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莱。
傍晚,阿方斯在庄园召开一个盛大的宴会,为圣法高返回的功臣、奥尔菲特跟巴迪斯接风!
“真是该死啊!我们在海上风吹日晒,尼尔却抱得美人归!”宴会厅的一角,刚刚从费尔岛返回的埃夫里森吐槽道。
“我一直知道,如果不是在宴会上,我一定要揍他一顿!”
坐在旁边的列日也骂骂咧咧起来,端起酒杯,跟埃夫里森碰了一下杯子:“要不…一会儿我们装成酒醉,过去揍他一顿?”
“我现在就有点醉意了…”埃夫里森狞笑起来,一脸不善的瞟向远处:尼尔正拉着艾玛,在舞池里跳舞!
“嘿!我亲爱的朋友!”克里斯汀娜端着酒杯,兴高采烈的凑了过来:“你们这次会在加莱待多久?我们找个时间出海钓鱼,怎么样?”
“呃…”已经钓鱼钓到要吐的埃夫里森摇了摇头:“汀娜小姐,我更想去打猎。”
“打猎?我天天打猎,太没劲了。”克里斯汀娜摇摇头:“还是钓鱼有意思,我好久没出海了。”
人与人的悲欢,各不相同…
“亲爱的!”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个惊叫声,克里斯汀娜跟埃夫里森猛的抬起头来,还没反应过来,就有一个女人小跑过来,扑进列日的怀里!
“桑迪亚!”列日一把将女人抱住,两个人旁若无人的拥吻起来!
“…”克里斯汀娜跟埃夫里森都直翻白眼,只得骂骂咧咧的走向远处…
“真是该死!”埃夫里森拍了拍自己的光头:“他们不知道,婚姻是坟墓吗?都是在找地方埋自己的蠢货!”
“我很赞同你这句话,他们都在找歪脖子树,试图吊死自己。”克里斯汀娜撇了撇嘴:“这地方没法呆了,我觉得必须去外面透透气!”
“海洋也不那么友好,我们才在费尔岛吃了一个风暴呢。”埃夫里森一脸无奈:“狂风暴雨海浪…那是不停的往我们的船上招呼…”
“八月就快过去了,很快就没有风暴了。”克里斯汀娜摇了摇头:“听说…有个舰队要去非洲,是你带队吗?”
“非洲?那我打死也不去!”埃夫里森立刻把头摇成拨浪鼓:“我宁可回费尔岛去钓鱼!”
“那儿…很糟糕?”克里斯汀娜眉头一皱!
“可糟糕了,太热了不说,还有各种各样的疾病,像什么疟疾、黄疸、猩红热…”埃夫里森一脸后怕:
“昨天还是一个壮汉,今天说倒下就倒下;几天几夜的口渴、发冷、浑身无力,如果没人照顾,很快就会死掉。”
“需要人照顾?”克里斯汀娜的表情更加古怪。
她本来是打算去非洲,打死那个抢走她爸爸的无耻女人的;可听埃夫里森这么一说,又担心把这女人打死,没人照顾她爸爸…
“当然,躺在那里,根本没有力气动,要是没人照顾,不是渴死就是饿死。”
埃夫里森撇撇嘴道:“得让他们这些有女人的人去非洲,他们有人照顾,不怕!”
“…”
“咦?不是说皮特回来了吗?怎么没看见他?没来参加宴会?”埃夫里森在宴会厅四处张望,愣是不见皮特的身影。
“刚刚走,说是去接人。”这时,尼尔背着手走了过来。
他跟艾玛刚刚跳完舞,艾玛就迫不及待的回到她家人身边…无奈之下,尼尔只能自己过来,找埃夫里森他们聊聊天。
“希望你过来跟我们说话,不会影响你结婚。”埃夫里森揶揄道。
“我不得不说,艾玛跟薇薇安一样,不是好女孩。”克里斯汀娜开口了:“整天低着头不说话,一说话就是挑别人的错处,真是难伺候…”
“我什么也没听见。”尼尔转头看向别处。
“最好是这样!”埃夫里森却道:“这样一来,尼尔的日子就不会太好过,我们应该为此…好好的干一杯!”
“说得好!”克里斯汀娜将酒杯递过来:“干!”
“干!”
“…”尼尔在旁边直翻白眼…
不远处的小沙发上,则坐着安、亚索、巴迪斯跟薇薇安。
“阿方斯怎么还不来?他打算在书房待到什么时候?”亚索痛快的喝了一口酒,这才吐槽起还不见人影的阿方斯。
“如果有一天,他及时的出现在宴会上,那才令人奇怪。”安在旁边撇撇嘴:“他不在最好,要不然,他肯定不让我们喝酒。”
“阿方索怎么没过来?”巴迪斯连忙岔开话题,安已经怀孕了,亚索则痛风,哪里能多喝酒?
