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先去看看汀娜,给她做做思想工作;另外,这几天你要是没什么事,也跟着苏珊娜夫人学习学习,学多学少不要紧,关键是打好关系。”阿方斯笑着说道,这便出了门去,来到隔壁敲了敲克里斯汀娜的房门。
“哪位?”门内开口问话的是萨拉。
“是我,汀娜睡了没?”阿方斯开口道。
“啊!老爷啊…还…还没…”萨拉的声音有点紧张,阿方斯隔着门还能听见轻微的、噼里啪啦的声音,足足过了一分钟时间,萨拉才小心的打开房门,对着阿方斯微微一礼出了门去,把阿方斯让进了房间。
阿方斯走了进来,克里斯汀娜的房间虽然谈不上乱糟糟,但也不像女孩子的房间:
桌子上放着好几本书,第一本就是《论如何为武器施加魔法符》,这种“魔法书”堂而皇之摆在桌子上,显然就是她常看的了;
桌子旁边还有一个木箩筐,里面放着一大堆各色各样的贝壳,这是她经常跟阿方斯出门淘来的小玩意儿,很显然这就是她日常的玩具了;
再看向克里斯汀娜的床,就见她正盘坐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包得结结实实,一副她已经上床睡觉的模样;但很可惜,阿方斯一眼就发现她的拖鞋一只在床边,一只飞的老远,说明她是听到自己敲门后、赶紧跳上床的…
“你的礼仪教师来了,这意味着,你的礼仪课要排上日程了;苏珊娜夫人是胡安阁下的礼仪教师跟养母,我希望你能看在胡安阁下、曾经传授你剑术的面子上,对苏珊娜夫人尽可能尊重些,明白吗?”阿方斯看着克里斯汀娜,认认真真的说道。
“胡安阁下的礼仪教师?那胡安阁下吃饭的样子,那也是她教的?”克里斯汀娜却是翻了翻白眼好没气道。
拜塞里昂吃饭前后跟吃饭时、简直是变了一个人,本来仅仅是看着就像冰山,吃饭时确实是冰山:一言不发且神情肃穆,知道的说他在吃饭,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吃人呢…
“这个…你要是不担心失礼的话,可以去跟苏珊娜夫人请教一下。”阿方斯摸了摸鼻子,带着几分尴尬继续道:
“我还是那句话,看在拜塞里昂的面子上,别跟苏珊娜夫人过不去,尤其不准对她恶作剧,后果很严重;如果你这段时间能好好表现,那么我去布洛涅的时候,就把你也带过去。”
“带我去参加拍卖会吗?我也想要拍卖个拍卖品!”克里斯汀娜高兴得站起身来,发现暴露了自己还穿着常服的模样,便又连忙坐了回去道。
“苏珊娜夫人会教导你不要讨价还价的,晚安。”阿方斯淡定的摆摆手,就自顾着回自己房间去了,感谢拜塞里昂,今晚自己总算可以睡个舒坦觉了…
此时的巴黎、法学院。
小威廉正坐在宿舍门口的台阶上,抬起头看着头顶那明亮的月光;今晚是他在法学院居住的第一个晚上,他就失眠了。
两天前,他跟里埃刚刚抵达巴黎的时候,里埃就带着小威廉去了他父亲家;小威廉特地带了一套加莱带去的铜器,送给这二位老人,这使得他得到里埃的父亲、老达沃斯先生的青睐,盛情的邀请小威廉留宿家中。
隔天,老达沃斯先生还非常热情的带着他,去拜访了一位法学院的故交,经由这位故交的推荐,小威廉顺利的成为了著名法学家、卡普佐夫的学生,专注于学习《专利法》。
随后,他又跟着里埃回了一趟他家里,拜访了里埃的夫人跟孩子,谁知隔天,里埃又带着他去见了自己的情人跟私生子…
直到入住法学院,小威廉也没能见上勒泰利埃公爵或者柯尔贝尔伯爵一面。这倒也没什么,只是等里埃走了以后,小威廉突然发现,自己前所未有的想念加莱:
想念那里的港口跟帆船,想念爸爸妈妈,想念维罗妮卡跟列森,想念阿方斯、威尔?莫蒂等等每一个亲朋好友,不知道他们在加莱怎么样,又是否会想念正在巴黎的自己…
次日一早,阿方斯先是乘着马车,送阿纳尔去了码头,乘坐上前往奥斯坦德的商船,这才掉头去了德赛家;到了那里,才让阿图重新折返宅子、把阿尔贝托夫人跟苏珊娜夫人两位礼仪教师都带到德赛家来。
“阿方斯,我明天要给威廉寄信跟东西去,你有没有要一并交代的?”戴伦?德赛笑着招呼阿方斯坐下,然后才开口笑问道。
“威廉见过菲力爵士了吗?”阿方斯想了想问道。
“他前天写的信里说,他要等这个周末,才会去见他堂兄。”戴伦?德赛想了想回道:“菲力他现在在军中执勤,都要周末才回家。”
“那行,就让威廉告诉菲力爵士,说我会去参加布洛涅的拍卖会;另外,您再告诉威廉,就说让他安心读书,不用担心社交的事情。”阿方斯想了想回道。
“行。”戴伦?德赛点点头又继续开口问道:“我这边过几天就要出任副镇长了,维杰里爵士那边?”
