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小七忽然伤感。
但凡曾经顾玄笙有现在的一点点觉悟,她都不会这么恨他。
可是这样对他,好像又是他想要的。
一拳打在棉花上,根本没办法解自己的万分之一的气。
她拉了拉绳子,将顾玄笙拉扯到床头,指着他:“你不对,你不该这么愿意的,我要做的,是你不想要的事情。你不挣扎,没意思。”
顾玄笙看着自己脚上稍微动两下就能解开的绳子:“嗯,我不愿意。”
陶小七拉着他的手腕,左瞧右看:“你还,捏碎了我的骨头。”
他又教导道:“你也可以这么做。”
彻底让她报复回来。
陶小七手还真汇聚了灵力,在他手腕上握紧。
可到底是没下狠手。
她说:“就算我把你全身骨头都捏碎了,也没办法……没办法让我忘记……”
顾玄笙握住她的手,带着她一个用力。
就听到他手腕上骨头碎裂的声音。
他说:“不管会不会忘记,先捏碎了再说。”
陶小七吓地缩回了手。
顾玄笙来真的。
他坐在床头,拉过陶小七的手,抓住自己的脚腕:“你还可以打断我的脚。用灵力,或者……”他指了指旁边不知道哪里来的木头道:“如果你喜欢,就用棍子。”
陶小七摸着那冰冷的脚腕,想到自己当初的恐惧。
应该会很疼。
“那,疼的时候,你会叫吗?”
顾玄笙摇摇头:“我会忍着。”
她手头又聚了一团灵力,在顾玄笙的脚腕上走了半天,还是选择了收回。
她说:“你没有打断我的腿,你只是吓唬了我而已。”
就算报复,她也要坚守原则。
她没办法用缚灵索捆住顾玄笙,只能用他给的绳子,里里外外得将他都包裹了一圈,手脚都绑住,把他困在床下,让他靠在床边。
让顾玄笙坐在地上,就已经是没有尊严了。
这么一圈下来,酒精和妖丹作用全都散开来。
顾玄笙不教,她就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她有些累了,躺在床上,看着床下的顾玄笙。
她说:“之前我灵力尽失,在山下的时候,二师兄就是这样躺在我旁边。那时候他剖了金丹,却还在努力忍耐自己的痛苦呻吟,我看着他缩成一团在颤抖,我很后悔。”
顾玄笙被绑得严严实实的,靠在床边感受她的酒气,听她的醉话。
他问道:“后悔什么?”
“我后悔,为什么要帮你收集妖丹。”陶小七拍着顾玄笙的脸:“我真后悔啊,如果我没有因为要帮你拿妖丹,就不会一点都不体谅周围人的样子,哪怕之前我有过那么一丝怀疑,二师兄都不会有这一劫。他在剖金丹之前明明都那么奇怪了,我怎么就是没察觉到呢?”
她笑了笑:“你不过就是个伤害了我两年的人,我干嘛要为你拼命,对吧?”
顾玄笙点头:“对。”
陶小七转过身去:“二师兄烧尽的那一刻,我就希望,你也能死。”
顾玄笙沉默着。
他接不了这个话。
“这样,我就一点牵挂都没有了。”陶小七喃喃道:“幸好,你说二师兄能活过来,你让他活过来了,我该谢谢你的,因为本来也不是你害死他的,你还让我有帮他报仇的机会。可我就是怀不了感恩的心,因为你让我觉得,很讨厌。”
顾玄笙递上自己另外一只完好的手:“不然,这边你也捏碎好了。”
陶小七惊起:“你怎么又能动了?”
绑得这么不结实吗?
顾玄笙默默得将自己的手收回:“没有,你醉了,刚才是你的错觉。”
“捏碎你的骨头有什么用?你又不怕疼。是我胆小,什么都怕,才被你拿捏,羞辱……”
对,羞辱。
他给过她无数次羞辱。
陶小七十分上头:“你告诉我,情蛊要怎么下?”
她难得是低着头俯视顾玄笙的,神情很认真。
顾玄笙头还能动,他抬头看着已经有些站不稳,还在坚持找他害怕事情的她:“你要给我用情蛊?”
“嗯,我给你下蛊,你也要忍住,我要看着你一个人在床边发作……”想到这个,她又兴奋起来:“能哭最好。你教给我,怎么才能给你下情蛊?”
顾玄笙:“你醉了。”
“嗯,有一点吧。但你不是说过,我怎么样对你都可以?我要每天都这么对你,就算我醉了,你也要习惯一下。”
顾玄笙往床边靠了靠:“一样的,要有那个感觉,才能放大。你想给我用情蛊,就要先让我有感觉。”
他说得一本正经,没有任何不好意思。
也是,两人什么没做过,什么没见过。
只有陶小七还一直很害羞。
不对,是一直觉得很耻辱。
越这么说,越让她觉得屈辱。
顾玄笙的意思,分明是说她自己先有的感觉,才让他能下情蛊。
她气道:“你怎么样才有感觉?”
他反问:“你不知道吗?”
她摇头。
那么多次,她也没考虑过他的感受。
顾玄笙压下声音:“像我每次吻你一样吻我,摸我。”
陶小七:“……没有其它文明一点的方式吗?”
“那你说说也行,靠近我,在我耳边,用你的气息告诉我,你中情蛊的时候,是什么感觉,说得好,不用碰我,我也会有。”
陶小七:“……你真的很流氓。”
顾玄笙偏过头:“是你问的,男女之情本就是伦常,没什么好羞愧的。”
“没什么好羞愧?!”陶小七被激怒了:“一会儿你就知道什么叫没什么好羞愧!”
用羞愧这个词,她都觉得轻了。
她忍着排斥靠近顾玄笙耳边:“我告诉你,我中情蛊的时候,想杀了你。”
顾玄笙:“……你觉得你说这个,我会有感觉?”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陶小七摸上他的胸口,又在他耳朵边吻他。
边吻边说道:“是啊,我当时就想让人抚慰我,控制不住,是你给我的……”
顾玄笙声音低沉:“有了。”
他不太想听了。
陶小七手却没停下:“什么有了?”
“感觉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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