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小七看着豆大的种子,又对照着书里对鬼迷藤的描写看了半天。
不规则红色性状,需要划破种子,再将自己带血的伤口对上这颗种子的缺口。
虽然化神修为的人没必要种这种东西,历史上肯定有人种出来过,才会有对鬼迷藤的相应描述。
既然有人种出来,肯定有法子。
陶小七仗着自己不怕毒血的本领,割开自己的手指,放到裂开口的种子上面。
其实她对能不能养出来鬼迷藤也没什么信心,心怀忐忑得感受种子。
才刚碰上种子,手上忽然感觉到凛冽一疼,种子瞬间吸附在她的手指之上,疯狂得吮吸着她手指上的血。
她感觉身上的灵力都不受控制般,前仆后继地拥向种子。
那种子像是个压缩的植物,在她血液的滋养之下,竟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枝散叶,绿色的藤蔓不停地向外扩张。
陶小七感觉到了头晕。
她不知道自己是承受了藤蔓的毒性还是因为血被吸走了太多,此时想停,那藤蔓却不受控制了,长成一米长的时候,枝桠又分散开来几条。
她强行用灵力控制着藤蔓的生长。
没人教她怎么控制,她只能凭借本能将灵力定格,用手去扯开毒藤蔓,可毒藤蔓已经在她的手指上生根发芽,强行拔下就得拉着她整个手指的伤口。
玩大发了。
书上没写藤蔓会在受伤的地方生长来着。
那鬼迷藤像是吃饱餍足了,才乖巧得停在原地,不再吮吸。
陶小七松了口气,一转身,藤蔓忽而甩到了门上,门瞬间被劈成了四五块。
她目瞪口呆。
这鬼迷藤不仅有毒性作用,还带这么大力量的?
既然生长在手指上,倒是可以做趁手的武器,就是藏起来有点困难。
“小七!小七,发生什么事了?!”陶锦听到动静匆匆赶来,看到大门四分五裂,又见陶小七手上的藤蔓,顿时吃惊:“这是鬼迷藤?”
陶小七点头:“应该,是吧……”
“快扔掉!有毒!”
陶小七连动都不敢动一下:“我也想啊,可是我一动,门就变成这样了。”
陶锦在她身遭盘旋了会儿,见她除了面上因为失血而有些苍白的模样,其余都还好,才放下心来。
“幸好,你能承受鬼迷藤的毒性。”陶锦保持着距离不让鬼迷藤碰到,提醒道:“试着收回附着在上面的灵力。”
陶小七已经试过单纯收回灵力了,根本收不回来,陶锦一提醒,她才知道自己的灵力已经附着在上面,只能把鬼迷藤也回收了。
鬼迷藤胡乱飘着的枝丫随着她的回收,不再随意摆动,安静之后,按照生长出来的轨迹,又重新缩了回去。
最终定格在她的手指上。
陶小七看着自己手指上一个小小的红点:“种子……没了?”
“还在,你身体里。”陶锦接过她的手指查看:“你想用它的时候,催动灵力就能召唤出来了。”
陶小七揉了揉上面的红点:“在我身体里,是不是毒性会被我消除?”
感觉自己像个植物精怪。
“不清楚,没人像你一样,能够让鬼迷藤居住在身体里,身体却没反应的。”
毕竟原本不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陶小七试着将它挖出,然而一碰红点,红点就往里缩。
她担忧道:“那它要是被人劈了,我会疼吗?”
“不会,但你也得保护好它,因为一旦它受伤,需要你身体的血液作为养分,重新生长,会耗费你的元气。”
陶小七怕了:“那我还是不用它了。”
“鬼迷藤杀伤力可不小,还是很好用的,若真带了毒,你就可以靠着自己一个人拿下高阶妖兽。”陶锦倒了杯水:“刚才应该吸走了你不少血,喝点水补充一下。”
药皇宗普遍修为都不高,靠的都是类似于鬼迷藤这种旁门左道,在仙修当中越级比试也是常有的事情。
陶小七确实渴了,接过杯子。
刚碰上陶锦的手,便感觉到了她的手指滚烫异常。
以及手背上一块小小的红痕。
陶小七握住了她的手:“堂姐,你的手,怎么如此炎热?”
“炼药总是会碰到一些作用。”她缩回手:“小七,你现在有时间,可以去练习控制一下自己的鬼迷藤。”
陶小七没放过这个话:“什么常见的药炼制会有这种作用?”
“太多了,总是在炼药房走动,彼此之间相互融合都不知道,可能无意间就被弄成这样……”
陶小七打断她:“炎承业在哪里?”
陶锦心头一颤,垂下眼眸:“你怎么突然扯到他?我怎么知道他在哪里。”
“他就在药皇宗。”陶小七确认道:“我跟他打过,知道他用火符伤人是什么样的,你手上的伤口是新伤,而这几天你一直都在宗门,并未出去,更别说遇到玄符门的人了。”
炎承业退出师门,自是要被废除修为。
如今又能用火符……
见陶锦不说话,陶小七又担忧道:“堂姐,你这两年是不是一直在帮他养身体?不然他灵力哪里能恢复得这么快?他竟然还伤了你……”
“不是,他没有……”陶锦连忙否认:“他只是,还没办法好好控制自己的灵力。”
陶锦想不到更好的说辞隐瞒。
更何况,她早就想劝和了。
面对陶小七,她始终是有愧:“小七,我在好好劝他了,如果你们之间能化干戈……”
“不可能。堂姐,你要么就一心为他,要么就一心为我,何苦如此心软,一边帮他,一边又怕我受到伤害,到头来两边都受伤害。他是因为我被逐出师门的,跟我几乎是不共戴天,你留他在宗门,是想他出事,还是我没命?”
陶锦抬眼,诧异得盯着陶小七:“你……你知道?”
知道她的为难,知道她的良苦用心,没有因为怀疑炎承业在宗门就觉得陶锦心怀不轨。
“我不知道。”陶小七回想过去:“或许在两年前我来药皇宗的时候,你帮过他对我下药吧,我没提起不代表我不怀疑,而是就算你帮忙了,你也有所保留,没告诉他我身体能承受药性,我才能逃出生天。所以我没为难你,我知道热麻药是你动的手脚,我也没明说。”
她盯着陶锦:“是你在为难你自己。”
陶锦倒是没想到陶小七如今如此固执,藏起了自己的手。
她说:“你同我说这些,是想与我为敌吗?”
“原本你做的那些我想装作不知道,我们就这么过下去得了,你偏生要将他留在宗门。”陶小七语气冰冷下来:“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他还惹我,我不会手下留情。”
陶锦将手握紧,一向轻松乐观的语气此时也变得沉重:“为什么不能原谅他?不说你没受到伤害,他也已经受到那么大的惩罚了。秦依依杀了你父亲,你都能原谅,他想毁你名声,你怎么就不能原谅他了?”
陶小七愣在原地:“秦依依……杀了我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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