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冯安世早就知道大乾根子都烂透了,又哪能想到!
九边最为核心的重镇大同,几十万人口,藩王镇守,却让人里应外合这么简单就给破了……
但冯安世对老冯拥有绝对的信任!
老冯此时已经出了解决方案,冯安世自不会反驳,沉声道:
“准!”
待御前会议结束,冯安世忙把老冯拉到了暖阁询问:
“爹,大同到底怎回事?你怎的派朱国弼去救!这货老油条一个,他能行么?”
冯梦龙叹息一声:
“安世,爹知你并不熟悉大同的情况,便给你解释一下。”
“大同本就地势险要,有雄关护城。而自前朝大燕开始,大同便实行屯堡联防制!便是以大同为核心,周围尽是坚固屯堡!”
“换言之!”
“想要继续往大同腹地深处,便必须要拔掉守卫在路上的这诸多坚固屯堡!”
“以北虏的习性,他们怎可能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吃力不讨好?”
“再加之北虏南院大王坨坨帖木儿生性奸猾,从来不做赔本买卖,而此役只有两万余北虏,怕多半都是他的族人,便更不可能强攻要塞。”
“爹,你是……”
冯安世眼睛顿时用力眯起:
“便是朝廷不去救大同,大同周围边军,包括代王,他们自己也能收复大同?”
冯梦龙赞赏的看向冯安世:
“正是!只是会留下一片狼藉罢了。”
着冯梦龙老眉头紧紧拧起:
“安世,你不要为此事焦虑烦躁!”
“冰冻三尺,绝非一日之寒!咱们还是得先把握眼前,先把大局稳住,维持住朝廷的体面!至于朱国弼……”
老冯眼神渐渐锋锐:
“就怕咱们白给他上百万两的粮饷,他也未必听调啊!”
“什么?”
“内阁要我去大同?”
抚宁侯府。
内阁的调令很快便是发下来。
刚从新娶的一房娇媚妾白肚皮上爬起来的朱国弼,不由陷入深深思虑。
“爹,大同的事您知道了吧?这怕是个好差事哇。”
不多时。
得到消息的朱文斌也急急赶过来:
“哼!”
朱国弼冷笑,直接把内阁调令丢给了朱文斌。
朱文斌看完顿时愣住了:
“爹,您难道不觉得这是好事吗?就坨坨帖木儿那杂碎的胆子,怎敢跟我西大营精锐硬刚?这是明摆着的功绩啊,您难道不想要,让您的声望更上一层楼?”
“你懂个屁!”
朱国弼嗤笑:
“这么好的差事,连你个屁孩都能看出来,你以为叶向高、冯梦龙那等老奸巨猾的老油条看不出来?”
“凭什么这等好事便落到老子身上了?八成,冯梦龙这狗东西,是想对我勋贵的军权下手那!”
“这……”
朱文斌瞪大眼睛,忙道:
“爹,那,那咱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
“凉拌!”
朱国弼冷笑:
“你速把封师爷叫来,立刻给老子上书,便老子病了,已经起不了床,恐有负圣恩了!”
不多时。
东暖阁。
看完朱国弼的折子,冯安世立刻令人将其送到内阁,眼神幽深不可测!
他终于明白!
朱国弼这些老油条到底是多么难缠了
但朱国弼等勋贵都是历经十几代传尝跟随太祖爷从龙的功臣,想用强势物理手段直接攻陷他们,显然是不可能的。
而且。
因为隆泰皇帝当初得位时便不是太正,一些阴招还不太好使,朱国弼还真有这称病的资格。
“皇爷,叶向高、徐公明、冯梦龙三位阁臣求见……”
正思虑间,黄锦忽然在外恭敬禀报。
“宣。”
冯安世眼睛微眯,心中已经渐渐有了决断。
“陛下,抚宁侯居然病倒了,怕便只能从寿春候、泰山候等人中挑选主将,争取尽快前往大同平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