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打包票，尼尔先生一定会对艾玛小姐好的，您瞧，他去了那么老远，还托人给艾玛小姐送信呢！”菲尔又道。
“老远？”奥尔菲特夫人一愣。
“荷兰，去了荷兰。”菲尔连忙改口。
“哦…”奥尔菲特夫人点点头：“那…那好吧…”
“您要对艾玛小姐有信心，您瞧，艾玛小姐这么聪明，肯定不会喜欢错人的！”菲尔又道。
“这…”奥尔菲特夫人点点头：“那…那我先回去了，您可别告诉艾玛，别让她知道，我来找过您！”
“当然！这是当然！”菲尔连忙点点头，催促着奥尔菲特夫人回去…
等奥尔菲特夫人离开，菲尔这才喘了一口粗气，从口袋里重新摸出一根卷烟，点上。
还没来得及吸上一口，头顶就传来声音：“菲尔先生？”
“呃…啊？”菲尔吓了一跳，抬头一看，竟然是艾玛！
“我…我把信给您…”艾玛把手伸出窗台，尽可能的往下伸。
这二楼的窗台…菲尔觉得艾玛是在难为他，可他也没辙，只能跳起来抓信，一遍、两遍…
也不知道跳了多少次，艾玛手一松，信封从窗台掉落，被菲尔一把抓在手里！
“拿到了！拿到了！”菲尔高兴得大叫！
“嘘！嘘！”艾玛紧张得满脸通红！
“我这就回去！把这信给尼尔先生送去！”菲尔摆摆手，撒丫子就往远处跑去！
尼尔能收到吗？他此时在做什么？他会想自己吗？艾玛摸了摸通红的脸，随手又把窗台关上…
费尔岛。
今天的银行，一大清早就排起长队。
霍根霍科的招数见效了，那些渔民的妻子看到船长家收到钱以后，一个个都要求丈夫给家里也寄钱过来。
而渔民们看到家信，尤其是妻子确认船长的妻子收到钱，自然也愿意寄钱，哪怕会损失一些手续费，也总好过带在身上，哪天被海盗抢走…
“这个霍根霍科先生，很有本事啊！”埃夫里森双手抱胸，站在不远处看着。
“只靠一张嘴，就让几万人给另一个人投票，岂是泛泛之辈？”尼尔嘿嘿一笑：“这是好事，一条船的人都来寄钱，就会带动更多的人来寄钱。”
“可是…那些腌鲱鱼被运走，他们会把钱带回这边吗？”
埃夫里森皱了皱眉头：“这两天，咱们每天都要运出去几百桶腌鲱鱼，难怪原来收不到那么多鲜鱼…”
“这些腌鲱鱼也不多，一桶400磅，几百桶也才十几万磅；阿方斯先生算过了，他们平均一天就得捕捞80万磅以上；
以前他们还要回航，那换算下来，他们一天就得捕捞几百万磅鱼获；十几万磅比起这几百万磅，不过是九牛一毛，他们还剩下很多。”
尼尔摇了摇头：“等我们每天要运输几千桶腌鲱鱼时，再来担心也不迟。”
“说的也是，这一次荷兰人出动了上千艘渔船，可来咱们这儿的船长，连三成都没有。”
埃夫里森撇撇嘴：“如果这些人死活不过来，咱们根本赚不到钱。”
“别急，别急。”尼尔背着手，望着远处，一点也不慌。
此前，他们每天只能买入几万磅鲜鱼，现在已经增长到十万磅；
此前，他们只能从那些渔民合资船手里买到腌鲱鱼，半个月才积攒了四百桶，现在一天就能运出几百桶。
长此以往，等他们每天都能买入几十万磅鲜鱼，几十桶甚至上百桶腌鲱鱼，又运出几千桶腌鲱鱼时，这费尔岛的生意，才算上了轨道。
如果连轨道都没上，人与人之间最根本的信任都没有，那还谈什么赚钱呢？
“啪…”一个声音突然从远处传来，埃夫里森跟尼尔齐刷刷的转过头去！
只见远处，一个船长一巴掌打在一个渔民的脸上，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你是什么身份？你胆敢跟我要钱？”
“银行的人告诉我，他们寄信不要钱！”那渔民捏紧拳头：“你必须把收我们的钱还给我们！”
“放屁！”那船长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你他娘的不但别想拿钱，你还被开除了，你别想回我的船，也别想分到钱！“
“砰！”那渔民一拳就打在船长的脸上！
“你这狗东西！“那船长顿时也发了火，捏起拳头，跟那渔民扭打起来！
“来人，拦下来！”尼尔眼睛微微一眯，随即下了令！
