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

花园是柳珺瑶常来的地方,就连胡承徽所说的玉簪花,其实她也早就来此欣赏过了。

不过,柳珺瑶还是同胡承徽一起,慢慢欣赏起盛开的玉簪花来。

而胡承徽在稍微用言语试探之后,这才进入主题:“柳妹妹入宫这么久,亦是迟迟没有侍寝,就没有过其他想法?”

柳珺瑶:……

今天这是怎么了,前有乔奉仪,后有胡承徽,竟然都在今天关心起她侍寝的事情。

简直就像商量好了一样。

两人唯一的不同,就是胡承徽的语气没有乔奉仪那般让人不适。

柳珺瑶故意装做无可奈何道:“我能有什么想法,只能顺其自然罢了。”

“妹妹可不能这样想啊,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妹妹万万不可这样泄气呀。”胡承徽一脸真诚道。

柳珺瑶倒是没想到,胡承徽比她这个现代人还懂这个道理。

可惜运道差了一点。

胡承徽继续劝说道:“你说,咱们进宫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荣华富贵,为了身后的家族荣宠吗。”

柳珺瑶心道,那是你,可不是我,你是为了身后的家族,她可不是。柳家对她来说,可有可无。

她只是想保住小命,顺便在东宫过得舒服一些罢了。

“胡姐姐说的是,只是姐姐也应该明白,殿下喜欢谁,喜欢去哪里,可不是我们所能左右的。”柳珺瑶装作一脸叹息道。

闻言,胡承徽觉得时机到了,笑道:“这倒不难,妹妹如果信得过我的话,还有一颗上进的心,我定会竭尽全力,帮助妹妹心想事成的。”

说到此处,她语气顿了顿,忽然话锋一转:“只是妹妹应该知道,我也不可能平白无故帮着妹妹,姐姐是希望妹妹能在自己获宠后,也能拉姐姐一把。”

胡承徽将此事说得直接又明白,仿佛笃定柳珺瑶不会拒绝一般。

柳珺瑶心道,终于来了,这才是胡承徽找上她的原因吧。

“胡姐姐真是太看得起妹妹了,我哪有这个本事,能留得住殿下,妹妹有自知之明,可是担不起姐姐的期望,还是算了吧。”

在知道胡承徽的真正意图后,柳珺瑶想也没想的直接婉言谢绝。

如果她没有同太子见过面,胡承徽开出的条件确实挺让人心动的。

而且还是一件互惠互利的事情,她利用胡承徽的人脉关系,获宠后再帮助胡承徽。

只是现在不行,她心里已经有了盘算,完全可以凭自己的本事在太子那里挂上号,又何必同胡承徽搅和在一起。

更重要的是,以胡承徽在东宫的能耐,肯定是同太子接触过的,却还是没有被召幸,这就多少有点问题了。

谁知道胡承徽是不是犯了太子的忌讳。

或者说,这里面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同胡承徽结盟,还是算了吧。

就让她自己慢慢折腾吧,是好是坏就端看天意了。

胡承徽也没想到,柳珺瑶竟然连思考一下都不曾,就拒绝的如此干脆。

原本在她的设想中,柳昭训这个小昭训会在她说出条件后,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谁知道,事情却跟她想得恰好相反,这是她万万没预料到的。

在她心里,不管是位分和家世上,她都比柳昭训要高,在东宫人脉和为人处世上,她亦是不知甩了柳昭训几条街。

现在如此结果,让胡承徽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

不过,此事胡承徽已经考虑了许久,也观察了许久,自然也不可能因为柳珺瑶的一句拒绝,就会彻底放弃了。

“妹妹也太妄自菲薄。不是我说,就凭妹妹长得这样美貌,也把东宫许多姐妹硬生生比下去了。”

“妹妹可不能白瞎了父母给你生的这副好容貌呀。”胡承徽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她说的可不是假话,自从有了想法之后,她可是一直在东宫悄悄物色人选。

这不瞧来瞧去,貌美的柳昭训就进入了她的视野。

而通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和调查,这位确实是最好的人选。

家世比她低,性子瞧着也比较好拿捏,还不受主位谢良媛的喜欢。

最重要的是那副容貌,真是越瞧越让人惊艳。

胡承徽相信,假以时日的话,这位不显山露水的柳昭训,肯定会在东宫崭露头角。

至于柳昭训能不能受得住这份恩宠,她可不在乎,要是日后太子厌弃了柳昭训,还正合了她的意呢。

反正她就没想过长期合作,只想借着柳昭训这股东风,在太子跟前露脸,让自己在东宫站稳脚跟罢了。

一时间,胡承徽心思百转千回。

“胡姐姐太看得起妹妹了,东宫众姐妹,哪个不是花容月貌,貌美如花,我哪里及得上。我也知道胡姐是为我好,只是妹妹实在是胸无大志,扶不上墙的主。”