“他这两天应该也要再次出发来加莱了,他的事情到了哪里,届时他自然会说清楚。”阿方斯笑道:
“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收集必要的信息,尤其是伯恩斯那边,即不能让他感受到明显的敌意,又不能予取予夺;
如果把商盟具体的收入暴露无遗,届时不但税务局会狠狠搜刮我们一笔,而且等里埃来了,肯定也不会把到手的好处再吐出来。”
“那咱们还把索瓦二世送到税务局里面去吗?”戴伦?德赛问道。
“当然,但我想弗朗西斯先生也不会想着现在就进去吧?还是等我们帮里埃拿下税务局后再进去比较妥当。”
阿方斯笑道:“话说,听说弗朗西斯先生想让库伦先生也进市政厅?”
“说是让老库伦负责街道治安官,方便我们布置商业街跟码头新区,不过是找个由头想捞钱罢了。”戴伦?德赛撇撇嘴回道。
“没事,您就跟他说,到时候你会在11号的商盟股东会议上,推荐老库伦来担任治安官,至于商盟会不会通过,您也不能保证不是吗?”阿方斯笑道。
戴伦?德赛意味深长的点点头,阿方斯的意思非常明确,由戴伦?德赛来举荐老库伦,大家肯定能猜到,这是弗朗西斯的意思;
到时候,弗朗西斯自然会发动支持他的人,大张旗鼓的支持此事;而戴伦?德赛跟阿方斯这边的人,只需要在旁观望,确保老库伦低票数勉强通过这项提议即可。
再然后,戴伦?德赛就可以借这个由头,跟弗朗西斯私底下谈一谈了;让弗朗西斯还是把心思多放在商盟事务上,免得将来索瓦二世进了税务局,商盟的一众股东会更加不满!
戴伦?德赛还给阿方斯提供了一个意外的消息:今天早上,有几个英国人进了伯恩斯家里,随后伯恩斯的人去药店买了一些药品!
“药品?受伤了?”阿方斯顿时好奇起来,昨天戴伦?德赛给他的消息是,前几天有英国人在伯恩斯家里见了凯因,而今天这几个英国人就受伤了?“凯因没有出现?”
“没有,那个罗伯特?皮特也没出现,英国人也少了。”戴伦?德赛压低声音道:“可以乐观的认为,他们确实去办了什么事,但损失惨重。”
“凯因、英国人…”阿方斯皱了皱眉头,猛地,他就想到那天闯入他府邸又被巴迪斯赶走的神秘人:莫非,凯因跟英国人的目标是他?看来,自己要让巴迪斯的人出动了,必须抓个英国人问清楚情况才行…
很快阿尔贝托夫人跟苏珊娜夫人就到了,戴伦?德赛跟阿方斯便也没有再讨论正事,而且陪同二人跟德赛夫人、维罗妮卡参观了德赛家;
又向她们请教了一些西班牙的趣事,并且留在德赛家用过午餐之后,这才确定了由阿尔贝托夫人留在德赛家,出任维罗妮卡的礼仪教师。
说起来,阿尔贝托夫人还是比较满意在德赛家的工作的,相对于不好管教的克里斯汀娜,维罗妮卡对学习礼仪极为热衷;再加上同样期待学习礼仪的德赛夫人…
“看起来阿尔贝托夫人还是比较满意这份工作的。”在回来的路上,阿方斯随意的找了一个话题,跟苏珊娜夫人聊起了天来。
“很少有人会热衷于学习礼仪,认为它枯燥无味而且古板刻薄。”苏珊娜夫人笑着说道:“正常的学生,大概是克里斯汀娜小姐那样的态度。”
“很抱歉汀娜给您留下不好的印象,但她是个可怜的孩子。”阿方斯开始替克里斯汀娜卖惨,以激发苏珊娜夫人的母性光辉:
“她的父亲是我舅舅兼教父,本是一个行侠仗义的乐观青年;但很不幸,他在成婚不久就迫于生计而改行经商,后来破产了;
那时候汀娜才刚出世,她父亲就被迫借住我家、躲避债务;她母亲则改嫁了,因此汀娜只能寄养在她祖父家里。
两年前我父亲去世后,舅舅离开庄园另谋生路,自此消失的无影无踪;前不久外祖父的去世,汀娜又被她姑妈赶出了家门,只能来我这儿了。”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苏珊娜夫人叹了一口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