“阿方斯先生不是说，最好找机会，让渔民造反、打死船长？”埃夫里森撇撇嘴：“干嘛要拦？让渔民打死船长得了…”
“你懂个屁？”尼尔翻了翻白眼，自顾自的向着打架的两人走去。
“头儿！”几个水手上来，把那个压着船长打的渔民拖了起来。
“嗯。”尼尔点点头，正要说什么，谁知那刚刚还在地上躺着的船长，猛的跳起来，一脚就踹在那个渔民的肚子上！
“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尼尔连忙拉开那个船长，示意几个水手也把那渔民拉的远一些。
“您得给我主持公道！尼尔先生！”那船长绷着脸，指着那个渔民：“这个该死的家伙，竟然敢冒犯我，您应该把他吊死！”
“这到底什么情况嘛？您总得跟我说一说。”尼尔瞟了一眼对方，笑眯眯问道。
就在这时，周围也有好几个荷兰船长围了过来，也不知道是来看热闹、还是来看尼尔主持公道的…
“是他！是他骗了我们的钱！”那渔民用带着口音的荷兰语道：“寄信明明不收钱，他却收了我们20荷盾！”
“就这？你就打他？”尼尔瞟了渔民一眼。
“我让他还钱，他不肯还，还要把我赶下船，连我该分的钱也不给我！”渔民气鼓鼓道。
“我说句公道话。”尼尔清了清嗓子：“没错，我们寄信不收钱，但是，这信我们是在费尔岛寄出，也只送到费尔岛；
船长还要帮你们收信、送信，说不定还得帮忙写信，他要一点辛苦费，我觉得很合理。”
“没错！很合理！”周围的船长立刻支持道，很显然，他们也是跟自己的船员收钱的…
“他也不能收这么多！更不能把我赶下船！”那渔民发现自己也有点理亏，却依旧坚持自己的理论。
“你觉得他收的多，你可以跟他商量；就像买东西，你可以不买，也可以讨价还价，但你不能买了东西，然后说太贵，让人退钱，是吧？”
尼尔双手一摊：“要是别人买你的鱼，吃完了，说鱼是海里打的，不要钱，让你把钱退给他，你退钱给他吗？”
“就是！尼尔先生，您说得对！”几个船长大声赞同道，把更多的船长吸引了过来。
“至于您说的，他不能把你赶下船，我觉得更加没道理，船是他的，你不讲理，他当然要把你赶下船。”
尼尔继续道：“要是你是船长，他是水手，他天天找你退钱，你赶不赶？”
“那我的钱呢？他凭什么不还？”那渔民咬紧牙关，估计尼尔再说他不爱听的，他就要连着尼尔一块揍了。
“钱肯定是要给的，每个人的劳动，都应该得到回报。”尼尔摆摆手：“这一点，我是支持你的。”
“…”那船长绷着脸，盯着渔民，似乎不想给，但又迫于形势，没敢反驳尼尔的话。
“那行，让他还我的钱，我这就走！”那渔民回道。
“还钱可以，但你得跟他道歉，还得赔偿他挨打的损失，他受了伤，需要请医生治疗，而这儿的医生特别贵。”
尼尔回道：“以我专业的角度，他这个伤，三天好不了，你得赔他三天薪水。”
“这不影响他的工作！”那渔民大叫起来！
“影响！我现在全身酸痛！我觉得我半个月也好不了！”那船长也跟着大叫起来！
“你自己选，要么赔偿他三天的钱，要么，我让人打你一顿，给他出气。”尼尔扭了扭脖子：“你放心，我保证你第四天能干活。”
“好，我赔钱！”这渔民自然不敢让水手们打他一顿，尼尔只说让他能干活，可没保证他还有没有牙齿吃饭…
“我一天的薪水是5荷盾，3天15荷盾。”那船长从口袋里掏出2个荷盾，往地上一丢：“你剩下的工钱是17荷盾，就剩这么多。”
“你放屁！你一天哪来的5荷盾！”那渔民更是火冒三丈！
“这很正常。”尼尔开口道：“正常的船长，一年的薪水，至少也要200荷盾，再加上卖鱼的分红，怎么着也有400荷盾；
渔季才180天，除去回港休息的日子，你们真正打鱼的时间，才70天左右，5荷盾\/天，已经很少了。”
“我们今年打鱼的时间比往常更长！”那渔民咬咬牙回道。
“那又怎样？每天都打鱼，我分红也多了！”船长理直气壮回道。
“那我的分红呢？”
“卖鲜鱼的分红，你已经拿到了；至于鱼仓里的腌鲱鱼，那得等卖出去了才有。”船长冷笑道：“别说是你，就是我也拿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