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确定女儿睡熟之后,和妻子商量了一下,便立刻离开病房,此刻,他不仅要知道是谁在帮助他,更重要的是,这个人能不能一直帮助他?
根据前台留下的方式,中年男子很快就在医院对面的一间咖啡馆中找到了这对亚洲男女。
中年男子很会处理这种交谈事情,直接走到徐志二人面前,道:“是你们帮的我?”
一点感激的语气都没有,徐志颇为惊讶,点头道:“对,是我!”
中年男子道:“为什么?不要和我说这是慈善!”
徐志笑了笑道:“不管是不是慈善,怎么说我也算救了你的女儿,难得一句谢谢都没有吗?”
中年男子看了一眼徐志,道:“如果真的只是为了帮助我女儿,我会真心的说声谢谢,但如果你们还有其他目的的话,我也会说一声谢谢,不过是不是真心的就难说了,你想要哪一种?”
徐志笑了笑道:“你真有意思,我的确有事要找你,不过救你女儿也算是一个慈善吧!”
中年男子道:“好,我叫罗斯,不过你们既然能找到我,应该也已经知道我的名字了。”
徐志道:“我姓徐,是一名香江人。”
罗斯道:“我不管你是RB人还是香江人,那五千美元根本不够治我女儿的病,你既然来找我,必然有一场交易,我想知道我要付出的是什么?”
徐志点头道:“好,我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不用绕这么多弯子,不过我虽然知道你的一些资料,但因为患者隐私保护条例,你女儿的病情我了解不多,我得知道详细情况?”
美国的法律对个人隐私的保护极为严格,不要说一个业余侦探,就是警方很无法直接获得患者信息,唯一的办法就是通过法院,但想让法官开出这条warrant(授权令),那是非常的困难。
罗斯想了一会,道:“瑞秋换的是慢性粒终端白血病,这种病目前无药可医,唯一的办法就是采用大剂量化疗,然后更换骨髓,以后可能还要吃一辈子的抗排异药。”
徐志听完,回忆了一下,能治疗这种慢性白血病的神药格列卫还没有出现,这个年代靶向药也几乎没有出现,得了这种病,死亡率极高。
徐志问:“那一共需要多少钱?”
罗斯说道:“因为家里经济问题,我们给瑞秋买的保险并不完善,虽然保险能够覆盖手术的部分费用,但后续的排异药只能由我们自己承担,而且一年以前,瑞秋生病后我们还欠了医院一大笔钱。”
徐志点点头道:“那你们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罗斯道:“手续费我们能够勉强支付,可是做完手术后,术后恢复这一块不属于医保范围,我们的钱根本不够,如果什么都不准备好,做完手术后无法继续治疗,恐怕病情会恶化的更快,而且还有一个更麻烦的问题,那就是骨髓配对的问题!”
徐志皱眉问道:“现在还没配到合适的骨髓吗?”
如果骨髓找不到配对,恐怕世界首富得了这种病也活不了,在死亡面前,不管是富豪还是穷人,都是一律平等。
罗斯摇头道:“不是,配对已经找到,可对方并不愿意免费捐助,我们必须拿出5万美元,对方才肯合作?”
林思琪听完顿时道:“这也太可恶了,居然为了钱而不救人。”
徐志摇头说道:“没那么简单,骨髓不像血液,捐的时候极为疼痛,而捐完之后对身体伤害极大,虽然不会有明显的疾病问题,但可能几年之内身体都会很虚弱,无法做重力气活,对方想要一点钱,也不过分。”
林思琪又道:“可是5万美元也太多了吧?”
徐志没有理会林思琪,对罗斯道:“也就是说,除了这5万美元,手术和后续的费用一共需要多少?”
罗斯想了想道:“估计还要5万美元,手术扣除保险之后费用并不贵,如果手术成功的话,后续的持续治疗也需要一些钱,5万美元够我们熬过一段时间,只要我能放心工作,就能养活瑞秋。”
徐志点点头笑道:“好,罗斯先生,我这里现在有个任务需要你去做,只要你成功的完成任务,你们这十万美金我来出!”
罗斯看了一眼徐志,道:“我不希望做犯法的事情。”
徐志调侃道:“罗斯先生,不犯法的事情能值10万美元吗?”
罗斯皱了皱眉,没有说话,但也没有拒绝。林思琪则是有些惊讶,她也不知道所为何事。
“哈哈,开个玩笑罢了!”徐志破开了尴尬的气氛,说道:“罗斯先生,我要你做的事情并不违法,不过事情极为重要,不容许任何失误,这也是我为什么找你的原因,你是前三角洲特种部队出身,这件事交给你我比较放心。”
“那到底是什么事?”罗斯当然不会相信徐志的话,对方所说的放心也是因为自己女儿急需钱而已。
徐志看了看周围,道:“我们换个环境吧,这里不适合谈判。”
说完,也不管其他人意见,直接丢下一张二十元钞票,起身离开。
…...