“姐姐还是不要浪费时间在我身上,要是因此耽误了姐姐的大事,倒是我的不对了。”

不管胡承徽如何劝说,柳珺瑶是铁了心不打算合作的。

她怕主位谢良媛知道后,第一个就先收拾了她。

见柳昭训如此不上道,胡承徽心里其实恼怒的。

但她还是迅速调整好心态,嘴角含笑温柔道:“柳妹妹倒也不必急着拒绝,等回去之后,再细细思量一下我的话,再决定也不迟。”

“就算妹妹最后还是拒绝了,我也不会怪罪妹妹的。”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柳珺瑶也不好太强硬的继续回绝。

玉簪花也欣赏的差不多了,柳珺瑶跟胡承徽提出了告辞。

胡承徽也没有继续挽留。

这边柳珺瑶一走,跟随在胡承徽身边的宫女白芷一脸愤愤道:“这柳昭训真是不识抬举,小主如此看得起她,她竟然拒绝小主,还真当自己是颗葱了!”

对于柳昭训的不识好歹,其实胡承徽心里多少也有些不快。

一是柳昭训的拒绝,打乱了她实行的计划,二呢,感觉有些被打脸。

可是呢,这确实又是个双向选择,她在考察柳昭训,人家柳昭训肯定也会权衡利弊。

她现在只希望这位柳昭训能想明白,识时务者为俊杰,会选择跟她合作。

胡承徽没好气道:“那又如何,现在主动权握在柳昭训手里,而不是在我们手里!”

一想到这一点,她就心梗的厉害。

她一个承徽,竟然被一个小昭训拿捏了,确实

“行了,我们也回吧。”胡承徽转身打算打道回府。

“是。”

白芷也知道自家小主现在正因为柳昭训的拒绝心情烦躁,也不敢再继续拱火,赶紧跟上胡承徽的步伐。

……

永安宫后院。

杨奉仪在永春宫受了一肚子鸟气,回到自己住的西配殿之后,再也忍不住的呜呜哭了起来。

她以为公正的太子妃会为她做主,谁知道公道没讨回来,还被训斥了一顿。

就算当时太子妃不想得罪江昭训,只是做做样子,她现在也不会如此难受和气愤。

苏叶见状,连忙上前劝慰道:“小主快别伤心了,哭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一想到自家小主今早在永春宫所受的委屈,她就气不打一处来:“让奴婢说,小花不能白死了,就该给江昭训一个教训,看她还嚣张不嚣张,敢不敢欺负我们!”

苏叶说的欺负,也不是无的放矢。

永安宫没有主位,位分最高的就是崔承徽。

可是呢,崔承徽虽是东宫老人,却不受宠,在东宫就跟个隐形人一样。

对于永安宫的事情,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江昭训和杨奉仪两人是同一批入住东宫的新人,又同住永安宫,存在着天然的竞争关系。

时日久了,自然相互看不顺眼,多少生了些嫌隙。

又因为江昭训比杨奉仪的位分高,肯定处处压杨奉仪一头。

如果杨奉仪第一个侍寝的话,两人说不定还能势均力敌,相互制衡一下。

可惜,不是。

江昭训侍寝,而杨奉仪却迟迟没在太子那里露脸过。

之后,江昭训便自诩永安宫第一人,连比自己位分高的崔承徽也不放在眼里。

而对于比她低一级的杨奉仪,更是时常找一下麻烦。

杨奉仪呢,也不是个服软的主,本来就看江昭训不顺眼,自然处处跟她作对。

如此一来,两人的矛盾日益加深,连表面上的和谐也维持不住了。

直到发生了昨日的一幕。

其实,杨奉仪也没想到江昭训会如此狠毒,拿她没什么办法,竟然就对她的猫下手,还让人活活摔死了那只猫。

简直没人性!

杨奉仪听到苏叶的话,立马止了眼泪。

她本来就不是个忍气吞声的主,要不然也不会在江昭训刻意打压的时候,选择反抗了。

杨奉仪恨声道:“你说得对,小花不能白死了,我也咽不下这口气,我要为小花报仇!让姓江的付出代价!”

说到此处,她话锋一转,问道:“苏叶,你说在东宫什么最重要,江昭训最在意什么?”

杨奉仪下定决心不让江昭训好过。

闻言,苏叶低头沉思起来,思索片刻道:“容貌,应该是容貌吧!”

要说后宫女人最在意什么,那肯定是自己的容貌,也就是所说那张脸。

因为脸就是女人立足后宫的依仗。

杨奉仪一听,眼神也是一亮。

是啊,后宫女人最在意的不就是那张脸吗。

江昭训为何先她一步侍寝,除了家世比她好之外,还不是因为长了一张比她好看的脸吗!

既然江昭训摔死了她的猫,那她就毁了她最在意的脸,让她尝一尝锥心之痛,也再无立足东宫的依仗。

想到这里,杨奉仪清秀的小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紧紧握住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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