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若是心中过得去,就让这乘着那瑶姬贱人的喜轿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杜妍娥满目悲愤,眼泪汪汪地看着洛承君。架在脖颈上的刀子当真狠狠地划破了皮肉,渗出血色来。
洛承君蹙紧了眉头,他以为杜妍娥看重颜面,一定不会当众做出什么来。可如今看来,自己当真是触到了她的底线。
场面就此僵持住了。
坐在轿子里面的付娆安一个劲儿不耐按地用手呼扇着。这大热天的,她一身厚重的喜服不说,还要盖着盖头,闷在轿子里面。
“有完没完了!”
付娆安耐不住性子,大吼了一声,掀起轿帘从里面走了出来。喜婆见此,赶紧上前欲要拦住付娆安。
“夫人,夫人啊,万万使不得啊!这新娘子没入洞房,红鞋是不能沾灰的!晦气,晦气啊!”
付娆安听了喜婆的话,忽然停住脚步。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面,已经沾染上了尘土。
“呵呵……”
付娆安冷冷一笑,忽然抬手,将自己的红盖头也掀开,直接扔在了地上。凤冠步摇在她脑袋上晃晃悠悠的,衬着付娆安不削的嘴脸格外……不削。
“使不得,使不得啊!这盖头必须要王爷……”
喜婆急得直跺脚,捡起地上的红盖头欲要重新盖在付娆安的脑袋上。可付娆安直接推开了喜婆的手。siwu.org 猫头鹰小说网
“掀都掀开了,还盖什么盖?你这一口一个晦气的,正好,本姑娘回府,就是来找晦气的!”
说着,付娆安阴笑着看向了守在门口的杜妍娥,大步走向她。
杜妍娥看付娆安直冲冲地朝着自己过来,不禁吓得后退一步,架起的刀也下意识远离了脖颈一些。好像生怕这付娆安……顺水推舟似的。
洛承君担心付娆安控制不住对杜妍娥的恨意,做出什么来。伸手拉住了付娆安,眼神示意她不要冲动。
付娆安低头看了一眼洛承君拉着自己的手,冷冷一笑。她忽然反手也拉住了洛承君,顺势挽住了他的胳膊,身子贴了上去。
“王爷……”
付娆安亲昵地靠在洛承君的身上,还伴着一声娇嗔粘腻的……唤声。
洛承君浑身一颤,鸡皮疙瘩都出来了,不可思议地看向身侧的付娆安,喉结不安地上下滑动。
杜妍娥看着付娆安与洛承君这般亲昵,气的横眉竖眼,却说不出什么来。付娆安轻笑,继续做戏。
“王爷,反正妾身已经被轿子抬进这佐政王府一次了。这第二次进不进去倒也无所谓,反正,只要妾身的人事您的人,王爷的心事妾身的心,那就成了。”
付娆安乖巧地冲着洛承君眨了眨眼,洛承君脸颊微红,尴尬地不知道作何回应。
付娆安顾不上听洛承君回应,侧目看向了举着刀的杜妍娥,脸上笑意更浓。
“王妃若是舍得去死,我倒是不介意今日将这佐政王府的喜宴换成丧宴!反正与我而言,都是喜事。”
“你!”
杜妍娥气的放下架在脖颈处的短刀,抬手欲要朝着付娆安刺来。付娆安掀动自己喜服的拖尾,直接将杜妍娥绊倒在地上。
杜妍娥在众人面前狼狈摔倒,趴在地上恼羞地不知所措。
“瞧瞧,王妃知书达理,自动让门了。”
付娆安嘲讽地看了杜妍娥一眼,挽着洛承君,大摇大摆地进入了佐政王府。
“王妃!”
蓉兰碧秋一众丫头赶紧上前搀扶杜妍娥,杜妍娥摔的满身土灰,狼狈不堪。气的她咬牙切齿,浑身颤抖。
“瑶姬……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恶念必自伤,王妃已经这般难堪,还是收敛一些的好。否则恶果一定是自食。”
杜妍娥正在气头上,忽然听见有人对自己说教,恼怒抬眼看向来人,却是一愣。
来人她并不认识,却觉得眼熟,好像见过。穿着一身盔甲,看起来是个将帅的人物。可是他的盔甲,并不是大昭国的款式。
“你是何人?”
杜妍娥不悦发问。
“我乃安国主帅,左剡刃,与王妃曾在紫颠阁见过。今日代表安国使团,来贺佐政王爷大喜。却不巧看见王妃今日这场闹剧,他日回国,一定会好好在安国传颂一番。”
“你!”
这话明显是在讥讽杜妍娥丢脸丢到安国去了。杜妍娥没来得及发怒,左剡刃便侧身进入了佐政王府,一副不愿多理会杜妍娥的姿态。
洛承君看见左剡刃,直接略过了其他宾客,朝着他走了过去。
“本王好像没有宴请你吧?”
洛承君的语气微微透着不悦,左剡刃并不在意。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来,递给洛承君。
“这是苏大人让我转交给王爷的贺礼。”
洛承君冷眼看向锦盒,都没有伸手接下的意思。
“苏大人的东西,本王可不敢要。这苏大人若是真心相贺,怎么不亲自来啊?”
“王爷说笑了,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苏大人哪儿还敢近身王爷半步,他日夜担心着,自己不能活着离开大昭。”
左剡刃说完,见洛承君还是没有伸手接下锦盒的意思,犹豫了一下,再次开口。
“还请王爷手下这贺礼吧,付……不是,侧王妃一定会喜欢的。”
洛承君听出左剡刃似乎话中有话,便好奇地接过那锦盒,打开来看。
那锦盒之中,放置着一枚翠玉,那翠玉中央夹杂着几缕白玉,隐隐约约,形成了一个“安”字的形状。
洛承君不禁眉头一皱。
“这礼,当真是苏久渊送的?”
“没错,是苏久渊。只是……这东西,是前任护国公府里的东西。这枚翠玉乃是前任护国公上代先辈在南启征战的时候发现的一块古玉。上面浑然天成一个“安”字,意为国泰民安。便作为传家宝传了下来,一直由出嫁的女儿保管着。”
左剡刃说到此,已经明了。洛承君微微点头,收下了那锦盒。
“想必左将军让苏久渊拿出这份重礼来,费了不少功夫吧?”
“无妨,只要她能高兴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