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仍有人在小声议论。平时班上很叼的有名的小太妹叶媚瞥了眼台上的小姑娘,和同桌说:「这谁啊?」她刚睡醒,脸上还压着槓睡痕,「新来的,声音这么软,也挺好看的,这不是羊入虎口嘛。」
同桌用手肘碰了碰她,示意她小点声。
她有意无意地往赵启江喻钦的方向看了眼,却对上了喻钦的眼睛,漂亮多情,却冷淡得很,还夹杂着一股警告意味。
「什么嘛,喻衰神看上人小姑娘了?」她快速移开眼,侧过头,余光却一直看着喻钦,看了一会儿,发现后者压根对台上那位不上心,只是散漫地笑笑,随后掏出最新版游戏机开始旁若无人地打起游戏来。
「切。」叶媚轻哼了声。钦哥果然没有入得了他眼的桃花啊。枕了本书,她继续趴着睡觉。
「陈同学,你就在空位里选个位置先坐着吧,月考后会重新调整位置。」
教室里只有两个空位,一个是第一排,一个是最后一排。第一排的靠着门,同学进进出出难免会收到打扰,最后一排的靠着那个什么钦哥,估计去了以他们不对调的相处方式,可能就没什么安宁的日子了。
陈青芒点点头,「好」,她果断走向了第一排靠门边的座位。
孙老师拍拍手,初步定下,「嗯,就先这样。陈青芒同学你下课来我办公室领一下书。」,他看了眼四周,继续道:「就先早读,大家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他用力拍了下讲桌,发出咚的一声,把很多在做梦的同学从睡梦中震醒了。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缘溪行……」
断断续续的读书声传来,这个星期一的清晨才显得有一点生气。
孙老师全名孙全,戴一副很有浓缩一切知识的感觉的黑框眼镜,梳着很工整的油头,一侧的头发有点少,已经大有秃顶的预势。
他穿着件白蓝相间的西装格子衬衫,棕色西裤腰拉得很高,灰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咚咚的声响。
他不高,约有一米七,很瘦,像个老学究。双手背在腰后,在教室里转了好几个来回,瞥见喻钦玩游戏机的动作,他只是轻咳了几句。
喻钦眼皮都没撩一下,长指不停按按键,很冷淡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
孙全走了好几个来回,一脸痛心疾首地看着喻钦,最后实在忍不住了,走到他边上,言语提点,「喻钦啊,你上次月考卷给你爸妈签字没?」
全年级倒数第七名,也没人管管,得亏是在b班,要是在a班那群丧心病狂的学疯了的人中,估计就是鄙视链最底层的存在。
「没。」他关掉游戏,收了游戏机,抬头看着孙老师,表情很淡漠,看不出情绪。
说他没有礼貌,但他平时看什么人都一个样,表情寡淡,并且平时他一般不分给别人眼神。
所以照此看了,他还算给老孙面子。
「行。」孙全一手搭在他的肩上,语重心长地说:「高考还早嘛,不急小伙子。」
赵启江在一旁吹鬍子瞪眼,手肘一直在碰喻钦。高考嘛,他都不用担心,喻钦就更不用担心了。
家里有钱有权,他高中毕业估计直接被家里送到国外去读书,回来继承家业,前途坦荡光明,还真不用张老师操心。
可却出乎意料地,喻钦点了点头,配合地看着张老师笑了笑:「我尽量。」
赵启江:??!!
他没听错吧?喻钦要学习?
孙全深感意外,却觉收穫良多,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看着喻钦开口:「嗯,很好很好啊。」
「先把校服穿好。」他校服敞着,能看见内里的白衬衫。
这学校规矩很多,其中一项就是校服得好好穿,拉链要拉至衣襟齐线位置。不过这些规矩对他来说都不管用。
喻钦敷衍地把拉链拉上,一直拉到头,一副这样好吗的表情看着孙全。
孙全嘆了口气,还想说什么,终究是忍住了,金主爸爸不好惹,他背着手从后门出去了。
孙全一走,赵启江就疯狂摇喻钦地手,「卧槽,哥们你什么时候要奋发图强好好学习了,都不告诉我!」
喻钦打着哈欠,俊脸上写着一脸不耐烦,淡声:「滚」,他趴着就想睡觉。
赵启江脸皮厚,平时和他也玩得熟,也是不怕这一声骂的,腆着脸开口:「钦哥,你学习带带我呗。」他笑里藏着偷揶。
「学你妹。」没睡醒的喻钦在线暴躁,直接怼过去。
赵启江怂了,也不逼逼了,毕竟喻钦生气起来他也怕。他也开始趴桌上睡觉。
陈青芒领了书,一整天没怎么和同学说过话,忙着复习,写习题。
同桌是个话多的女生,起初经常找她聊天,陈青芒每问必回,只是回答有点呆。
同桌觉着无趣,便也不怎么问了。
除却关门开门以及课间班上很吵外,没什么打扰她学习的,陈青芒很满意,一整天都沉浸在数学和物理的逻辑世界里。
放学铃声响后,才收拾书包,准备回家。
高一高二学校没有强制的晚自习,不住校的可以不用上。因此她有了更多时间回家去照顾奶奶。
出教室门时,一抹橘黄夕阳挂在青山边,和风温柔,走廊上是三三两两穿着校服的学生,阳光漫进来,给青灰色地板镀上一层碎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