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那名道士打完人,又扔了几两碎银。等到两人下来,那名道士早就怒骂离开了。
高杰立马将人搀扶起来,此时老鸨正在一旁不知所措,嘴里一直叫骂。
......
二楼雅间。
四人围坐在圆桌前。
顾南两人有些局促,像是被抓上网的孩子。不过大家都是出来嫖的,还分什么高低,很快高杰便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凝春姑娘,刚才呼救声是怎么回事?”
两人都是暖香阁的熟客了,底下的身份这些楼里的姑娘早就一清二楚。此时韩大人正襟危坐,看气氛有些不对,凝春眼神有些躲闪,不敢言语。
“凝春姑娘,刚才是怎么回事,这位是县令大人,有什么冤屈你可以随时说。”
此时韩文修被戳穿身份,老脸一红,不过很快恢复了镇定。
女子一听这话,立马跪了下来,让几人摸不到头脑。
“你这是?”
凝春红肿的脸上立马落下两行清泪,哭喊道:“还请大人救我,我不想死啊!”
“发生了什么事儿?你且细细说来。”
在凝春的诉说下,几人基本上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这两日间,青楼内的妓女突然无故失踪了两名,一直不见消息,所以众人纷纷猜测人是死了。
这事儿闹得是人心惶惶,私底下传言是被妖怪带走的,不过很快老鸨将这事压了下来,绝对不能穿出去,影响生意。
对于外人来说,娼妓犹如牲畜一般。
普通的穷苦百姓至少是在官府造册登记户籍,一旦入了贱籍,连最基本的人都称不上。即便是病死或者被人打死,都不用通知官府。
真的是命如草芥。
韩文修皱眉道:“可有什么线索?”
凝春摇了摇头:“这几日将近年关,生意清冷,失踪的两个姐妹一同出去过,说是买些平日用的胭脂水粉,谁料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去的是哪?”
“好像是东坊市。”
听闻这话,几人沉思不语。
顾南想到,暖香阁在长平西北,东坊市离此地是最远的一个坊市。而恰恰离此处最近的西坊,少说也有几十家水粉铺子,为何要舍近求远?
其余两人也明显看出来这件事不对,韩文修开口问道:“为何要舍近求远,跑到最远的一处坊市?”
“而且你为何说要救你,这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凝春迟疑了一下,继续说道:“两人消失前,都曾接待过那名道爷,后来两人行为举止就开始变得奇怪。最近阁里都在说那个道士会法术,我听着有些害怕,不敢服侍,所以才会被打...!”
这个道士有古怪,三人互视一眼。
“你还知道些什么事情?”
凝春摸着脸上的肿胀,低声道:“听说那名道爷给过她们几张符箓,只是后来婢子打扫房间,那些符箓就跟着消失不见了。
“符箓?什么样的符箓?”
凝春摇了摇头,面色有些迟疑。
“无妨,你且说说看!”
“回大人,我也没有见过,只是这些都是姐妹们私底下的风言风语,没有证据的事儿,那里敢当着官爷的面胡诌。”
说白了自己几人是官,若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最后定然是要怪罪在她的身上,所以她才会有这种担忧。
“这事请就不太好查了!”
妓子的命不算命,但是如今出了事情,作为官府的人,不能不管。
韩大人眉头紧皱,正在思索。
“你们两个去衙门搜集人手,去查办一下这件事情。搜查一下那个道士的来历,看看有没有奇怪的地方,再作定夺!”
“是,大人!”
.......
暖香阁外。
高杰终于舒缓了一口气。
“今儿倒霉,逛窑子逛到韩大人身上了!”
“咳、咳、注意措辞!”
高杰抬腿便走,头也不回道:“怕什么,我说的又没有错,今天出门就没看黄历,倒霉事一桩接着一桩!”
“韩大人,您也出来了!”
听闻这话,高杰立马止住身形,转身躬下身子,头也未抬:“韩大人!”
等了片刻,没有声音,高杰抬眼瞟了一下前方,发现并没有韩大人的身影,立马恶上心头。
“言之,你过来,我给你看个宝贝!”
“头儿,你竟敢当街耍流氓!”
......
从暖香阁到衙门,要穿过一道集市,两人行入其间,在拥挤的人群中起伏。
“他奶奶的,今日怎么这么多人!”
高杰来回穿梭在人群当中,时不时咒骂一声,随后连带出几声惊呼。
顾南看去,只见他专门挤在年轻少妇的身侧,一脸痴汉的表情。
顾南心中暗骂。
实在是太丢人了,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同僚,简直是我辈之哀事...
行至过半。
两人再也往前挪不动脚,人群摩肩接踵,看不到前方发生了何事,只听见前方隐隐有吵闹声响起。
顾南拨开众人,使劲儿挤上前去,吵闹声愈演愈烈。
片刻后,他发现里边人群围聚在一起,中间留出一片空地。一名老妇跪坐在地上,拉着一名老道,止不住哭喊。
哟,巧了么这不是!
正要找你,就在此处碰上了!
只见道士拨出一条腿,脸色有些不耐烦,不知从哪里弄了一条绳子,另一头牵着一头羊。
“就是你,你个遭天杀的!我那可怜的女儿...”
老妇哭的撕心裂肺,边哭喊,边以手拍地,不多时,手掌上染上红色。
“我说你不要在此处不讲理,我可是出家人,怎么会干那种无耻的勾当!”
顾南看的摸不到头脑,恰巧此时衣衫不整的高杰从人群当中挤了出来,意犹未尽!
高杰看向顾南:“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顾南摇了摇头,高杰立马掏出随身的腰牌,喝道:“官差在此,闲杂人等速速退避!”
等到人群稍微散开一些,两人上前去,将老妇提带了起来。
那老妇一见是官府的人,神色先是一亮,立马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哭的更加狠戾了些。
“大人,还请大人给我做主啊!快将这个道士给抓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