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寿节?”乔溪云有些诧异地看向白梅。
白梅身着一身绿色水仙纹宫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笑着微微颔首:“是,主子爷的万寿节是在下个月月初,小主可有准备?”
乔溪云跟如意对视一眼。
如意眼里露出慌乱神色,她急的额头冒汗:“是奴才不是,奴才忘记了这么大的事!”
她两腿一软,就要跪下。
乔溪云忙拉住她,“你跪什么,我没怪你。”
“可奴才忘记提醒您给皇上准备礼物。”如意着急的不行,眼眶都红了,“眼下只剩下十来天,可怎么办?”
乔溪云宽慰道:“你别多想,先前你照顾我忙的焦头烂额,哪里想得到这些?现在不还早,咱们群策群力,一起想办法就是,天塌下来有成贵人那二百两撑着。”
白梅眼里不禁露出笑意,“小主倒是好心性。”
乔溪云看向她,摊开手,很无奈道:”现在着急有什么用,还不如冷冷静静想办法。”
“您说的是,不知小主可有什么想头?”白梅问道。
乔溪云怀疑宫里的宫女培训时是不是连怎么说话也训练过,白梅说话的语气特别平和,像泉水淙淙,神色也叫人一看就心安。
她看了如意一眼,心想,应该不是,这大概是白梅姑姑的本事。
“若说有什么想头,那倒是有一个。”乔溪云道:“眼下咱们的钱也不够多,若是买什么礼物,只怕翻个十倍砸下去没什么响声。”
“小主是明白人。”白梅道:“奴才以为,与其买什么古董器物来班门弄斧,倒不如小主自己动手做些,无论大小,多少都是小主的心意,千金易得,真心难求。”
乔溪云一下明白了。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你是想建议我做女红?”
“是,小主针线活好,这点儿是后宫其他主子比不得的。”白梅道:“咱们应该扬长避短。”
如意在旁边听得心里对白梅越来越佩服。
她先前听说过白梅姑姑的厉害,只是没见到,这会子见到了,才发现果然名不虚传。
“你让我想想做个什么好。”乔溪云咬着指尖,想了想说道。
白梅唇角露出些笑意,“小主说的是,这种事宁可事先想清楚,也好过之后再来改主意。”
乔溪云真觉得任何时代都不缺人才,只白梅这口才,上辈子大小也是个管理层。
白梅走后,如意心里愧疚,去端了一碗绿豆汤过来给乔溪云。
乔溪云想着事,喝了一口,发现是微微凉的,不由得抬眼看向如意,“你还在想刚才的事?”
“是奴才无能。”如意低头,脸上露出愧疚神色。
她先前因为小主得宠有所高兴,这会子就有多愧疚。
只差一点儿,她就害了小主。
万寿节这么大的事,她怎么就给忘了呢?
乔溪云知道如意在某些方面颇有些一根筋,眼睛转了转,“那你想不想弥补我?”
“这是当然,”如意抬起头,巴巴地看向乔溪云,模样像一只犯了错急着弥补的小狗一样,“小主,您说您要奴才做什么,奴才便是上刀山下火海都去做!”
“用不着上刀山下火海,”乔溪云冲着如意勾勾手指头,\”你凑过来,我跟你说件事。”
如意把头伸了过去,她以为乔溪云要跟她说什么秘密。
谁知道啪地一声,乔溪云弹了她一个脑瓜崩,如意捂着脑袋,呆呆地看了乔溪云片刻,乔溪云笑道:“现在两清了,好了,不许再提这件事了。”
“小主……”如意脸上微红,扑到乔溪云怀里,“小主真好!”
乔溪云哭笑不得,她一只手还得端着碗,只好先放下,摸了摸她的头发,“以后吸取教训就是了,现在,你再去给我弄点冰来,绿豆汤加冰吃着才爽快。”
如意立刻摇头,“这可不成,太医可说您身子骨虚弱,用不得冰。”
乔溪云:“……”
小管家婆又回来了。
乔溪云很快有个主意,说起来这个主意跟原身还有些关系,原身以前在舅舅那里看到过大清的堪舆图,因为是刺在衣裳上,所以原身记得格外清楚。
乔溪云不打算把堪舆图绣成衣裳,这不太像样,她打算绣成一幅画,用各色丝线来代表山水草木。
白梅听了这主意后,立刻点头:“小主这主意好,只是这堪舆图可一点儿也错不得,若是把山水画错了,那可就成了笑话。”
“姑姑这点儿放心,我心里有数。”乔溪云道,她没只依靠原身记忆,上辈子学的地理知识也用上了,得亏她从小就爱读书,以前读过的知识都历历在目,这会子都能派上用场。
“那就好,小主需要奴才做什么,只管吩咐。”
白梅说道。
乔溪云听闻此话,眉眼露出一丝诧异,她深深地看了白梅一眼,“姑姑不再仔细考虑?我这儿虽然不勉强人,可却容不得人有二心。”
白梅双膝跪下,“良禽择木而栖,奴才既决定效忠您,这辈子就绝不会有第二个主子。”
“好。”乔溪云心里高兴,她双手搀扶起白梅,“姑姑请起,眼下我还暂时不得志,不能把姑姑从景阳宫那边调派过来,只怕还得让姑姑受些时日委屈。”
“受委屈不怕什么。”白梅的笑容里带出些难以捉摸的意味,”人生在世,谁能不受些委屈,可要紧的是将来能苦尽甘来,这就够了。“
“小主,奴才得罪……”白梅的话被乔溪云打断,乔溪云握着白梅的手,“你得罪了贵妃的人,这我早已知道,只是这仇,我一时半会儿还不能替你报了。”
白梅心里涌出暖流。
她也不去想乔答应这番话能不能实现,只为乔答应肯说出这句话,她这辈子就卖给乔答应了。
要绣好一副画没那么容易,首先是描花样,然后是找丝线,光是丝线就有五六十种,这件事还得瞒着人。
绛雪轩里,乔溪云眼下也就只信得过如意、李福全跟白梅。
她叫李福全带了几个苏拉收拾了后面的东次间,将绣棚什么的都挪到里面去,每日里除了练字,就是去里面做针线。
等做好了出来,就叫人把门锁上。
“朕怎么觉得你像是比先前瘦了?”皇帝捏着乔溪云的下巴,仔细打量后问道。
乔溪云把玩着皇帝的手,“您猜猜奴婢是为什么瘦了?”
