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当时有争吵或者别的什么比较激动的情绪吗?”高家明在脸上比划了一下问。
“没有争吵,只不过说到认干妹妹的时候,我觉的那个人语气有些平淡,没有任何情绪起伏,不像是真的想认的样子。不过也许是我的错觉,毕竟那时候,两个人都是半开玩笑。”
“还有别的什么吗?”
“没有。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在说高中时候的趣事,我猜他们应该是高中同学,有段时间没见面了,所以在一起怀念过去。”
高家明觉得从小红嘴里问不出什么线索,于是便给了一张名片给她,希望她如果想到别的记得打电话给她。
小红接过名片点头同意。
昱日,张警官和刘警官赶回了西水县,一到站,便直奔了警局。彼时,高家明和许向东正对案发前后进行时间梳理。
“你们那调查的怎么样了?”高家明给风尘仆仆的两人一人一瓶水问道。
“据我们调查,林晓豪自高中时便患有双相情感障碍。他父母在余昌县开了家网吧,平时他在那里帮忙,虽说他患有双相情感障碍,有时会具有暴力倾向,但一直以来也相安无事。直到一个月前,他精神病发炸捅了小女孩,然后被强制送入精神病院治疗。几天前,他的精神稳定了一些,他爸妈从精神病院接他出来,一家团聚。他不想回精神病院,便偷偷地买了来西水县的火车票,来找赵令平。”张警官大概说了一下自己调查的结果。
刘警官从公文包里抽出文件摆在桌上道:“被捅死的小女孩叫潘丽,她父亲叫潘少安。”
“潘少安?”高家明一听这名字,赶紧把文件拿出来看,只见第一份文件是潘丽的死亡证明。
文件上说潘丽被刺中心脏后就被送到医院抢救,最后抢救无效死亡。
第二份文件则是潘丽相关的亲属关系,父亲潘少安,母亲程秋香。程秋香半年前病故之后,潘少安带着女儿在余昌县打零工生活。
发生事情的那天,潘少安在林晓豪家网吧附近的一家餐厅,帮忙贴墙纸。因为潘丽无人照顾,便带着一起过去。
潘丽一个人在餐厅里玩得无聊,便到餐厅门口玩,然后就碰上了精神病发作的林晓豪,于此丢了小小的生命。
“我们没有找到潘少安。听附近的人说他在潘丽死后,林晓豪被关进精神病院后,离开了余昌县,至于去哪里了,没有人知道。”张警官掀开泡面盖,往里倒水说。
高家明把文件放在桌上道:“他在这里。”
“什么意思?”刘警官吃了一口手中的火腿肠问。
许向东看了一眼高家明,见他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便说:“我们在调查案件的时候,查到一个叫潘少安的人。我想极有可能就是潘丽的父亲潘少安。”
张警官、刘警官听这么一说,面面相觑。
潘少安不知道为什么又被带到审讯室。
他看着高家明和许向东,试图从里面找到他来这里的蛛丝蚂迹,但是对面两人没有什么表情。
他们只是看着他,一言不发,似乎在比谁有定力。
“警官,你找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潘少安心里七上八下地问。
高家明冷哼一声道:“潘少安,你是不是有个女儿叫潘丽。”
潘少安瞳孔微缩,但随即展颜道:“我女儿是叫潘丽,怎么了?”
“她一个月前是不是死了?”高家明冷着脸问。
潘少安低垂着眼,表情有些悲伤道:“即然你们查到了,那我也不隐瞒了。我女儿一个月前死了,是被林晓豪捅死的。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了,都怪我。当时我要是让她在家,或者不让她到门口去,她就不会死。”
“你恨林晓豪!”
“当然恨。如果你女儿被捅死了,难道不恨杀人犯。她那么小,那么可爱。就因为他是个精神病,连监狱都不用去,而她却永远地离开这个世界。”潘少安表情狰狞地控诉道。
“所以你就杀了他。”许向东抬眼看着有些失控的潘少安说。
潘少安却是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说:“我到是想杀了她,替我女儿报仇。只不过我去的时候,他已经死了。不管你们信不信,我说的是事实。”
“那你之前怎么不说?”高家明冷冷地看向他,他现在有点不相信他的话。
潘少安却是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着说:“我不蠢。我要是说我认识林晓豪,他杀了我女儿,那个杀害他的罪名就在我的头上了。就因为我到了那个凶案现场,又有杀人动机。”
“我们是靠证据抓人,不会乱冤枉好人。”高家明义正严辞地说。
“是嘛,那我就期待你给我一个无罪证明了。”潘少安戏谑地说。
“你不相信我们?”高家明看着他无所谓的样子问。
潘少安趴在桌上,抬眸看着高家明,仔仔细细地盯着,似是不放过他每一个微表情道:“我很想相信你们。只不过你们冤枉的人不少,我没有信心。”
高家明对此表示无奈。潘少安去过案发现场,又有杀人动机,确实是警察认为的重大嫌疑人。如果再接下来的破案过程中,没有证据推翻他是凶手,十有八九会被认定为凶手。
“至于你是不是凶手的这个问题,我们暂且不表。我现在想问的是你什么时候知道林晓豪来西水县了?”高家明把本子摊开,准备开始记录地问。
潘少安看了看他说:“8月13日那天,我和老乡准备搭火车回家。在上车时,我看见了下车的林晓豪。”
“当时你做了什么?”高家明继续追问。
“我和老乡说我不回去了,我要继续留在这里。我跟林晓豪出了火车站,先是去了家火锅店。他和他朋友在一起吃火锅,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打了起来,他们被带到派出所。那一天,我在派出所不远处睡了一觉。一早,便跟着他们到了长尾街。我见林晓豪和他朋友进了六楼最左边的房间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