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时之后就是最后的决赛了。
算起来,这次决斗大会已经举办了大半个月的时间,昨天车窗外还很晴朗,今天却细细密密地下着小雨。
现在,整个天空列车安静得像一座活棺材,除了走廊上来回移动的乘务机器人偶尔会发出点声音之外,只有无休止的死寂。
这半个月来,北叶市的地面层没有任何大事件发生,反而都密切关注着远在海外的决斗大会,热烈地议论大会冠军会是樊尔还是左将,谁将会更强。
相反,作为参与者的樊尔自己却一点也没有为此感到紧张。
此刻,樊尔忧心忡忡地望着窗外,心中的疑云挥之不去。
令樊尔更加在意的是,明明已经到了决赛的最后一天,这次大会已经接近最后的尾声,天空列车居然还没有开始往回折返,依旧全速朝向一个未知的方向行驶,没有任何人知道,天空列车的目的地是哪里。
而且仔细想想,这次大会从一开始便是疑点重重,天空列车是适合举办大会的场所吗?根本不是。究竟为什么要选择在天空列车上举行大会呢?
作为这次大会的主导者,林格更是从未在天空列车上出现过——甚至列车上除了参赛者和机器人,只有一个名叫玄枢的主持者,在第一天露面之后再没了踪影。zusu.org 茄子小说网
在樊尔看来,林格并不像是魔机神社的成员,但说他是什么好人,那也大可不必,神神秘秘,缩头缩尾,一定是在计划什么阴谋。
原本樊尔以为,魔机神社一方也会加入到【邪百眼叛逆龙】的争夺中,但直至现在,樊尔虽不确定参赛者里没有魔机神社成员,但确实一直没见过韩狩和易本。
樊尔总觉得自己知道的真相太少了,根本没有接触到即将到来的风暴,可韩狩、易本、读柔、读秋都说自己将是未来的风暴的风眼,他们各执一词,却都说得有板有眼。
樊尔有一个预感——决赛之后,势必会有巨大的变故发生,而现在,则是暴风雨来临前短暂的宁静罢了。
……
樊尔走到决赛场地,左将也恰好吊儿郎当地刚刚到场。
“呦,樊尔,气色不错啊?”
“还好。”樊尔实在不想回应眼前的卑鄙小人。
“真是难得啊,竟然可以把心态调整得这么好。”左将双手托腮,摆出极度夸张的呐喊的姿势。“我记得你那天是这样,‘啊——啊——’,这样跑回自己的房间的。”
“不错,那又怎么样?”
“呦——”左将确实对樊尔的冷静感到讶异,继而认真地问道:“是什么作为动力让你这么坚定地站在我的对面的?明明知道自己被伊锥耍得团团转,却还是乐在其中吗?”
“伊锥和你,对于我来说都不是值得信任的人,所以我要自己去寻求事情的真相,这么做的前提是,我必须拿到【邪百眼叛逆龙】。
而且,我听说你用大虫的妹妹来要挟大虫,如果伊锥真的骗了我,我把这张卡送给大虫就是了,总之,我有很多种办法处置【邪百眼叛逆龙】,你不用担心。”
“哈哈哈哈——说得好,本来我想再和你谈谈条件,毕竟我的手上还有读秋这个砝码,现在看来,却是不用了。我们都是聪明人,大家最想要的是【邪百眼叛逆龙】,谁掌握这张卡,谁就可以指定规则,而不是我的手里这些没用的人质。”
“没错,我的目标并不确定,你的目标却十分明确,你只想要【邪百眼叛逆龙】。所以,我才是提条件的人,你只能选择接受或不接受。”
“哈哈哈哈——我开始有点喜欢你了,樊尔,要是能把你这样的聪明人踩在脚下,一定会很有成就感。”左将舔了舔嘴唇。
“决斗!”“决斗!”
