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如果真的不幸被他们抓住,能够自行了结性命反倒成了一种奢求;而那些无法自我了断之人,其中相当大比例不是沦为叛徒汉奸,就是被迫成为所谓的‘死间’……唉……”
说到此处,张云贵无奈地摇了摇头,眉头紧紧皱起,目光呆滞地凝视着窗外,仿佛透过那片虚空看到了往昔岁月里与并肩作战、共同铲除汉奸、抗击日寇的亲密战友们。
这时的许大茂听的是心神激荡,突然插话道:“张叔,无论如何,你们这些人都是民族英雄!”
张云贵微微一怔,随即便苦笑着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什么英雄不英雄的,这个称呼我实在担当不起啊!如今只求能够平平静静、安安生生地度过余生便足矣。”
“好在现如今国家已然安定繁荣,总算是迎来了天下太平的局面。”
说完这番话,他再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想要把心中那份沉甸甸的过往彻底放下。
“张叔啊,这可是我的一点儿心意,您可一定要收下。”
只见许大茂小心翼翼地从兜里掏出了厚厚的一沓钞票,估摸得有一百来块呢,然后轻轻地把这些钱塞到了张云贵那长满老茧、略微有些颤抖的手中。
张云贵见状连忙推辞道:“哎呀呀,小兄弟,你这不是瞧不起我老张嘛!我这次住院也没花费太多钱财呐,而且不瞒你说,我们家还是有点积蓄的,你真没必要这么做。”
然而许大茂却一脸坚定地说道:“张叔,您就蹦跟我客气了!您难道忘记了吗?当初我还顺手带走了您的两根小黄鱼和好几块大洋呢。所以这点小钱您就安心收下吧,以后要是想买点啥东西都方便些,或者留着给您闺女置办一份丰厚的嫁妆也好啊。”
说完,他便缓缓站起身来,似乎已经做好了告别的准备。
听到这话,张云贵脸上露出了感激之色,紧紧握住许大茂的手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厚着脸皮收下这份好意了,真是太感谢你了,小兄弟!希望咱们日后还有缘再相见!”
“一定一定会的,张叔!那我就先告辞了哈!”
许大茂微笑着回应道,转身朝门口走去。
正当他快要走到门边的时候,突然间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这位大哥,您这就要走了呀?”原来是张丽娟拎着一只小巧精致的竹筐走了进来。
“是啊,妹子,我正打算离开呢。”许大茂停下脚步回答道。
“那您别急着走嘛,尝尝我买的冻梨呗。”
说着,张丽娟双手轻轻抬起那个装满冻梨的小竹筐,热情地递到许大茂面前,请他品尝水果。
“嘿嘿,还真有点渴了呢!”
许大茂一边说着,一边毫不客气地伸出手来,迅速抓起了两个冻梨。他动作娴熟,仿佛对这种事情早已轻车熟路一般。
只见他将其中一个冻梨小心翼翼地塞进自己的口袋里,似乎打算稍后再慢慢享用;而另一个则被他毫不犹豫地送进了口中,紧接着便是一声清脆的“嘎嘣”声响起,那是牙齿与冻梨碰撞所发出的声音。
“哎哟喂,没想到这玩意儿还挺甜的啊!口感又脆又嫩,汁水多得很呐!你这是在哪儿买的呀?”
许大茂一边咀嚼着嘴里的冻梨,一边含糊不清地问道。
“就在医院门口呗,往左拐就能看到一个摆摊儿卖水果的。他家的水果品质都相当不错呢,只不过……”说到这里,张丽娟稍微顿了一下,接着压低声音继续说道:“只不过那个人长得确实有点儿吓人,乍一看还怪唬人的呢!”
“嘿嘿嘿,原来是这样啊!不过没关系啦,只要水果好吃就行了嘛!等会儿我也过去买点尝尝鲜。”许大茂满不在乎地笑了笑,表示并不在意摊主的长相问题。
“哈哈,如果小兄弟你觉得味道好的话,干脆把这整筐冻梨都拿走得了。反正我一个人也吃不完这么多。”张云贵豪爽地大手一挥,示意许大茂可以随意取用这些冻梨。
“哎呀,张叔,您太客气啦!还是留给您自己慢慢吃吧,我这就得赶紧走咯。”许大茂连忙摆手推辞道。话音未落,他便转身推开房门,迈着大步匆匆离去,只留下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气中。
此次之行倒也并非空手而归,从前许大茂仅仅觉得易中海有极大可能乃是军统的特务,但经过此番探访张云贵后,他已然可以笃定这个老家伙百分之百就是军统的资深特务!
想及此处,不禁令人感叹,这一大爷易中海着实不易啊!每日都过得战战兢兢、提心吊胆,仿佛行走于薄冰之上,又似置身于万丈深渊边缘,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这般谨小慎微地度日,实在是难为了他。
然而事已至此,亦是无可奈何之举。
即便解放军向来优待俘虏,可对于那些潜藏的特工而言,却毫无任何人权可言。
即便是选择归顺投降,首先也必须将其所有机密和隐私彻彻底底地挖掘出来之后,才有可能谈及其他事宜。
倘若仅是普通大头兵倒也罢了,只需接受一番劳动改造便可;但若是涉及到潜伏的特工与间谍之流,恐怕就难以预料究竟会被关押至何时何地了......
正因如此,易中海始终不敢生育子嗣。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算得上是一个可悲之人。
至于那位一大妈是否知晓易中海的真实身份呢?依着许大茂的推测来看,多半是毫不知情的。
毕竟,易中海这家伙的底细可谓深藏不露,若不是许大茂此番机缘巧合之下得以探寻一二,恐怕还不知要隐瞒多久呢!估计许大茂甚至整个大院这辈子都发现不了。
唉……如果有时间和精力的话,还是应该去帮一下老易!
毕竟不管怎么说,他也算得上是一位英勇无畏、斩杀过日本鬼子和汉奸走狗的大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