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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第 26 章

姜落落一下子就哭出声来。

“可我不喜欢你啊!!”她的话像利刃一样扎在他的心上,“你真的很讨厌,我每次都不想看见你,可你偏偏都在我最狼狈的时候出现。”

“你还没看清我们之间的距离吗?你有更好的选择,我也可以去我想去的学校,可你偏偏不放手!路泽,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也许...分开对我们都好。”

路泽垂下眼帘,雨滴顺着睫毛重重砸在地上。

“...我不信。”路泽缓缓吐出几个字,雨越来越大,他的声音有些微颤,“姜晴天,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她看着手中的红色礼盒,毫不留情地扔在他面前。

红色的盒子滚在他脚边。

她有些不忍心,事实上他们并没有开始任何恋情,她也说不了这么绝对的话。

她希望这件事能有一个平淡的结局。

雨越下越大,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

在良久的沉默后,路泽抬起眸忽然用乞求般的语气说道。

“你不喜欢我可以,但是能不能别推开我?”

姜落落看清了他红着的双眼,她苦笑着摇了摇头。

她转过身,她怕再多看他一眼都忍不住对他说一句抱歉。

“为什么把我丢下?”路泽声音发哑,喉咙似烈火般灼烧,一字一句说道,“姜落落,为什么只把我丢下?”

他不懂,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前几分钟还好好的。

姜落落并没有理会他,她垂着眸,看不见脸上的表情。

...因为我只有你了,能放弃的也只有你。

“再见,路泽。”

她没有回头,直至消失在自己眼前。

路泽感觉自己身上的血液一点点变冷,红色的礼盒被打翻,那枚戒指掉了出来,大雨冲刷着泥土,戒指也混在沙子里。

他默默蹲下捡起那枚戒指,他可以淋雨,这枚戒指不能。

她说出那句再见的时候,他脑海忽然浮现的是高中三年跟她相遇的场景。

往事一幕幕重现在眼前,最终落得这样的结局。

原来她不喜欢自己啊。

那这些年认识的又算什么呢?

在她难过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生病了也是自己在照顾她。

他一直想在姜落落面前留下好印象,想让她看见自己好的一面。

或许自己在三年前见她第一面就不该为她留在这里。

可重来一次真的不会为她留在夏新吗?

他问着自己的内心。

过了许久,他苦笑着站起身。

重来一次还是会为她停留在夏新。

姜落落早已走远,只剩下少年在漆黑的夜里淋着大雨,单薄的身躯孤独地坐在秋千上。

【根据本台天气预测,这几天会出现罕见的台风和暴雨,请各位市民注意防护......】

妈妈坐在电视机前织着毛衣,她的面前是一整盒收拾完的麻将。

姜落落失魂落魄地开了门,她浑身湿透了,发尾不停的滴着水。

“落落?你怎么了?”

“没事,我去洗个澡。”

细碎的刘海遮住了她泛红的眼角,看不见她的情绪。

妈妈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就大步走进浴室,没多久,浴室传来了潺潺流水声。

她麻木的看着四周逐渐升起的水雾。

随着这些升起的水雾,她的悲伤和绝望一点点填满心中的每一个角落。

可她没有流下一滴眼泪。对于路泽,她不得不这么做。

今天她穿着最喜欢的裙子,她也想跟路泽说一个秘密,那是埋藏在心底的喜欢。

不知道什么时候,住在对面的那个男孩一点一滴占据了她的心。

学生会会长,年级第一的学霸,参加国际竞赛的路泽。

如此耀眼辉煌,可他就那么甘心陪她去南凌。

她不想路泽为了她,放弃他真正的前程。

这份喜欢代价太过于沉重,她承受不起。

也许某一天她们会再次相遇,或许在那天他会跟他的女朋友一起出来逛街,在人群中彼此对视,青春已成过去式。

他们坐在咖啡馆,聊着天,青春太冲动,分开才找到最适合自己的人。

对方可能是某集团的千金,或许是是娱乐圈的女明星等等。

她垂下双眸,这些都是两人的差距。

可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妈妈,她患上这种不治之症,她不可能还如此欢喜的跟路泽在一起。

无论换做谁都做不到。

也许是她和路泽的缘分比纸薄,所以走不到一起。

在接到妈妈打电话来之前,她以为她的人生会迎来新的故事,没想到并没有翻篇。

“落落啊,你的睡衣我给你放外边,咳咳咳。”妈妈将手里的睡衣挂在浴室门把手上,她抑制不住地咳嗽着,“咳咳咳,明天陪妈妈出去逛逛街吧?咳咳咳。”

姜落落瞥了一眼浴室门,伸出手把睡衣拿进浴室。

穿好之后,她推开了那扇门,浴室腾起的水雾瞬间消散了大半。

“妈妈,你都这样了,还是在家里好好休息吧,明天我陪您去一趟医院。”

