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分,青瑶换上了女装,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
华青玥虽然已经三岁了,但天生爱撒娇,此时仍坐在张明瞳怀里,由她抱着喂饭,不像青瑶,一岁多刚能吃辅食时就要求自己吃饭了。不过,显然张明瞳更享受小女儿的撒娇,而非青瑶的懂事。
此时,虽吃着饭,但青玥眼睛却滴溜溜地在青瑶脸上打转,显然在琢磨什么坏主意。
小孩子的喜恶十分明显,又不善掩饰,青瑶很快就感觉到了,不光是她,桌上的其他人也都察觉到了。青瑶心里很无奈,她也不知道这个妹妹为什么单单与她不对付,似乎是天生的,从青玥刚能认人开始,她就一直表现的不喜欢她。而在青玥会说话后,这种情况就更严重了,因为青玥会用言语来表达她的讨厌了。
“姐姐,玥儿的生辰你怎么没来?”果然,青玥开始发难了。
青瑶头疼,明明才是个三岁的小孩子,为什么记性这么好?三天前的事到现在都没有忘记。
青玥虽然才三岁,但全家都不敢把她当小孩子看,因为她太聪明了,而且她的聪明全都用在撒娇、记仇和发脾气上了。撒娇是对着除了青瑶外的其他人,记仇主要是对青瑶,而发脾气则是对着所有得罪了她的人!按说这样脾气性格的孩子该是不讨喜的,但无奈青玥的撒娇技能天生满点,每次华天修张明瞳被她惹得生气了或不耐烦后,她都能立刻又把他们哄得眉开眼笑。这样的本事,连青瑶都只能叹一声“服!”。
“姐姐不是怕出现了会扫了你的兴致吗?你又不喜欢姐姐,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所以就不去给你添堵了。再说了,你的生辰礼物我不是让青檀给你了吗?那可是你一直心心念念想要的,这样还不够?”
青玥闻言“哼”了一声,但心里却不得不承认生辰当天没看到青瑶她更高兴,而且青瑶送的生辰礼物也确实投了她的心意。
她没有质问住青瑶,有些不高兴,转而又将目标放在了另一个人身上:“爹爹,华清怎么没来?”
华天修皱了皱眉,对青玥的态度有些不快。平时青玥就有些瞧不起华清,觉得他身份低下,此时言语里就带了些出来。
“玥儿,你的礼数呢?怎么能直呼他的名字?他是爹的义子,也就是你的义兄,你对他要尊敬些!”
青玥嘟着嘴,有些不乐意,但她天生就善察言观色,见华天修的态度坚决,只得在口头上认了错。
在场的除了华青玥外,其余人都知道华清就是华青瑶,张明瞳面色复杂,而青檀同华天修一样,也对青玥的表现心生不满,只有青瑶面不改色,她已经习以为常了,反正她的两个身份都不讨青玥的喜欢。
青玥仍不死心,继续道:“可是,爹爹,华清、华清哥哥不是说中了秀才吗?这种大事也不露个面,他也不懂礼数!”
“好了,这种事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就不要多管了!”华天修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张明瞳突然开口,强行打断了话题。除了青玥外,其他人都清楚张明瞳因何失态,此时也都默契地岔开了这个话题。而青玥第一次被张明瞳用这种语气对待,一时也不敢再多问了,只是心里将这笔账又记在了华清的头上。
入夜后,张明瞳按照惯例先哄睡了青玥,然后没有回房,而是坐在青玥床边发起了呆。华天修久等张明瞳不至,便找了过来。
华天修轻声问道:“玥儿睡了吗?怎么还不回房?”
张明瞳闻言回过神来,怕两人的说话声吵醒青玥,忙拉着华天修向外间走去。而在两人刚一出去,床上的青玥就立刻睁开了眼,原来她一直都没有睡着。
张明瞳和华天修在外间坐下了,华天修问道:“怎么了?”
张明瞳面露愁色:“你说玥儿为什么就不喜欢瑶儿呢?”
提到这个问题,华天修也是一脸愁容:“谁知道呢?难道真的有天生八字不合的说法?”
张明瞳道:“我看也只有这个解释了,不然玥儿怎么会既讨厌瑶儿,又讨厌华清,这身份虽不一样,但八字不会变,我看,她们俩估计真的是八字不合!”
华天修叹了口气:“不合就不合吧,反正瑶儿已经过继出去了,而且她以后多数时间会用华清的身份,与玥儿相处的时间不会太多的。”
“唉,你说,瑶儿好好的一个女孩子,你当初干嘛要同意她女扮男装,扮成华清的身份?她这样抛头露面,以后该怎么办呢?还有,这件事真的要一直瞒着玥儿吗?”