“他去伦敦了,参见那个英国的国王。”亚索举起酒杯,跟安碰了一下杯子:“话说回来,你们俩…要不抓紧时间,把婚礼先办了?”
“…”巴迪斯难得脸色一红,薇薇安更是羞得把头低了下去…
“话说回来,你这婚礼,是打算在加莱办,还是回兰斯办?”安喝了一口酒,看向巴迪斯问道。
事实上,早在几个月前,巴迪斯就跟他们说过这件事,不过那时候打算去兰斯办婚礼;结果呢?巴迪斯自己没空不说,信都没见给兰斯写过…
安都有些怀疑,巴迪斯跟家人还没有把矛盾解决掉,对回兰斯这件事,还有些膈应;正因此,她才又问了一遍,看看巴迪斯有没有改主意?
“兰斯吧。”谁知,巴迪斯并没有改变主意:“我盘算了一下,去瑞典也就两个月,12月中旬,我肯定能赶回来;
到时候…呃…你们都来兰斯吧,可以在兰斯过圣诞节跟新年,至于婚礼日期,我们打算选主显节(1月6日)那天。”
“主显节?这掐指一算,还得四个多月…”亚索眨了眨眼睛:“阿方斯的孩子都快出生了…”
“…”
“聊什么呢?”姗姗来迟的阿方斯,总算赶上了话题。
“聊巴迪斯跟薇薇安的婚礼。”安翻了翻白眼:“你舍得过来了?”
“哦?聊到哪了?”阿方斯在安的身边坐下来:“圣诞节能办吗?”
“主显节。”亚索摇头晃脑道:“巴迪斯打算在兰斯办婚礼,邀请我们都去那边,圣诞也在那边过,你觉得怎么样?”
“我考虑考虑。”阿方斯有些哭笑不得。
安妮玛丽跟安都怀孕了,等到圣诞节的时候,她们都怀孕七八个月了,再去山城兰斯,谁知道有没有危险?
而且去的时候麻烦,回来的时候更麻烦,万一半路上,这两个人突然早产,那说不定就是一尸两命的下场…
可要说,不让这两个人去,阿方斯也没办法一个人去兰斯、悠哉悠哉度一个月假吧?
但不去,这又显得不给面子,巴迪斯应该能理解自己,但他的家人就不好说了;而且,万一因此无端得罪了兰斯大主教,又是一堆麻烦事…
“安应该不成问题,等孩子出世,正好能赶着在复活节参加洗礼。”亚索看向安笑道:“你看玛利亚,那时候她都能坐船到加莱呢!”
“我可什么也没说,是他觉得我哪也不能去。”安翻了翻白眼:“我都快被他关出病来了…”
“说别的吧!”阿方斯赶紧岔开话题:“安妮的那些家臣听话吗?”
“吊死两个,就听话了。”巴迪斯面无表情回道。
“干得漂亮!”安竖起大拇指,在这方面,她巴不得安妮玛丽吃瘪!
阿方斯还能说什么?那几个被巴迪斯吊死的倒霉鬼,家里还给安妮玛丽写了信,都被阿方斯给扣了下来;
一直等到巴迪斯他们要回来,这些信才送到安妮玛丽手里;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不说,安妮玛丽连秋后算账的机会都没有…
“那你们去的这一个月,就把圣法高的土地,全给改造完了?”亚索好奇的问了一句。
“改造完了,圣法高的人口特别密集,那些佃户全家老少一起上,很快的。”
巴迪斯点点头:“奥尔菲特先生承诺,土地多的,给他们换更好的土地、土地少的,则给他们换更大的土地。”
“地就那么多,怎么可能变好变多?”薇薇安忍不住问道,她极少过问别人的事,对新农业技术也知之甚少。
“以前的土地,那都是这一块、那一块的,还有很多农民把房子盖在田里,空出一大片土地种菜、种瓜果吃。”
巴迪斯回道:“奥尔菲特先生都是直接给他们钱,让他们去买附近村子的房子,等他们搬走,就把房子跟菜园子全推平了;
等大片大片的土地都整理出来,就按格拉沃利讷那一套,重新犁田分地,再修上水渠阡陌,就可以按着账册给佃户重新分土地了。”
“这些人能同意搬走?这村子里住,可比在自家田边住麻烦多了。”亚索刁难道:“要是我,多少钱都不搬走!”
“哦,奥尔菲特先生告诉他们,如果他们同意搬走,就可以给他们优先选择租赁的田地;
要是不肯搬,就不会跟户主的子女签署租地契约,等他死了,就把他全家都赶出圣法高。”
巴迪斯双手一摊:“然后,佃户们就都同意了,拿着钱赶紧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