她声音有些嘶哑,眼神多了几分疲倦。

“去那医院干嘛?白费那些钱。”妈妈还是那样,是一个勤俭持家的女人,她把所有的一切都留着给姜落落,“乖,早点睡觉,明天陪妈妈一起去菜市场买些菜。”

她抚摸着姜落落湿漉漉的头发,慈祥的看着她的脸庞,自己得多抓紧看几眼,以后可就没机会看咯。

两人坐在沙发上,妈妈高兴地把干净的毛巾擦着她的发丝。

“你知道不,小时候你爸爸也经常给你擦头发,你就又哭又闹,换我来你就不哭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怀念道。

“小时候的事情,我都记不清了。”

“你小时候长的又乖,王阿姨说让你给她做儿媳,我当场就拒绝,我那么乖的女儿,妈妈养你一辈子不就好了。”妈妈从电视机下方的柜子拿出吹风机,插上电源,给姜落落吹着头发,“不过看样子,怕是活不到那天咯。”

姜落落压抑着内心的悲伤,勉强说出口:“妈妈,你肯定会长命百岁的,我看网上说只要保持良好的心态,癌症就有几率可以治好的。”

“傻丫头,妈妈有你这样一个女儿很骄傲,知道吗?”妈妈又絮絮叨叨的说起,“上次你爸死的时候,流程你都知道了吧?去银行警察局里办手续,以后读大学,就别往家里跑了,卡里有七万块钱,拿着这些钱去大城市闯一闯。”

她又说道:“妈妈知道这笔钱太少了,不过妈妈没什么本事,只能给留下这些,对不起啊,落落。”

对于姜落落,她一直很愧疚。

自从姜落落上高中,只给她买过几件衣服和一双打折买的小皮鞋。

每次去菜市场只能买鲫鱼给她煮红烧鱼吃,昂贵的排骨和牛肉买的次数屈指可数。

自己却在她成绩下滑的那段时间不断数落她。

她不是一个合格的妈妈,没能给女儿最好的一切。

“妈妈,你在我心里就是最好的妈妈,世界上对我最好的妈妈。”

“...头发吹干了,早点睡觉,落落。”

她拔下电源,把吹风机的黑线一圈圈缠绕,最后放进柜子里。

“嗯,晚安妈妈。”

姜落落笑了笑,在触碰到卧室门把手的时候,眼泪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她迅速关上门。

口袋里的手机传来震动,窗外是雷雨交加,暴雨夹杂着雷电在某一处降落。

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路泽打过来的。

她的指尖在颤抖,她好想去点接听键,理智却让她按下挂断键。

姜落落苦笑了一声,将手机关机。

「您好,你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路泽靠在墙上,拿着手机的手无力的垂下去。

陈拟端着一碗鸡汤敲响了路泽的卧室。

“开门,我刚刚炖的鸡汤!”

里面却并没有人回答。

陈拟眉眼微微上挑,踹开了路泽的门。

结果看见自家儿子一脸自闭的趴在书桌前。

“你咋了?”她把鸡汤放在书桌边上问道。

路泽并没有理会她,只是默默趴着。

“你不会是跟姜落落告白了吧?”

能让路泽这么颓废的,也只能是自己喜欢的女孩,就算当时重组家庭的时候也没见他这么颓废过。

见他的反应,陈拟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难怪人家不搭理你呢,你知道我今天出门打麻将吧?”

路泽并没有搭理她,陈拟自顾自的说道。

“今天我去对门打的麻将,和李阿姨一起,住在对门的女人是姜落落的妈妈,还有一个王阿姨也来,咱们四个人凑一桌打麻将。”

“姜落落妈妈说自己患上癌症活不了多久,还让我们在她死之后帮忙多照顾照顾她女儿。”

“我说到这里,你应该能知道为什么她不接受你的表白了吧?”

路泽缓缓坐起身,琥珀色的双眸渐渐聚焦。

“落落是个好女孩,我也挺喜欢她的,落妈已经是晚期了,也就活这几天,你还想让她跟你谈恋爱?”

“...我要去找她。”

路泽下意识的站起身。

“哎哎哎,你给老娘坐下!”陈拟气急败坏的看着自己的傻儿子,“相信落落这么做肯定是希望你去读MIT,不用陪她一起去南凌,读个大学就四年时间,你读完再回去找她啊。”

“她...希望我读麻省理工?”

他麻木的眼眸中恢复了些情绪。

仔细想来,他不应该选择这天去表白的,他的喉咙有些苦涩。

自己很冲动,没有考虑到她的心情。

因为太了解对方,所以用这种方式让他退步。

心里充斥着懊悔和烦闷,他真是觉得自己像个蠢货,那么明显都看不出来。

那就等到毕业后。

黎明破晓之前,他等天晴。

“对啊,怎么样?考虑好了没?你想好了,咱们明天就可以飞美国。”

路泽沉默良久,半响道:“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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