而此时偷偷下了床跑到门口偷听的青玥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秘密,她双手紧紧地捂住嘴巴,生怕自己叫出声来。
后面的话青玥没有再听下去,而是赶紧又跑回了床上躺好,只是此时,她已经控制不住内心的兴奋了,她只知道,她终于抓住了华青瑶的马脚。
……
两天后,青瑶同这一批新晋的一百名秀才一起,站到了孔庙里。在这里,他们要接受第二次念力天降。
青瑶轻吐一口气,此时离仪式开始还有一段时间,所以不少人在窃窃私语着,而在这其中,又有不少人在谈论她。
她已经经历过三次念力洗礼了,所以耳力比在场的所有人都强,他们自以为小声的议论全部被青瑶收到了耳里。
这次秀才试的第二名是荀家的荀勣(ji,四声)竹,和华清这个分支的义子不同,荀勣竹出身荀家嫡支,所以此时身边围了一群为他打抱不平的追随者。
纪商出身荀家的附属家族纪家,此时捧着荀勣竹道:“荀公子,这华清太奸诈了,三年前因为知道有孔立文压在他头上,所以故意避开那届秀才试,等了三年才来参加考试,胜之不武啊!”
周围立刻有人附和道:“就是就是,我看他就是故意的。荀公子您本来应该是茂才的,都怪他横插一脚。”
荀勣竹被捧得飘飘然,面上却故作谦逊道:“不能这么说,华清公子能得茂才,说明他水平确实比我高。”
旁边立马有人接话道:“荀公子您就是谦虚,那华清可比您大了一岁,您要是和他一样的年龄,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这话说到了荀勣竹心里去了,他也是这么想的,内心自负的他绝不会认为是自己真的技不如人的。但事实上,哪怕是华清的身份,也只比他大了一个月,更遑论青瑶本身比华清的身份要小一岁。
一群人又是一顿的贬低华清,捧高荀勣竹,听得青瑶心里直摇头,对荀勣竹的印象也直跌到了谷底。
好在很快郡守大人就来了,而且他一来就直奔着青瑶过去了。
青瑶忙行礼道:“白大人。”
三年前白郡守就对青瑶印象深刻,此时看向青瑶的目光里更是充满了欣赏。他道:“华清啊,你果然没让我失望,你的那篇经义破题新颖,现在已经被拿到曲阜书院里作为他们教学的范文了。”
白郡守的话引得周围一片哗然,那可是曲阜书院啊!全大陆文人都向往的最高学府!而华清的作品竟然能被作为范文被曲阜书院收用!
青瑶也有些惊讶,她没想到自己的经义竟然能得到这么高的赞赏。
白郡守接着道:“你现在可是在曲阜书院里扬了名了,不仅如此,你那篇经义,连孔家都让人抄了一份回去。”
青瑶更惊讶了,事实上,这次的经义命题并没有涉及到具体的有关民生、政治、礼仪等方面的内容,而是更学术的论儒,她还以为并不会太受重视呢,果然,她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依然不够。
青瑶谦虚了几句,白郡守又对青瑶勉励了一番,才上台开始主持仪式。
秀才的念力天降与童生相比并没有太多不同,青瑶默默地将圣人降下的白色念力纳入慧阁中,她的念力由原本的一寸瞬间提高到了两寸半,同时,慧阁、魂源等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洗礼,变得更加强大。
就在青瑶以为念力洗礼结束,准备将意识撤离慧阁时,她的慧阁突然一震,紧接着,淡黄色的魂源突然剧烈波动起来,有什么东西似乎在蠢蠢欲动。
‘难道要突破了?’
青瑶紧张地盯着魂源,三年前,她的慧阁里重新又出现了魂源,在她三年间的不断努力下,魂源越来越浓厚,几乎已经成了水状,但她想看到的慧魄却迟迟没有被孕育出来,没想到,竟然在现在这个时候要突破了。
慧魄的凝聚无法用外力帮助,青瑶只能在一旁看着它自己凝聚成功。只见如水般的魂源中间慢慢出现了一颗金色的圆珠,随着这颗金珠的东西出现,原本的魂源慢慢没入其中,而这颗金珠越来越大,最终,等全部魂源消失,金珠也已经变成了鸽蛋大小。它慢慢飘到了慧阁之外的顶部,嵌在了最中心的尖角之处,随后撒下金色霞光,将整座慧阁笼罩了起来。
青瑶慢慢笑了:“终于凝成慧魄了,进慧心界,更有把握了!”(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