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在小巷子里转悠了一会儿,最后孙清扬选了一户人家的矮院,然后让小翠在外面巷子里的拐角等着,自己翻入小院中。
事实上,她私闯人家小院并不是为了方便,而是从另一个墙头翻了出去,然后绕到小院前面,又来到了方才进入的巷子口,也就是绕到了那个跟踪她们的人的后头。
那个男人就躲在巷子边上的一堆柴垛后面,三十来岁的模样,鬼鬼祟祟的,时不时探出头朝小翠的方向看去,手里还拿着一块黑炭,在墙角不知涂涂抹抹些什么。
孙清扬猜想他或许是给同伴留记号吧。
确认了有人跟踪,孙清扬又回到了巷子里,然后与小翠若无其事地返回街市上。
在巷子口的时候,那个男人假装在街上的一个饼摊上买饼。
孙清扬用余光扫一眼他在墙角留下的那个记号,是一个羊头。
这羊头夏侯辰跟她说过,是城外大羊山的那伙强盗专用的联络记号。
大羊山的强盗以詹得山为首,据说他们不仅干入室抢劫的勾当,有时还会进城来强掳女子去山上。
如果女子没有被玩死,等他们玩腻之后,又会将女子送回城。只是那些被送回的女子,最后的结果也都是死。
所以说这伙大羊山的强匪委实罪孽深重,罪该万死。
主仆二人出了小巷子,径直去了药店。
药店里出来后,来到一个酒楼里,点齐了菜,然后跟小伙计要了笔和纸,之后小翠便带着纸条出了酒楼。
孙清扬待小翠走后,同掌柜交代了几句,便也出去了,一路往偏僻处走。
不出所料,那男人一直跟在她身后。
到了无人小巷,孙清扬停下脚步。
那男的见四下无人,便再无顾忌,大大咧咧地上前,流里流气道,“小姑娘,你这一路把我带到这儿。是不是想同我亲近亲近呀?”
孙清扬给了他一个甜死人不偿命的笑脸,“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却来闯。你这是在大羊山待腻了,想换个地方待待吧。”
“嚯,小姑娘挺有眼力劲儿,还知道我是大羊山的。不错不错。”男人搓着手抖着腿就上来了,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
孙清扬也不着急,等到他到了跟前的时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那男的走到离孙清扬只有三步之遥时,突然朝她猛扑过去,与此同时,孙清扬手中扬起的粉末就直接打在了他的脸上,他根本没有躲开的时间,张开的大嘴猛吸一口入喉。
他以为会是什么迷药,可没想到却不是。
那粉末进入他的口鼻和眼睛,好似着了火一样。他哇哇乱叫了起来,试图用双手去抠双眼跟喉咙,将两眼抠得流出血来。
满头的生石灰配上一双血淋淋的眼睛,那模样的确有够可怕的。
孙清扬只在一旁静观其变,那男人折腾过好一阵子,就渐渐冷静下来了。他摸到了墙壁,然后顺着墙往外摸索。
“老实在这儿待着,否则我可不客气了。 ”张清扬手里的匕首就抵在他的后心。
“你到底是什么人?”男人用被烧哑了的声音问。那声音好似指甲用力地从粗糙的草纸上刮过。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用不了多久,你们大羊山就会被剿匪队铲除。”孙清扬笑道。
“不可能。”那男人坚定道。
“那我就透露给你一个信息吧,朝廷这次是铁了心了要铲除三郡匪患。这一点,可以从朝廷这次派来的人的身份看出来,那可不是一般的角色。至于他的身份我也就不必说了,李蒙应该早跟你们提起过了吧。”孙清扬轻描淡写道。
“这不可能,皇帝连兵马都没给夏侯辰。”那男人显然不信。
“你们倒是打听得很清楚。再给你透露个信息吧,其实朝廷已经开始怀疑李蒙了。李蒙如果不想死,就得在这次的剿匪中作出些成绩。而你们大羊山素来作恶多端,李蒙不想拿你们开刀都不行。”孙清扬冷笑。
男子闭口不语。
“如果你们不想死的,我劝你们尽早放下屠刀回头是岸,或许还可以饶你们一死。”孙清扬悲天悯人道。
这时官府的衙役来了,领头的是明月娇扮的南宫墨。
明月娇如今在南阳郡刺史府内身兼数职,其中一个便是以南宫墨的名义担任别驾一职。
他带着兵曹参军以及众衙役急匆匆赶来,一见到孙清扬,忙问,“扬,可有受伤?”
孙清扬摇头,“无碍。”
“那就好。”明月娇确定孙清扬安全后,然后低声道,“大人他不便前来,所以派我来。”
孙清扬表示自己明白地点点头,然后将那人交给了兵曹参军。
那参军叫曹腾,五大三粗,一脸络腮胡,一双眼满是精光,一看就知道不是善类。
这曹腾一上来就给了男人一脚,直接将人踹到了墙角,然后骂骂咧咧地让人将他抓住。
明月娇又同孙清扬说道了几句话,然后领着那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