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雨夜仿佛历历在目,姜落落下意识的摸着耳朵,突然想起MP3在书包里。
是啊,路泽说的没错。
她确实害怕。
那是她一辈子也忘不掉的阴影。
“如果让你回忆起不好的事,我很抱歉。”
路泽低声说道。
“不,你说的没错,我在害怕这个职业,我......很矛盾吧,又喜欢又害怕。”姜落落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弱,“我亲眼看着爸爸被人打成那样,每天夜里我都会梦到那晚的场景。”
“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今天之后,你只需要迈步往前走,我在你身后,不用害怕,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保护好你。”
失去亲人的痛苦他比谁都明白。
姜落落只听见鼓噪的心跳声和耳畔的轻语。
在内心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打开了.......
她以前从未向别人提起这件事,就连何代也没说。
破碎的灵魂缝缝补补,又跌撞向前走了这些年,现在他的话正中靶心,她眼里闪过几分迷茫。
“路泽,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她的话让路泽征了征,他微微眯眼,随口说道:“说出来影响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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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铃——」
“尊敬的各位考生,本次考试已经顺利结束。请各位考生听到广播后,有序离开考场,不要在考场内逗留。”
机械冷漠的女声从广播里传来。
有几名考生还在绞劲脑汁凑字数,好让老师多给点情面分。
姜落落把答题卡和试卷翻面盖在课桌上。
三模的题比一模二模简单多了。
她不担心自己会考砸。
走廊上都是大家讨论题目的声音。
“第三题你们选的什么?”
“我选的A。”
“什么?!我选的D!”
“啊?那我肯定错了。”
两三个女生围在一起。
姜落落经过她们身旁的时候只是微微一笑。
第三题她选的是C。
这道题她记忆深刻,当时还特地做过好几道同类型的题。
考完试就可以放学回家了。
她独自一人走到校门口,路泽今天并没有在这里等她。
他去参加比赛了,好像是个国际物理竞赛。
这也不是第一次路泽去参加竞赛了,高三上期就有好几次参加各种省赛和国赛。
现在更忙了。
有些时候好几天见不到他人。
她独自走在那条回家的小路上。
忽然觉得有些陌生。
说起来之前路泽一直都陪在她身边,不知不觉已经来到家门口。
家里并没有人,今天妈妈休息,顺便去医院看病了。
她咳了这么久,现在才去医院看病。
姜落落换上白色拖鞋,饭桌上是妈妈走之前给她做好的饭菜。
那条熟悉的红烧鱼摆在正中央。
不过姜落落实在没什么胃口。
她拿出手机,想问问路泽的情况怎么样。
在输入栏上写下一行字,犹豫了几分钟后又删掉了。
她无力的躺在床上,偷偷瞄了一眼对面的窗户。
明知那里没人,她还是想多看一眼。
........
“从你这个ct和检查报告来看,就算治疗也活不过三个月。”医生惋惜地摇摇头,“你说这个症状持续这么些年,早该来医院看病的。”
落妈瞳孔紧缩,大脑一片空白。
最近咳嗽的越来越严重了,迫不得已才来医院看病。
她从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确诊之后,她拿着医院的检查报告,迈着沉重地步伐离开了医院。
回到家后,看着女儿在夜间挑灯苦读的模样,她也不忍心把这件事告诉姜落落。
她无力的瘫坐在沙发上,过了一会回到房间,把病历放在自己上了锁的柜子里。
人知道自己死亡的时间是什么样的体验呢?
面对这种情况,她只会想以后她不在了,落落以后一个人要怎么生活呢?
面对社会,怕她吃亏,怕她一个人受委屈,怕她以后没有家可以回。
“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姜落落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她手里端着一杯已经见底的薄荷,“医生怎么说?”
“没事,开了些药,过几天就好了。”
妈妈像往常一般跟她聊着天。
“噢,红烧鱼我吃了,顺便把碗洗了。”
她在饮水机下接了点热水,绿色的薄荷浮在水面上。
“乖孩子,马上高考了,你要加油,别辜负你这三年的时光。”
“放心吧,妈妈,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姜落落笑了笑,正准备回到卧室继续学习,妈妈又叫住了她,“落落。”
“怎么了?”
她回过头,疑惑的看着妈妈。
“你有什么想考的大学吗?”
“南凌大学,南大。”
“专业呢?”
“...嘿嘿,妈妈我能去学新闻媒体之类的专业吗?”
就当姜落落以为妈妈要准备骂她一顿的时候,没想到妈妈只是默默沉思。
良久后,她缓缓开口:“落落,我知道你一直都喜欢你爸爸的职业,如果真的喜欢,那就一直喜欢下去,妈妈支持你。”
姜落落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妈妈,愣了几秒后,立马冲上去抱住了她。
“妈,你对我真好!我还以为你不会同意呢!”
“真的是,你小时候只要喜欢,妈妈哪样没满足你?”
“妈,你放心,我肯定会喜欢下去!”
姜落落好像被燃起了斗志,喝了一大口薄荷水,又回到卧室继续学习。
“咳咳咳咳。”
妈妈捂着嘴不断咳嗽,她不能现在影响落落学习。
没过几天,成绩出来了,她的成绩稳坐年级第一。
文科总分687,超出第二名陆任佳40分。
六月酷暑,蝉声四处起伏。
不少家长穿着旗袍站在考场外等着自家孩子,意味旗开得胜。
姜落落被这阵仗吓了一跳,她知道家长们都很重视,所以穿旗袍,但是男家长穿旗袍她也是头一回看见。
大巴车两侧是各科老师们开着闪光灯祝她们一帆风顺。
“落落,我妈今天也穿的旗袍,可好看了。”
何代朝她递过来一颗糖。
“嗯哼,你是想找我聊天放松心情吧。”
姜落落拍了拍她发抖的大腿。
她顺手剥开糖纸,塞进嘴里。
青苹果味的糖果在口腔里蔓延开来,酸甜可口。
“好吧,被你看穿了,怎么办落落,我真的好紧张。”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