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也有点道理？”亚索眨了眨眼睛，他总觉得，阿方斯更像是打肿脸充胖子。
“哪里有道理？英国人看到我们赚钱了，肯定会伸手的，我们要么给他们分更多，要么就跟他们打一场。”安翻了翻白眼，好没气道。
“咳咳…”阿方斯摸了摸鼻子：“好吧，我们今年可能都不会赚钱。”
“嗯？！！”亚索顿时一脸懵逼：“至少…到雅茅斯海域的时候，也得赚一点吧？”
“并不能，到了雅茅斯的时候，鱼已经不多了，但打鱼的人更多，而且靠近法兰西跟尼德兰，荷兰人会自己送过去销售。”阿方斯回道。
“你明知道不赚钱，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安就更好没气了：“你不能因为自己聪明，就觉得什么都是对的。”
“我是不是应该再跑一圈再回来？”就在这时，尼尔假装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走进棋牌室。
“来来来，尼尔。”亚索招了招手：“阿方斯刚刚说，鱼获生意很可能不赚钱，而且…他还要继续招工，你怎么看？”
“您问我？”尼尔指了指自己，然后背着手，大摇大摆走过来：“要让我来说，只要养的活，就要接着招！”
“你可想好了再说。”安瞟了他一眼：“说得不中听，你就得去海上吹海风了。”
“喏，阿纳尔在这儿。”尼尔对着阿纳尔一指：“别管阿方斯先生他们赚不赚钱，你就说，你自己赚不赚钱？”
“咳咳…”阿纳尔咳嗽了一声：“一点点，不多，真的不多…”
“就是多到不好意思说出来的意思。”尼尔摆摆手，替他解释了，这才又道：“那我再问你，要是以后每年都能这么赚钱，你去不去？”
“咳…”阿纳尔更是连连咳嗽起来：“如果总督大人这么要求的话…”
“瞧…你们说，是不是只要能养活，就要接着招？”尼尔双手一摊。
亚索跟安相对一眼，很快就明白了尼尔的意思。
从阿纳尔的表现、再到阿纳尔回馈的情况，再到阿方斯提出的加薪水、招岛民、跟英国商人采购补给品；
很显然，除了他们这些股东不赚钱，大部分参与者都能赚钱。
在今年之前，从没有人能从荷兰人手中得到这个生意，更加没有人、能一口气把它建设成一个新的利益链。
现在，阿方斯就是在构建这样一个庞大的利益链，渔民、岛民、海盗、商人，再到方方面面的上下游服务，这些人会依赖这个利益链生存，也会因此受到阿方斯的挟制。
如果阿方斯他们一年能买到15万担鱼获，就能创造500万利弗尔的价值；500万利弗尔的财富可以养活十万人，哪怕少一点，也能养活八万人！
试想，每年的6月到12月，就会有八万人巴巴的等着渔季、等着赚阿方斯的钱，那在这段时间里，阿方斯，可不就是北海之王？
只要查理二世敢跟阿方斯说不，就得有几万英国人站出来造反；只要约翰德维特敢跟阿方斯说不，也会有几万荷兰人站出来造反。
至于敦刻尔克跟尼德兰？那更是在阿方斯面前，都不敢大点声说话…
如果他们每年都能扩大规模呢？今年是15万担鱼获，明年是30万担？到最后，荷兰人每年的140万担鱼获，都卖给阿方斯呢？
他们想不赚钱都难，而其他人想竞争都难！
“话说…如果我们可以卖各种各样的商品…也是可以赚钱的吧？”亚索眨了眨眼睛问道。
“那是渔场以外的事。”阿方斯嘿嘿一笑：“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哪怕不挣钱，都要把这买卖做大做强！”
一担鱼获制作成鱼饼，就能批发33利弗尔，如果荷兰人那140万担鱼获都做成鱼饼，就是一个年批发量近五千万、零售上亿的大市场！
投资这样一个鱼获生意，可不比阿方斯跟荷兰人勾心斗角、天天想着吃掉VOC靠谱？
想通这一点的安，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尼尔这么说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
“才几分吗？”尼尔眨了眨眼睛。
“闭嘴，臭小子，少学阿方斯那一套！”亚索撇撇嘴：“赶紧想个办法，怎么也得赚一点才行，哪怕一百利弗尔…”
“不是开赌场吗？赢钱了，不就赚钱了？”阿方斯双手一摊：“多开几个，让英国商人也去赌，就更赚钱了。”