司机带着几人,很快就来到一处海滩之上。
洛杉矶的海滩全球闻名,但整片海滩长达数十公里,事实上,大部分海滩只有偶尔几人在玩耍,而且没什么人敢随便下海。
电视剧中那些海中冲浪游泳嬉戏的,其实都是市政府专门清理过的海域,在海滩远处的浅海之中,一般都拥有防鲨网,阻止大型水中动物出现危害人类。而且每隔几天,专业的清理人员也会处理一些有毒或有害的海洋生物,不然,海洋真的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安全。
徐志所在的海滩,零零散散的可以看到加个家庭正单独的围在一起,或者几个年轻人在海边做着BBQ(烧烤),这里面积极大,地下有一层浅薄的沙子,汽车停好之后,在这边聊天,很是放心。
徐志拿出一张百元钞票,对着司机笑道:“那边有一座不错的咖啡厅,先生可以去那边休息一会。”
司机也知道徐志的意思,很是有职业道德的说道:“没问题!”
说完,立刻接过钱来,礼貌的离开了。
徐志又对着林思琪道:“你也可以随便出去逛逛,这里风景还是不错的!”
林思琪愣了一下,明白徐志也是要赶自己走,颇有点不情愿,她跟着徐志一路,知道为了一件神秘的事,他十分上心,甚至比电子展会还要重视,可是却始终不肯告诉她是什么事,现在好不容易就快要知道了,却又要被赶走了。
司机和林思琪都走开后,徐志走到车尾部,靠在车屁股上,对着罗斯笑道:“还是健康好啊,可以随便的出来享受这自然的风光!”
罗斯皱眉道:“你弄的这么神秘,到底是为了什么?”
徐志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照片,递给罗斯道:“你看看这个人,照片背后有他的资料。”
罗斯看了看照片中三十多岁的人,背后的资料显示他的名字叫做盖尔坦杜加,是一名加拿大航空公司的空勤,经常往返于美国和加拿大之间,长相颇为帅气。
徐志道:“你的目标就是这个人?”
罗斯皱眉问道:“你不会是想……?”
见他一副要杀人的表情,徐志连忙摇头道:“当然不是,我说过,我不会做犯法的事情,我要的是他的血液。”
罗斯眉头皱的更深,问:“你要他的血做什么?”
徐志叹了口气,道:“本来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机密,连我身边最重要的助理都不知道,不过因为你要执行这个任务,而这也关系到你的生命安全,所以我才告诉你,罗斯先生,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病毒是什么吗?”
罗斯一听,顿时明白了过来,连忙问道:“你是说这个人身上有致命的病毒,所以你才派我去取他的血?“
徐志点头道::“不错,而且,是世界上最恐怖的病毒之一,不然你以为取个血这种小事,能让我花费十万美元吗?除了慈善,就是因为这其中有一定的风险。”
罗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脸色一变,问道:“你说的病毒不会是埃博拉吧?”
徐志惊讶道:“你居然知道埃博拉?”
罗斯道:“我认识一个无国界医生,他们曾经在非洲救治过这种病毒患者,死亡率极高,他说这是世界上最恐怖的病毒。”
埃博拉是什么?徐志当然知晓,不过罗斯居然知道,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在人类历史上,曾经出现过无数致命的瘟疫病毒:
欧洲中世纪的黑死病,亚洲的天花,1918年杀死千万人(比一战死亡人数还要多)的西班牙流感等等。
但这些都是因为受限于当时的医疗科技,如果放到现代,即使会造成损失,也不至于祸害全球。
但埃博拉可以,从1976年发现到徐志穿越之前的2019年,在非洲,埃博拉一共爆发过5次,每次都会夺取数千人的性命,这种病毒无药可解,死亡率从50%-90%不等。
大部分人感染埃博拉病毒48小时后便不治身亡,而且他们都“死得很难看”,病毒在体内迅速扩散、大量繁殖,袭击多个器官,使之发生变形、坏死,并慢慢被分解。病人先是内出血,继而七窍流血不止,并不断将体内器官的坏死组织从口中呕出,最后因广泛内出血、脑部受损等原因而死亡。
连照顾病人的医生护士或家庭成员,和病人密切接触后可被感染。有时感染率可以很高,如苏丹流行时,与病人同室接触和睡觉者的感染率为23%,护理病人者为81%。医院内实验人员感染和发病也有很多。
更恐怖的是其可怕的传染速度,病毒可以通过血液,汗液,唾液,排泄物等任何身体分泌物进行传播。
每次几千人的死亡或许对于庞大人类的数量算不了什么,可这是因为爆发在非洲那种连汽车都少见的偏远部落,到2019年为止,这种病毒从来没有在任何一个国际大都市中爆发过,所以其究竟有多大威力,无人知晓。
但愿人类永远也不知道。
徐志没有做太多解释,直接道:“埃博拉病毒威力的确厉害,不过我所说的却不是,你既然知道埃博拉,就应该知道埃博拉作为一个超级病毒,最大的缺点就是潜伏期太短,如果我要找的这个人得了埃博拉,恐怕这种瘟疫已经席卷整个北美了。”
“那你说的是什么病毒?”罗斯问道,他知晓一些埃博拉的特性,也知道要找的这个人不可能身上有这种病毒,不然早就出大事了。
徐志摇头道:“现在这种病毒世人还并不知晓,我让你取他血液的目的就是为了获得这种病毒的样本,这样我就有机会将其揭露出来,从而阻止这种病毒全球大规模爆发。”
罗斯看了看徐志问:“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去散播这种病毒?”