皇帝最近心情不错,也有心情陪后宫女子玩下情趣,他摩挲过乔溪云的指关节,“是练字练得?”
“不是。”乔溪云微微摇头,“不过,您也有一半猜对了。”
“那还有一半呢?”皇帝反问。
乔溪云一笑,转过身,“这您肯定猜得到的。”
皇帝被勾起了好奇心,仔细想了想,“是苦暑?”
“不对。”乔溪云无奈,回头没好气横他一眼,这番不规矩的举止,皇帝反而觉得心里痒痒,拉过她,“不许胡闹,老实告诉朕。”
“您再猜猜嘛,您这么圣明,”乔溪云眨眨眼,“肯定猜得到的。”
旁边的李双喜露出个笑容。
皇帝看见了,问道:“你笑什么?”
李双喜笑容顿时僵住了,一张笑脸变成了苦脸。
乔溪云忍俊不禁,替李双喜解围,“李谙达想必是知道了。”
“奴才刚才想,兴许是主子爷的节日。”李双喜硬着头皮解释。
皇帝这才了然。
乔溪云道:“皇上您这就叫做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好啊,你学了些诗词就用在朕身上。”皇帝好笑地说道,“你看朕怎么治你。”
他知道乔答应腰上有痒痒肉,不客气上手就咯吱她。
乔溪云想躲,躲不掉,只能笑到流泪求饶。
皇帝这才放过她,“这回饶你,下次可不许这么不规矩。”
乔溪云趴在几上,“奴婢最规矩不过了,您瞧瞧奴婢这手,这阵子抄写宫规抄的手都要粗了,可怜奴婢还得边抄边学。”
皇帝见她可怜模样,反而忍不住笑,捏了下她的手,“是怪可怜的,不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
乔溪云伸手捂住皇帝的嘴,“您刚才才说奴婢,这会子就拿话来对付奴婢了,奴婢不听,不听。”
旁边李双喜都看得呆住了。
他从没见过有后宫妃嫔这么对待主子爷过,偏偏看主子爷的神色,却像是乐在其中。
乔溪云次日是在东围房苏醒的,这回伺候的宫女更加周到。
“小主。”濉溪捧出个匣子出来。
“这是?”乔溪云疑惑地看向濉溪。
濉溪笑道:“这是主子爷赏赐您的一对翡翠镯子。”
她将匣子打开,里面那对镯子水头极好,绿得温润,一看就不是凡品。
以乔溪云的眼光,这对镯子,上辈子至少价值八位数。
“谢皇上恩典。”冲着乾清宫的方向行了礼,乔溪云又打赏了濉溪。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乔溪云从不敢小瞧任何一个大人物身旁的小人物,宁可被人说是冤大头,也别得罪人。
濉溪等人虽不是很在乎这点儿赏赐,但却在乎主子的心意。
送走了乔溪云,濉溪把荷包丢给小宫女们,“你们分了吧。”
小宫女忙打开荷包一看,里面是八个银瓜子,小巧可爱,“乔答应真是有心,只看她为人处事,真看不出是那等出身。”
“那等出身又怎样。”濉溪淡淡敲打道:“宫里头可别小瞧任何一个人,谁也说不准将来有什么造化。”
就好像当今皇帝,以前先帝在位,皇帝生母不过是个宫女,先帝对废太子喜爱有加,对其他儿子不假辞色,结果就是几个儿子被废太子折腾的废得废了,疯得疯了,等废太子秽乱后宫,先帝才惊觉过来,痛下狠心废了太子,圈禁起来,结果所有皇子中就只有皇帝的岁数最合适,年纪最小的十阿哥才一岁多,是怎么也不能用的。
于是,皇帝就这么接过龙椅,成了笑到最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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