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明一向不喜欢女生在自己面前掉眼泪,但此时此刻,他也不能说些什么。
他见王茗茗擦了擦眼泪,便接着问道:“夏洁和马天期也是你杀的嘛?”
王茗茗倒也没有狡辩,只微微地点头说:“是我杀的。我不能让柳湘和葛一鸣成为杀人凶手。去金南湖游湖这件事是我说服言知承去的,所以要说起来,我才是他身死金南湖的罪魅祸首。”
“当初言知承拒绝夏洁就是不想与她有牵扯,你怎么会说服言知承去金南湖游湖呢?”高家明有些不明白地问。
按一般女生的思路想来,女生决计不会让自己的男朋友与别的女生有牵连。
王茗茗双手捂着脸,只不过这次她没有哭,而是把自己的悲伤压下,抬起头续道:“我确实没有打算让言知承和我们一起去游湖。然而,易风找到我说希望我帮他一个忙,劝夏洁去游湖,如果我帮忙成功的话,他会用一些小手段安排我住另一个宿舍,不和夏洁一起住了。这个诱惑对我而言有些大,所以我当即答应了。但是夏洁怎么劝都不去,说要是言知承也去的话,她就考虑考虑,为了夏洁能去,我只好拜托言知承参加游湖。但是我怎么都没有想到,这样的事竟害得言知承丢了性命。”
“所以当你知道真相后,你就起了杀心。”高家明看向眼前的女生问道。
她看起来普普通通,是那种扔成人群里你绝对不会去看第二眼的女生,但是即便是这样的女生,她也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也有自己所珍视的东西,而言知承是她在世上的珍宝,然而她却弄丢了,她责怪于自己,却也怨恨让她失去珍宝的人。
王茗茗闭起眼眸,抿着唇,随后淡漠地说:“对。我要他们为言知承的死付出代价。”
“所以你就杀了夏洁、马天期和易风,而现在你又在用另一种方式来杀死自己。”高家明如此说道。
他想起当时问石玉堂凶手会不会报复王茗茗时,石玉堂回答的是“已经在报复了,不是嘛”。那时他并没有听懂这话的意思,现在想来,那时石玉堂已经在暗示他谁是凶手了,因为王茗茗就是凶手,她一开始为言知承报仇,便是她对自己的报复。
王茗茗听着高家明的话,只微微地叹气说:“这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也是我唯一想做的。”
“可是,言知承未必想让你为他做这些事。他一定不愿意看到你为了他而毁掉自己。”高家明说道,只是希望王茗茗不要再执迷不悟。
王茗茗却是苦笑着说:“那我又能做什么。我无法容忍伤害他的人还活得好好的,而他则在冰冷的湖水里挣扎。高警官,仇我已经报了,你问的任何问题我都会回答你,甚至你想要的证据我也可以给你。我只希望你不要再讨论我做的事是否值得的问题,我已经做了,也绝对不会后悔,所以再多说也无益。”
高家明见她说得那么坚决,也就不想对她所做的报仇之事置喙,只希望尽快结案。
“你是怎么让夏洁跳楼的?”高家明把有关夏洁的资料推至中间问道。
王茗茗没有看那些资料一眼,而是陷入当时的回忆中,回答道:“那天下着小雨。夏洁与别人有约,七点多就出了门。后来,另外两位室友因为有课也出门了,我便赶紧起床。我知道夏洁与别人相约的地方是14号顶楼,那个地方很少有人去,学校排课也很少排那幢楼的教室。因为下雨,我去找夏洁的时候,她正坐在顶楼的楼梯口等人。夏洁见我便问我怎么来了,我撒谎说有事找她。”
“因为约的人一直没来,夏洁等得有些不耐烦,我见外面雨停了,便说去天台那里坐坐,可以一边聊天一边等人。去了天台后,我从包里拿出面包和水递给她,那面包和水里我都放了致幻剂。我见夏洁吃完那面包和水便告辞走了,而她依旧在天台等人。其实,我并没有立刻走,而是见药效差不多起作用后才走的。我见夏洁站在顶楼护栏外,便匆匆下了楼,到楼下后,不过几分钟时间,她就跳了下来,而我也趁机处理了那些垃圾和水瓶。”
“可是据保卫科的人说,发现夏洁站在顶楼后不久,他们便上了楼,并没有看到任何人呀!”高家明看着之前调查的结果说。
王茗茗却是轻笑地说:“我才不会傻到让他们看见我。他们是直接从14号楼的楼下走楼梯到楼顶的,而我是从13号楼下来再走到14号楼下,亲眼见她跳下楼。因为14号楼与13号楼的走廊相通,而且13号楼有很多教室开课,有学生在走廊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高家明见王茗茗这般说道,只觉得心底冒出一阵寒气。眼前的人心思镇密,如若不是与言知承有关系,断不会那么容易被找到。
“那你是怎么杀死马天期的?据我们调查所知,你是9月2日回的校,难道说9月1日你已经到校,只不过根本就没有去报到,也没有去宿舍。”高家明思索了一下说道,手中是有关马天期的调查资料。
王茗茗歪着头笑了一下说:“那一日,我本来是打算谋杀夏洁的。但我转念一想,在别人眼里看来,我是夏洁最好的朋友,如若她死了,虽说并不会马上查到我的身上,但是警官如果注意到我那天没有到校,而去调查我在那里的话,那我就暴露了,毕竟火车票可是实实在在的证据。所以我决定先下手杀死马天期,毕竟我和他只是点头之交,一般警察不会怀疑到我的身上。之后,我乔装了一下跟着马天期进了酒吧,因为是葛一鸣的酒吧,我没敢有大动作,却发现葛一鸣正准备对马天期下手,所以我当即找来酒吧的人让他去厕所把葛一鸣叫出来,而我则趁此机会,了结马天期。”
高家明听着她的叙述,把自己的疑问抛了出来。
“根据马天期的尸检报告,我们发现他是死于颈动脉被割破,可是我们奇怪的点在于即然他是死于颈动脉被割破,但我们在案发现场并没有发现喷溅式血迹。按理说案发现场应该是存在那种血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