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明一听这话,忙说:“那这样,我送你去医院,我们问你的事在车上说就可以。”
谢一丰顿时感激涕零,握着高家明的手,又握着许向东的手连连道谢。
“是哪家医院?”高家明边走边说。
谢一丰紧随其后回答说:“城东医院。”
高家明开动了车,许向东坐在副驾驶上,而谢一丰坐在车后座,有片刻的静谧。
因为高家明在开车,不好分神。
许向东便掏出小本子说:“谢老师,我们找你是因为想了解一下林潇潇的事。”
“林潇潇!我教她是从八年前开始的。她爸林本华从朋友那知道我,便让我教她钢琴。但是怎么说呢,她并没有这方面的天赋。”谢一丰想了想说。
“那她自己喜欢吗?”许向东问。
从今天林潇潇对他们那欢迎的态度上来看,林潇潇貌似并不喜欢钢琴。
“她学得很刻苦,很吃力,也很痛苦。我之前找过她爸,想让她不要再学钢琴,她没有钢琴的天赋,她可以去学别的东西,比如画画,林潇潇的画画得蛮好的。”谢一丰似乎在斟酌着说一些话,以期许不会伤害到林潇潇,尽管她并不在车上。
许向东沉默了一会儿,抿了抿唇问:“你还记得8月20日晚上的事吗?”
“8月20日??”谢一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看了眼,续道:“那天,我在林家教林潇潇弹钢琴,从七点开始,一直到晚上十点。”
“当时,林潇潇一直在家吗?”许向东追问道。
谢一丰点了点头说:“那天,她一直在弹钢琴,因为她参加的钢琴比赛快开始了。她爸希望她得第一,但是正如我所说,她没有天赋,所以《致爱丽丝》弹得有点糟糕。”
“钢琴比赛,什么时候?”许向东顺嘴问了一句。
“8月26日,就是今天。”谢一丰回答。
城东医院很快就到了,所幸谢一丰的老婆并没有大碍,只是晕倒的时候,一小心磕到路边的水泥,有点破皮。
不过医生建议还是全方面检查一下,更为安心。谢一丰便继续陪老婆检查,而高家明两人见没什么事,便和谢一丰道别。
高家明两人刚出了医院,便接到电话。电话是张警官打来的,他说高家明送到DNA检验室的东西有结果了,结果显示赵令平和林潇潇确实是同母异父的兄妹。
这结果完全在高家明的预料之中,所以听到这个答案后,他并没有任何吃惊。
然而,张警官的下一句则使他始料未及。
“你还记得幸福孤儿院集体自杀事件吗,不是有半枚指纹没有头绪嘛。我让技术科的同事将那半枚指纹与赵令平的指纹进行了比对,发现是同一个人。”张警官在电话里如此说道。
高家明脑子里思绪乱飞,最后他稳定心神说:“我怀疑林晓豪是被赵令平杀死的,但是我现在还没有证据,你看下能不能以半枚指纹申请逮捕令,我现在和许向东去找证据。”
“我试试,但不能保证能办下来。”张警官如是说。
“那就拜托了。逮捕令下来后,你就去抓捕他,我去找他杀死林晓豪的证据。”高家明诚恳说。
许向东看着高家明挂掉电话,便问:“电话谁打来的。”
“上车再说。”高家明把小灵通放进口袋里,看也不看许向东,丢下这一句话,往车上跑去。
许向东虽然被他弄得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迅速反应过来,上了副驾驶。
“老张说幸福孤儿院的那半枚指纹找到人了,是赵令平。”高家明开动车子说。
“那我们现在是去找赵令平吗?”许向东问。
高家明摇了摇头说:“我让老张先去把逮捕令申请下来,逮捕令下来后,再抓人。”
“那我们是去干嘛?”
“去案发现场。我想我知道了赵令平的犯案手法了,现在我们要去找证据。”高家明开着车像风一样离开。
然后他并没有直奔长尾巷,而是来到了一家服装店,找到了店老板,拿出证件,征用了两具假人模型,又在对面的五金店买了一卷尼龙绳,再次上了车。
许向东脑子疯狂运转,但都没法理解他的行为。
到了案发现场楼下,高家明找了余师傅,要了五楼房间的钥匙。
高家明先是到了六楼最左侧的房间,打开门,把一具假人模型放在床下,另一具则放在床上,还盖上毛毯。
紧接着,他把尼龙绳全部伸展开,然后对折,再把尼龙绳的两端从客厅的窗台处垂了下去,再把对折处固定在六楼窗台处的一根铁钉上,最后来到五楼,打开楼下的房间,把窗台的玻璃窗打开,把尼龙绳的两端绑在防摔扶手上,使尼龙绳形成一个闭环。
做完这些事后,他便回到了六楼。
“你站在门口,看着时间,过了五分钟后进来。不管里面有什么动静都不要进来。”高家明强调着说。
许向东点头,开始看着时间。
高家明快速地跑到卧室,将床上的假人模型扔在地上,又把床下的假人模型放到床上,盖好毛毯,然后拿着被扔在地上的假人模型来到客厅的窗台边。
他把铁钉上的尼龙绳取下,然后把假人模型固定在尼龙绳上,然后转动绳子,见绳子上的假人模型离五楼的窗台越来越近,最后进入楼下客厅,到了防摔扶手处。然后他把尼龙绳打了一个结,用力把绳结扔到楼下房间里,随着一声东西掉落的声音,绳子消失在视线里。
弄好这些后,高家明坐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根烟,深吸一口。
过了一分钟后,许向东从门口走了进来,见他在吸烟,便说:“五分钟到了。”
“你看看有什么改变没有。”高家明站了起来,看向卧室说。
许向东进了卧室,四周看了看,并没有发现异常。
见他没发现,高家明便提示道:“你看下床下。”
许向东便趴在床边,往床下看,只见床下的假人模型不见了。
“那假人不见了。”许向东不知道高家明到底在做些什么。
高家明没有说什么,而是掀开了床上的毛毯说:“它在这里,真正不见了的是床上的那具假人。”
经这一提醒,许向东这才明白高家明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