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速行驶了约莫两个小时,阳哥将车子拐进了高速边上的一家服务站。这时,王总终于醒了过来。他看了眼披在自己匈口的夹克衫和坐在旁边的我,挺意外的,然后便对我进行了感谢。
“没事儿的,王总。就是……就是怕你感冒了。”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坦白讲,在过去的两个小时中尽管我不停的安慰自己说照顾王总是我工作的一部分,但是像给对方盖衣服这种显得亲密的行为,还是让我有些不太自在,毕竟,哪怕是对自己曾经的男友,我也未曾这么周到,细心过。
在服务站休息了大概半个小时,期间上了趟洗手间,又吃了些昨天在中国超市买的干粮,我们开始继续出发。
不过,在上车的时候,发生了一个小插曲,王总打开了后排的车门,但却没有坐进去,而是很绅士的弯腰朝我比了一个请进的手势。
“难道王总想我陪他坐后面?”我一愣,有点紧张的看了眼强哥,强哥却朝我怪笑了一下,而后很快钻进了驾驶席。
“谢谢。”我小声的说了一句,不敢再犹豫下去,像一只灵猫般的钻了进去。王总见我坐好后,便用力的关上门,从车尾绕到另一边,拉开另一边的车门,闪了进来。
豪华的钢铁巨兽再一次的启动,平稳的奔驰在南下的高速路上。
虽然我一个劲的对自己说,王总是个很绅士的人,他刚才为我开门,让我跟他一起坐后排并非有什么其他的含义,不过是他体贴女孩子的绅士风度的表现罢了,然而,在内心的最深处,却依然难以自禁的涌起了一股受宠若惊之感,有一种小小的,但却是难以言喻的兴奋和激动。
“夏雪啊夏雪,你真的是太肤浅啦!”感受到自己心绪起伏的我不禁暗自鄙视了自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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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过近五个小时,五百多公里的长途跋涉,我们一车三人,于下午六点,终于赶到了波尔多。
到了波尔多,第一件事依然是寻找旅馆。
然而,不知道我们一路的好运终于到头了还是怎么回事,一连去了两家,不是没有空房就是只剩一间或者两间房。
这时,王总问了下今天星期几,我和阳哥一看手机上的日历,这才恍然大悟,随即后悔不迭,因为今天是星期五,周末,欧洲人休闲度假的日子。在一些热门的旅游景点,如果不提前预定房间,临时抱佛脚的话,通常很难如愿,尤其是对我们这种一次性需要三间房的游客来说。
眼见天色越来越暗,提前列在名单上的三家酒店都已客满或者即将客满,我和阳哥便开始焦急起来。早知这样,昨天晚上或者今天早上就该打电话提前预定。
就在这时,王总发话了,叫阳哥把车开回前面那家有两个房间的酒店,先把房间定下来再说。不然,东挑西拣,别到时候连一间房都没有那就后悔莫及了。
看来,也只好这样了。
我们的运气还没算倒霉透顶。当二十分钟后我们返回诺富特酒店的时候,并没有新的客人进来,依然还剩下两个房间,一个单人间,一个标间。
于是,负责订房的我来不及犹豫,赶紧把房间定了下来。
两个房间,三个床,按理说,完全睡得下我们三个人。如果这次出来旅游的是我,阳哥和强哥,住宿问题,将不成其问题。我睡单间,强哥和阳哥睡标间,刚好。
然而,问题是强哥没来,来的王总,我和阳哥的老板,这个问题就有点不好办了。
首先,让老板一个人睡大床房是最应该,也最合适的安排,但是这样一来,阳哥和我就只能同睡一屋,虽然是分床,但是男女有别,我宁可去车上呆一晚上,也不可能跟阳哥同睡一屋的。
但是,让我睡大床,让王总和强哥睡标间也有些不妥。开房的钱是老板出的,老板还给我们发工资,最后却让老板跟员工合住,这怎么也说不过去。
而且,昨天晚上闲聊,聊人的怪癖,王总便开玩笑说他自己就有个“怪癖”,那就是不太习惯跟同性同睡一床。他说他读高中的时候,一个同学到他家来玩,他留对方在家中过夜,他家只有两张床,父母一张,他一张,为了避免跟他那同学“同床共寝”,他干脆看了一晚的,熬了一个通宵。
所以,虽然标间里面有两张床,可以睡两个人,但毕竟是同在一屋,万一王总他仍然感觉不习惯呢?
房间预订了之后,王总叫一起去房间放行李,又对阳哥说,今天晚上他俩就将就一晚好了,现在天也快黑了,等明天的时候看能不能找一个有三间房的酒店。
阳哥显然将昨天王总说的“怪癖”记在了心里,赶紧推托,说他晚上就睡车里,车里又宽大又豪华,比一般的小旅馆还好。
“车里怎么睡人?S600的后排是连坐倒也罢了,你可以躺在上面,但只是两个独立的座椅,你怎么睡?”
“王总,我……我可以睡驾驶席的。”阳哥小声的说。
“驾驶席你也不能完全放倒嘛?翻身都不好翻。好啦,小陈,你是不是昨天听我说了什么我不跟同性同床的怪癖才要去睡车里的?放心啦,小陈,我没那么娇气哈!一张床肯定不行,但是分开的两张床还是没问题的。”王总攀着阳哥的肩膀,继续劝道。
阳哥又开始推托,王总把脸色一板,让他别婆婆妈妈,阳哥推托不过,只好勉强的答应下来。
晚餐还是在酒店餐厅吃的西餐。这天晚上,王总请我和阳哥吃了“世界三大珍馐”之一的鹅肝,这也是波尔多的另一大特产,老实说,并没有曾经想象中的那么好吃。
不过,吃第一口的时候,心头还是很激动,很兴奋的,这可是跟松露和鱼子酱齐名的正宗地道的法国鹅肝啊!哪怕作为谈资,以后在朋友和同学面前也有得吹了。
饭后,王总兴致勃勃的叫我们去逛街。我们沿酒店附近的马路走了好长一截路,也没找到什么好玩的地方。街上冷冷清清,也看不到什么人,商店全都关了,完全没法跟国内九十点钟时那种夜生活才开始的热闹境况相比。
当然,也有可能我们对当地不熟悉,没找对地方有关。
压了大半个小时的马路,然后便开始打道回府。
回到自己的房间,第一件事还是是洗漱、洗澡,然后清洗自己的袜子和贴身衣物,之后用电吹风吹干。
等忙完这一切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了。原本还想继续看会儿书,背几个法语单词,但是或许一路的舟车劳顿让我有些疲倦。书没看完一页,眼皮就开始打架。
于是,我把书朝床头柜一扔,灯一关,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敲门。
我半眯着睡眼,打开床头灯,下床,去开门。
“谁?”开门前,站在门背后的我谨慎的问了句。
“是我,雪雪。”从外面传来阳哥的声音。
我赶紧打开门,然后便开看了穿戴整齐,站在门口的阳哥。我吃了一惊,还来不及发问,就听阳哥压低声音说:
“雪雪,今天晚上我还是去车上睡吧。王总他……他翻来覆去的,一直睡不着觉。估计……估计还是不习惯和我睡一个房间。我就是过来跟你说一声。就这样,我走了,你关门吧。”说完,阳哥打了个哈欠,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