徐志摇头笑道:“你看我像那种人吗?”
罗斯耸耸肩:“我怎么知道?不应该你告诉我吗?”
徐志道:“那你想想,如果我真的有这种目的,还会提前告诉你吗,十万美金完全可以叫人把他活捉回来,而且,如果我是这种人,难道还没有自己的武装力量吗?”
罗斯沉默了会,道:“那这种病毒你是怎么知道的?还有你刚才的意思是说全球范围都已经有人被感染这种病毒了?”
徐志笑道:“我可以告诉你,我们是一个横跨几大洲的一个医疗组织,他们一直在追查各种能够威胁人类生存的事物,经过我们的统计,发现这种病毒已经覆盖了全球大部分地方,但就是苦无证据,直到最近,我们的数学家通过计算才锁定了这个人,所以我才被派出来收集证据,因为我们组织并没有专业的武装人员,所以取血液这种事才找到了你!”
罗斯又问:“这种病毒已经被传播到全球各地了?”
徐志点头道:“不错,这种病毒和埃博拉有一处不一样,那就是潜伏期极长,而且最大的特点是它攻击的目标不是任何器官组织,而是人体的免疫系统,因为免疫系统崩溃,一个感冒病毒,一个发炎,一次高烧都可以杀死这个患者,所以它的并发症都不一样,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国家至今为止没有注意到这种病毒的存在。
而且一般人感染之后也能存活很长时间,潜伏期高达几年甚至十几年,而这也导致了其危害性远大于埃博拉,早在几十年前,这种病毒就已经扩散到了全球,但当年可能患者为1,第二年为3,第三年为9……而到了现在可能已经几十万,但每过一年,数据必然成指数倍上升,所以时间非常紧迫。”
罗斯问:“那为什么你们不去找疾控中心?”
徐志道:“我要是直接去,人家不把我轰出来才怪,我需要的是证据,这需要你去获得。”
罗斯道:“那这种病毒怎么传播,我要注意什么?”
徐志道:“这种病毒不会通过空气传播,你要做的就是不要和他发生冲突,更不要接触他的血液,如果你的身上有伤口,再碰到他的血液,那么极有可能会被感染。其他传播途径倒是有可能,但对你而言没什么威胁,反正你最好不要接触他的任何体液,跟他碰面的时候做好防护装备,车的后备箱有你需要的东西。”
说完,徐志打开了后备箱,指着其中的箱子说道:“这是最新款的低温保存医药箱,按下这个按钮,箱子就会被密闭锁起来,里面也会迅速降温。根据我们的资料,这种病毒一旦离开人体很快就会死亡,低温是唯一的保存方法,这点你一定要注意,拿到血液之后,就必须存储冷冻起来。”
罗斯看了看后备箱里的东西,道:“好,没问题。”
徐志又打开了一个24寸的行李箱,打了开来道:“这里面有钢网做的护套和护膝,也有口罩,真皮手套等,这是避免你真的与目标发生冲突,都是保护你皮肤的东西,还有,我不是专业的人士,这里有1000美元,你可以去购买一些你认为可以保护自己的工具。”
罗斯点了点头:“多谢。”
徐志又取出一个相机道:“因为这件事太为重要,所以我必须保证任务真正的被完成,这个相机给你,我需要你在抽血的时候拍一张完整的照片,来证明你抽了目标的血液!”
罗斯接过相机,道:“好,没问题!”
徐志又慎重的说道:“罗斯先生,我希望你能够安全的回来,但目标也是一样,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容许伤害他,即使真到了极端情况,你也不要对他造成后果严重的伤害。”
罗斯道:“我尽量,但不能保证。”
徐志道:“如果可以的话,我不介意你用温和的办法取到他的血液,比如假扮医生等等,这是文招,能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才是大胜,当然,办医生取血肯定很难,这只是一个例子,你自己想办法吧!”
罗斯点头道:“我明白了,我也希望你能遵守我们的约定,替我女儿治好她的病。”
徐志看了罗斯一眼,说道:“没问题,只要你完成任务就好,十万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任务虽然不难,但风险极高,如果你被伤到了,你也只能永远的离开你的家庭,所以为了你的孩子,你必须重视这件事。
而且这件事关系到上百万人的性命,如果任务失败,目标躲起来了,我们组织想再找样本就非常的困难,所以你一定要慎重,我希望能早日得到你的好消息。”
罗斯道:“好,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