“樊尔,先攻就由我拿下了。我覆盖一只怪兽,再覆盖两张魔法陷阱卡,回合结束。”
“这么简单的开局吗?我的回合,抽卡。当我的场上没有怪兽存在时,这只怪兽可以在场上特殊召唤,出来吧!【侍兽_银牙狼】(地/★3/兽族/1200/800)
随后,我召唤怪兽,【兽侍_老虎斧战士】(地/★4/兽战士族/初能/1300/1100)将手卡的【侍兽_真空鼬鼠】放置给老虎斧战士作为充能计数,老虎斧战士的攻击力上升充能计数的数量x300。”
“不错不错,很有干劲。让我算算,我有一只里侧守备表示怪兽可以抵挡一次攻击,剩下一只你的怪兽就可以对我直接攻击。如果我的这只怪兽的守备力比1200低呢,你可以对我造成1600伤害。如果守备力在1200到1600之间,你可以对我造成1200伤害。
如果我的怪兽的守备力高于1600呢,那就是你得受到战斗伤害了。真棘手啊,我的怪兽的守备力是多少呢?真让人费解。”
“左将,你算错了。只要你的怪兽的守备力低于1600,你就会多受到1600伤害。因为,我的【兽侍_老虎斧战士】在同1次的战斗阶段里可以作2次攻击。”
“是吗?”左将忽然猛拍脑门:“哦对了对了,我想起来我的怪兽的守备力是多少了,比1600高,具体不清楚,反正是比1600高。不行不行,樊尔你听我一句劝,千万不能攻击,否则会吃亏的。”
“是吗?那太好了,进入我的战斗阶段!我用【兽侍_老虎斧战士】(atk1600)攻击你的场上覆盖的怪兽。”
老虎斧战士野蛮地挥舞着斧头掀开左将场上的盖卡,一只青黑色甲虫从卡片中显现,正是怪兽,【永火甲虫】。其守备力显示只有微不足道的——0。这种数值在老虎斧战士的斧下自然不堪一击,化为碎片。
“0?哦对对对,我覆盖的怪兽的守备力是0,瞧我这记性。唉,你要是用攻击力比较低的【侍兽_银牙狼】攻击就好了,这样就可以多对我造成400伤害了。”
樊尔眉头一皱,有些后悔自己不应该过于谨慎,左将过多的废话让自己没有思考得十全十美。
但想想,其实也不用太放在心上,毕竟自己没有透视盖卡的超能力,万一攻击力只有1200的银牙狼碰了壁,直接浪费掉一次直接攻击的机会,那才是亏了大了,所以谨慎些,稳扎稳打还是没有问题的。
“不过啊,樊尔,其实你也不用太过纠结这个问题,因为……”左将场上的盖卡缓缓翻开:“因为你无论用哪只怪兽攻击都是一样的,反正也碰不到我。
我发动盖卡,通常陷阱卡,【永火反射面】,这张卡在自己场上的「永火」怪兽被战斗破坏送去墓地时,把手卡全部丢弃才能发动。那1只怪兽从自己墓地特殊召唤,并给与对方基本分1000伤害。”
“什么?你在戏耍我?”
“没有哦。”左将把手中的两张手牌送去墓地的动作,就好像丢了两张废纸进垃圾桶一样轻松。“根据【永火反射面】的效果,特殊召唤【永火甲虫】(暗/★2/昆虫族/调整/1200/0)守备表示,给与你1000伤害。”
“啊——”(樊尔生命值40003000)
承受电流冲击的樊尔揉了揉太阳穴,此刻全身的感官都已经弱化,樊尔觉得自己的脑海里只剩下不断喷发的怒气。
作为一名决斗者,竟被对手指出操作失误,这是莫大的耻辱。在樊尔说服自己这么做还不算错得不能接受之后,左将竟说他只是在混淆视听而已,真是岂有此理!
“我的战斗阶段继续!我用【侍兽_银牙狼】(atk1200)攻击你的【永火甲虫】(def0)。”
“哈哈哈哈,樊尔,你越是不甘心,越要还以颜色,越会事与愿违!发动我的另一张盖卡,通常陷阱卡,【永火之力】。自己手卡是0张的场合,「永火」怪兽被选择作为攻击对象时,可以把1只攻击怪兽破坏,再选择自己墓地1只「永火」怪兽特殊召唤。”
在银牙狼的血盆大口即将咬中永火甲虫的一刹那,永火甲虫的身体竟绽放出耀眼的白光,银牙狼的身躯在这道白光中被同化,人间蒸发。
而目睹这一幕的樊尔,已经脸色铁青,双拳紧握。
“根据【永火之力】的效果,我将此前被【永火反射面】的效果送去墓地的怪兽,【永火将军】从墓地特殊召唤(暗/★7/恶魔族/2700/1500)。”
左将望着自己场上的怪兽的背影,疑惑地挠挠头:“唉?我场上的怪兽怎么越来越多?你的生命值也减少了,樊尔,这是我的战斗阶段,还是你的战斗阶段?”
“你——【兽侍_老虎斧战士】在同一次的战斗阶段可以作2次攻击,我用【兽侍_老虎斧战士】(atk1600)攻击【永火甲虫】(def0)”
这一次总算再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盖卡发动,老虎斧战士如一根棕色的利箭直射向永火甲虫,再度将它劈成碎片。
“不错不错。”左将激动地鼓起掌来:“这个战斗阶段终于不算白费,终于破坏掉了我守备力只有0,且一直呈守备表示的永火甲虫,这是质的飞跃!”
“左将,你太吵了!”樊尔的双眼被密密麻麻的血丝所覆盖,胸口渐渐有黑烟郁集。
“我说的都是实话,不是吗?”
“实话……”樊尔的脸抽搐了两下,声音愈发冰冷:“我覆盖一张卡,回合结束。”
樊尔深呼吸一口气,嘲讽地笑道:“左将,我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耀武扬威的底气,你因为发动【永火反射面】而将所有手卡都丢弃去墓地,只是图一时爽快。这场决斗进行到第二回合,第三回合,你拿什么来和我周旋?”
左将猛拍大腿:“嗨,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忘记告诉你了,我的错我的错,真是不好意思。”
“那么,樊尔,你知道,当我没有手牌时,会发生什么吗?”
樊尔沉声问道:“会发生什么?”
“会召唤——无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