“这赌场开多了，咱们自己的人也去赌…”阿纳尔苦着脸：“输了钱，谁知道他们会干什么？”
“轮值制度。”阿方斯立即回道：“输了钱的，就打发去干苦活累活，去海上巡逻，又或者来回跑船送物资，别让他们呆在岛上，事就少了。”
“其实可以每天发薪水，再说了，那些水手，能有几个钱可以输？”尼尔撇撇嘴：“这些可是咱们自己人，怎么能对他们出老千？”
“呃…”阿纳尔眨了眨眼睛，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们的人，分离出来，去我们自己内部的赌场，输得多的，重点监控。”阿方斯回道：“只要敢偷敢抢，斩手、吊死！”
“是！”阿纳尔脸色一肃，阿方斯这是要用酷刑来压制那些水手了！
“另外，让埃夫里森设立一下水手等级，有实力的、有脑子的、听话的，要提拔上来，划到亲兵团里优待…”
阿方斯叹了一口气：“我舅舅在就好了，肯定给他们拿捏明白了。”
“我爸爸要回来了吗？”克里斯汀娜突然出现在门口。
“没呢。”安翻了翻白眼。
“该死的尼尔！你别跑！”克里斯汀娜一听她爸爸没回，立刻又冲上来，尼尔不得不又一溜烟，从另一个门逃了出去…
被克里斯汀娜这一打岔，大家也谈不下去了；阿纳尔便离开这里、去见苏珊娜夫人，阿方斯自然也离开这里，回到书房去。
仅仅过了一小会儿，尼尔就兜了一圈，钻进阿方斯的书房…
“来得正好，我看，你不如跟阿纳尔掉个个儿，你回费尔岛，让阿纳尔护送奥尔菲特先生，去一趟圣法高好了。”阿方斯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尼尔坐下来。
“啊？”尼尔一愣：“他愿意？”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阿方斯摇摇头：“我本以为，最大的难点是打一场，第二大难点是管不住这些人；
现在看来，真正的难点是没有一个灵活的脑子去做这一切，你已经看到了，他们远比我想象中的要死板。”
“呃…”尼尔也露出无奈的神色。
正如阿方斯说的那样，为了应付可能的战争、巴迪斯去了；为了管的住那些海盗，埃夫里森也去了；
但现实是，那儿既不需要巴迪斯，也不需要埃夫里森，需要的是尼尔…
“您看…不如这样。”尼尔突然有了新主意：“我跟阿纳尔回去，让提督大人回来，他跟着奥尔菲特先生去圣法高？”
“巴迪斯？”阿方斯一愣，想一想，这也是个好主意！
以巴迪斯的战斗力，他跟着奥尔菲特去圣法高，只需要十几个护卫，就可以打的当地的村霸、流氓嗷嗷叫，发挥的作用，要比尼尔大多了。
至于决策方面，大可以按奥尔菲特的想法去做，也许他有点胆小，可巴迪斯在那儿，他会一丝不苟的、用武力让圣法高的办事员“服从指令”！
“提督大人回来，也不代表我们没办法跟荷兰人打一场；
王冠号马上就要服役了，必要时刻，可以请亚伯拉罕将军带着我们新造的护卫舰去帮忙；
再说了，列日他们也要回来了，又可以加强我们的舰队；
还有图尔维尔上校，我们的中级指挥官很多，就是要打海战，中级指挥官也比高级指挥官更重要！”尼尔连忙回道。
事实上，在非洲之行的时候，就已经证明，中级指挥官远比高级指挥官更重要；
像尼尔、列日跟弗朗索瓦，他们都是以中级指挥官、独立指挥自己的船只立功的。
而巴迪斯他们进攻约克公爵的舰队时，也同样如此，几个优秀的船长各自指挥自己的船；
最终把空有高级指挥系统、中级指挥官却畏惧不前的英国舰队打的屁滚尿流！
“这主意不错，那你安排一下，这两天就回去吧。”阿方斯点点头，想了想，又开口道：
“不如这样好了，让阿纳尔先回去，你去一趟海牙，等大议长选举确认下来，再去渔场那边。”
“大议长选举？那就是三天后？”尼尔摸了摸下巴：“还会出现什么幺蛾子？”
“幺蛾子应该是没有了，不过…可以多收集一些荷兰的报纸，给渔场那边送过去，尤其是…”阿方斯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让所有渔民都知道？”尼尔嘿嘿一笑：“哈！有了！您不是要每天都安排一条船去渔场？不如让他们带上一批报纸，去那边出售？”
“非常不错的建议，我们还应该发行加莱的荷兰语版本的报纸。”阿方斯笑了起来：“先掌握舆论，让这些人支持我们，支持霍根霍科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