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夏笑着说道:“大爷爷放心,我们这次是跟着单位的考察团一起出来的,过几天要回内地的。”
“噢,考察团?小夏你有出息呀,报上老是说内地人都在饿肚子?你们家里怎么样?”
“我爸爸死后家里的确是挺穷的,穷到连饭都吃不饱了,所以我后来就偷偷开始做些小生意,这才赚了点钱,让全家吃饱。
现在我已经进医院工作了,我大姐在临安最大的医院当医生,老三和老四还在上学。对了,我妻子顾琳跟我同一个医院的,她是护士。”
大奶奶显然对医生比较尊重,“好,都出山了,医生护士好,我们香江这边的医生收入都是最顶尖的,而且很受人尊重。”
老头也挺高兴,“对嘛,我们陈家人可不能永远做泥腿子,当然要有文化有知识,还要有一技之长。哈哈哈。”
陈夏对这种海外亲戚还是比较好奇的,便问道:“大爷爷,你们是怎么到香江的?现在过得怎么样?”
这一问,可问到老头老太的心坎里了,也许是遇到“娘家人”了,两个人都挺愿意诉苦:
“当年我不是在沪市嘛,后来国内打仗,我的身份特殊,不允许留在内地了,就准备带着你大娘娘和两个姑姑一起走。当时路费不够,还是你爷爷卖了家里的房子和田产才给我凑齐的。
刚来香江时,我一直在码头做苦力,你大娘娘就给有钱人家洗衣服,就这样苦过来了。后来靠着老长官,我们开了一家服装厂,现在规模也挺大的。
怎么样小夏,现在香江有政策,只要过来就可以投靠亲戚,给落户口,要不你们也留在这里帮我们吧。你两个姑姑毕竟是女人家,我们陈家总要有男人撑场子的。”
陈夏赶紧摇头,开玩笑,自己在内地还有很大一盘棋要走,这时候如果投了香江,这不是“政治不正确”嘛,非被读者朋友们骂死不可。
“大爷爷你放心,我们在内地挺好的,你知不知道原来瑞丰酒厂李家的大宅子?在柯镇西边的。”
陈德发想了一下,“有印象,叫什么梅园,当时可以是柯镇最大的几个私家宅子了。”
“那宅子现在归我们陈家所有了,我把他买下来了,我们一家就住在那里。”
老头子一听哈哈大笑起来,拍着陈夏的肩膀说道: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小夏你比我想像得要历害,大爷爷太高兴了。老婆子,赶紧叫淑芬淑琴回来,今天要给我几个大孙子接风。”
老太太也挺高兴,马上就去旁边拨打电话了,老头又想起了什么。
“对了,我跟你大娘娘只生了两个女儿,就是你大姑姑陈淑芬,你大姑父叫戴宁,现在在帮我管着服装厂,我还有两个外孙女戴子怡、戴子乐。
另外啊,你们还有一个小姑姑陈淑琴,就是,就是那啥,独立性很强,40岁了还没结婚,现在在周氏珠宝公司当经理。”
陈夏一听就乐了。
老年人的传统思维肯定是女人要相夫教子的,估计这个小姑姑天赋异禀,或者受到香江西方思想的影响做起了独身主义者,这让老头连介绍都不好意思了。
趁着两个姑姑还没赶过来的时候,陈夏开始参观这个“面积超大”的千尺豪宅,四室两厅的结构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市中心绝对够气派。
顾琳和陈秋陈冬哪里见过这么“豪华”的住宅?
梅园虽好,总归是老房子。年轻人嘛哪有不喜欢楼房的,而且还有电梯。
顾琳还悄悄问陈夏:“陈老二,要是以后我们也能住上这样的楼房就好了,梅园虽然够大,可是太潮湿了,每到下雨睡在被窝里就跟睡在水袋里一样。”
陈夏看着窗外的街景点点头:
“没事,再过十多年,等政策允许了,我们就自己盖个8层楼,全部电梯房,到时你帮我多生几个孩子,我们一个孩子给一层,豪不豪爽?”
大爷爷一听小两口的对话就一拍大腿,大声说道:
“哈哈,你们放心,这栋楼全部都是我的,当初你爷爷把自己房子都卖了给我当路费,我早就立好遗嘱了,到时半栋楼是归你们爷爷这一支继承的。”
陈夏一听就吓一跳,下意识就拒绝了。
“大爷爷,这样不妥,这楼是你辛苦打拼赚来的,我们无功不受禄,再说我还有两个姑姑,姑姑也有自己的小孩,这房子理应留给她们继承才对,否则恐怕要有是非的。”
陈夏是喜欢钱,但这个喜欢并不是要去夺人财产,两家虽然有血缘关系,但下一辈毕竟从不来往,还能剩下几分亲情?
他来香江除了购买实验器材,另外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借助大爷爷一家在这边注册个公司。
到时利用这个皮包公司再到越州去投资办厂,披上一层外资的皮,以便能保护自己的财产。
可这并不意味着他刚来要来抢人家财产,这样太不地道,说出去也太没品了,还要闹得大爷爷一家家宅不宁。
多少兄弟、夫妻、父子就因为财产问题打得头破血流,你死我活,陈夏实在不想当这样的“恶人”。
陈德发大手一挥,
“我遗嘱的事情她们知道的,根本没有意见,知恩图报是我从小就教育她们的,我们陈家没有白眼狼。大爷爷已经老了,早把财产分割清楚了。
我把服装厂给了你大姑姑,这可是只会下蛋的母鸡,现在生意很好,要多少栋楼她自己也能赚出来。另外你小姑姑早就说过,咳咳,我们爱给谁给谁,她不稀罕……”
大娘娘在旁边羞得都快以手捂脸了,不知道自己肚子里怎么生出这么个怪胎出来。
陈夏和顾琳面面相觑,这小姑姑这么牛逼的人吗?不嫁人,也不要家中遗产,还是个职场女性?
这让陈夏充满了好奇。
这一下午,陈夏他们陪着两位老人在唠家常,翻看一些老照片。
当两位老人听陈夏说陈炳坤意外牺牲后,二叔和三叔家都没有帮助救济他们四姐妹时,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大娘娘更是抱着陈秋和陈冬两姐妹,眼泪汪汪:“可怜的孩子,受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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