卖。不过呢,其实你放不放,我也无所谓。那深宫冷库般,我是呆腻了,早就想到外面逍遥自在了。如今算是逃出来了,又有小王爷相伴,我何乐而不为呢 。”
“难道你不想当皇后,不想回到夏侯辰身边,不想去守着你的孩子们?”夏侯晔用狐疑的眼神看她,可惜从她的脸上完全看不到一丝的犹豫与悲伤,反倒是轻松自在。
“你见过脱了缰的野马还会主动跑回去的吗?”她狡黠地笑着反问他。
“合着我把你抓来,反倒如了你的愿了?”夏侯晔单边嘴角斜斜一勾。
“我原本是打算等北境三州都拿下了,再找个机会逃的。没想到你提前把我抓来了,也无妨,早几日自由也不是坏事。”她笑笑,一脸的轻松,似乎真就解脱了。
夏侯晔若有所思,帝后不和的事,他听说了。原本他还不信,但见孙清扬此时的反应,倒叫他信了几分。
“那孩子呢,你舍得吗?”他问。
她耸耸肩,“有什么不舍得,如果舍不得,这会儿我也不会在这里呀。”
他挑眉,“那你是不打算回去了?”
“目前没这个打算,至于以后,那就再说吧。”她揉了揉腹,不满道,“小王爷把我抓来,是想饿死我吗?”
夏侯晔挑挑眉,让人拿来水和干粮给她,“先凑合吃吧,等到了下个落脚处,我再让人整些热乎的。”
她也不客气,接过水和干粮就吃,但喝了几口水就受不了了,实在是太凉了,凉得胃一阵难受,还伴着一阵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