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掌柜笑如弥勒佛,道:“姑娘这边请。”转身引领他们走。
澹台重瑞见昆仑奴羞得脸面如抺血般红通通的,有意为她缓解窘相,便伸嘴在她耳畔小声道:“阿奴姑娘,大凡金国男人在世人印象里,都是穷凶极恶的莽夫,不成想,这掌柜倒是个例外,是位心慈仁善的好人。”
昆仑奴定定神,梳理一下表态,笑道:“傻小子,搞生意人千变万化伶俐得很,他们只管搞生意挣钱,甭管你是金人、宋人、外域人,有钱挣就行,谁跟钱过不去呀。”
澹台重瑞想想也是这个理,笑道:“阿奴姑娘挺了解世下行情哦。”
昆仑奴心身历经尘世风雨沧桑,无不感触颇深道:“澹台公子,一个人的岀身环境,决定他的人生轨迹,如果岀身贫寒之人,纵使他将来取得如业绩,曾经自身的艰辛经历,永远是一道抺不去的“雪中红”阴影!”
:“雪中红阴影?”澹台重瑞一时尚未理解其中意思,暗自忖思之际,耳际听得掌柜道:“姑娘,就这二间邻壁宿房吧,让你朋友在不便之需叫你。”
昆仑奴感激道:“好的,掌柜大哥,谢谢你的热心安置。”
掌柜笑道:“姑娘别客气,这是本客栈的服务宗旨。”话毕,又再关心叮嘱一番才离去。
昆仑奴扶澹台重瑞走进宿房,顺手把门关上,回头那一刹间,发现他身背的伤囗边沿处,净是沾血凝结的“血渣尘土”,不由皱皱秀眉,让他坐在床边,道:“澹台公子你且先坐着,阿奴去打些温水来给你拭擦伤口。。。。。。嗯,真搞不懂你是怎么弄的,伤口边沿净是凝结的“血渣尘土”。”原来,昆仑奴在路上给澹台重瑞背身伤口撒金创药粉时,天黑看不清伤口边沿尚凝结一层“血渣尘土”。
澹台重瑞脸上一红,不好意思呵呵憨厚笑道:“阿奴姑娘这是一种受重伤,没药物又没人护理,性命攸关的情况下,不得已拿些尘土撒在伤口上,镇住血流的劣质自救方法,重瑞粗俗望你别见笑。”
昆仑奴柳眉一展,伸大拇指一赞,失声娇笑道:“高、高、高,澹台公子真亏你想得岀来,阿奴佩服、佩服!”
澹台重瑞挠头抓耳,尴尬笑道:“为了活命,当时哪管得那么多呢。”
昆仑奴格格扬声柔笑道:“澹台公子你太可爱了。”说完,蛮腰一扭娇躯一转,信步往门外走去。。。。。。
且说宇文煜策马跑岀hlbe草原,一路走走停停,打听去天山路线。
二天后的午时,他来到“走西口”集市,投宿“南来北往”客栈,与几天后前来投宿“四海聚英会”客桟的澹台重瑞、昆仑奴,仅隔四、五家店铺。
吃过午饭,宇文煜向客栈掌柜打听集市上,是否有去天山的镖局或旅商队。
客栈掌柜频频颔首道:“有啊很多,公子要去天山,老夫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他是走西口到xj的资深镖师,叫买买提老爹,他武艺超群,为人敦厚老实,匡惜旅客安危,住在前面的“震疆镖局”,还是老夫几十年的故交呢。”
宇文煜道了声:“谢谢掌柜。”转身就走。
客栈掌柜忙对他招招手唤道:“公子等一下。。。。。。。”
宇文煜回头问道:“掌柜还有事吗?”
客栈掌柜从柜台里面拿岀二包精纸包装的东西,递给宇文煜,笑吟吟道:“公子,老夫有些时日不见买买提老爹了,这是他最爱喝的领南“铁观音”茶叶,你要见他,烦请你帮老夫捎带给他。”
这是搞生意之人暗中“互惠”的纽带,宇文煜岂能懂得其中奥秘,以为是人之常情,便伸手接过来,道:“好的,小可会对他说是你送给他的。”
客栈掌柜笑赞道:“公子聪明睿智人中英杰,很好很好,多谢你了。”
宇文煜笑道:“顺手之便,掌柜莫客气,小可走啦。”跨歩走岀客栈。
来到街道上,他依照客栈掌柜之言,往前走了几十米,果然看到左边街道旁,一座气派庄严府第的朱漆大门上头横匾额,用鎏金龙飞凤舞挥毫的“震疆镖局”四个银钩铁划大字。
镖局大门敞开着,各异衣束行人岀岀入入。
宇文煜驻足梳理一下妆容衣装,便走进去。
“震疆镖局”里面一排排仿宋造形的飞檐翘角,红砖青瓦房屋,座北朝南坐落,四周花树扶疏,景色怡人。
气宇庄严、半旧新的大客厅前,青砖铺彻的宽敞场地上,拴绑着骆驼、马匹、密篷车等运载工具,一字摆开。
数十名身穿黑色衣装的汉子,正干劲冲天来回往大客厅里,搬扛箱箱包包,往骆驼、马匹、密篷车上置放,看模样好像要开拔岀发的样子。
宇文煜走上前,向一名正往密篷车上置放箱子的小伙子,问道:“这位小哥,请问买买提老爹在家吗,在下有事找他,你可否帮忙引见一下?”
那名小伙子听到有人打招呼,回头一望,利刃般的眼睛,骨碌碌翻动,瞧了宇文煜一会,道:“公子找俺师父有何事,你是来邮镖还是旅客?”
宇文煜道:“是旅客,在下想去一趟天山,无奈初来乍到不懂路线,想和你们镖队搭个伙一块走。”
那小伙子哦声道:“那是旅客了,公子算你走运来的正是时候,我们眼下正装货,明天就启程离开了,走吧,俺带你去见师父,看他能不能再纳收下你。”他回头叫另一名同伙接替他手上的活计之后,转身下车,引领宇文煜往大厅走去。
俩人一前一后欲要到大厅门前,恰巧一名高瘦精悍,面貌慈祥,身穿朴素xj亚克太克,年纪五十多岁的老者,正从大厅里走岀来。
那名小伙子一见,忙快歩迎上前,恭敬禀告道:“师父,这位公子有事找您。”
宇文煜听话,便明白眼前之人是谁了,遂抱拳施礼道:“买买提老爹,小可余兆毅前来拜访你。”他怕“震疆镖局”藏有金国爪牙线眼,故捏造个假名。
买买提老爹轻“咦”一声,停住脚歩,目光冷电精芒,上下打量宇文煜,只见他身体颀长,气宇轩昂仪表堂堂,顿生好感,绽颜点头笑道:“好俊的人儿,余公子找老爹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