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鱼？”列日也是一愣。
“沙巴尔此人，贪得无厌。”弗朗索瓦拿着酒杯摇了摇，然后才悠哉悠哉说道：“找人去布洛涅放出消息，就说这几天会有人，去布洛涅出掉伯恩斯的那批黑货。”
“这…您认为沙巴尔会出动？”列日低声道：“这混蛋狡猾得很，肯定不会自己去冒险的。”
“用不着他去冒险。”弗朗索瓦嘿嘿一笑回道：“只要他动心就行。”
“动心就行？他不出来，咱们怎么弄他？”列日奇怪道。
“弄不死他，就弄他的船。”弗朗索瓦冷笑道：
“我敢打赌，只要这个消息放出去，他一定会下船，去布洛涅那边打听消息；我们不需要杀他，只需要把他的船烧了，不需要我们动手，自然有人会要沙巴尔的命。”
“那行，我马上去安排…要不借此机会放出点东西？”列日低声问道。
“要放出去也可以，但你得亲自去安排才行，决不能有让人顺藤摸瓜到咱们头上的机会。”弗朗索瓦回道，如果把沙巴尔引到敦刻尔克，那他们可就要倒霉了。
“明白，我会亲自去办好的。”列日点点头，都要金盆洗手了，现在更是要谨慎再谨慎…
隔天晚上，阿方斯刚刚吃了晚饭，就上楼换了一身衣服，还特意多带了一件外套，毕竟是去码头嘛！
“要出门？”对于阿方斯的反常行为，拉蒙有些奇怪问道，倒不是他闲着没事干多管闲事，而是最近几天加莱并不算太平，阿方斯这时候要出门，自己要不要一起跟上呢？
“去海边钓个鱼，不用跟着。”阿方斯笑着摆摆手道，他自然明白拉蒙的想法，但有些事实在不方便让他知道。
随即，阿方斯又想起什么来，看向从餐厅走出来，正准备回后院的腓特烈喊道：“大数学家，您那个精密测算都弄到哪里了？”
“快了。”腓特烈回道。
“数学家也说快了来搪塞人吗？那就晚上给她们两个上数学课去！”阿方斯立刻指了指客厅沙发处，正在那里吃水果的克里斯汀娜跟薇薇安道。
“我这可是在赶时间把数据确认下来，你还让我抽时间？”腓特烈顿时吐槽起来。
“狗屁的赶时间！拉蒙先生，给我把他抓到教室去，盯着他上课，没上够两个小时，不许放他走。”阿方斯指了指腓特烈说了一句，便对着巴迪斯点点头，两个人径直出了门去。
“半夜三更，而且这几天加莱还戒严，挑这时候去海边钓鱼？”拉蒙都觉得有些懵逼，而且钓个鱼，需要巴迪斯一块出门？
“没事，只是钓鱼去了。”安淡定的摆摆手回道：“大数学家，上课了！你们两个，赶紧去上课！”
“鬼鬼祟祟的…”拉蒙撇撇嘴道，腓特烈眼睛闪烁了一下，发现坐在沙发上的亚索，也时不时的看向自己，说明他们都知道阿方斯去干什么，而且非常提防自己！如此一来，他也没必要自找没趣，点点头就带着克里斯汀娜跟薇薇安去教室了。
阿方斯他们赶到的时候，已经有两条小型快船悄悄靠岸了，而阿纳尔，甚至已经站在码头上等候自己了！
“速度还挺快。”阿方斯下了马车快步来到阿纳尔面前笑道。
“总督阁下在船上，金子我们也已经带过来了。”阿纳尔笑道，手一招，就有一批壮汉抬着一个个铁箱子走了下来。
阿方斯走向阿纳尔示意的那条快船上，暗自估算了一下，足足抬下来十二个箱子，看来拜塞里昂一如既往的大方，西班牙人就是阔绰啊！
阿方斯上了甲板，就看到拜塞里昂坐在艉楼的台阶上，面前还放着一瓶葡萄酒跟两个酒杯。
“您真是好兴致。”阿方斯笑着在拜塞里昂面前坐了下来道。
“这儿的月色不错；阿方斯，夫人说她很喜欢这儿。”拜塞里昂给阿方斯倒了半杯酒，端起酒杯来跟阿方斯碰了一下杯子，这才继续道：“希望她不是为了不想让我担心而这么说的。”
“老兄，我还打算当你儿子的教父，没必要对他的祖母招待不周。”阿方斯撇撇嘴回道：“话说你都到这儿来了，为什么不干脆去见见她？”
“去见她了，说不定她觉得我过的不错，就不给我写信了。”拜塞里昂喝了一口酒继续道：
“比如说，从你这儿抄过去的商业模式，不管对我有用没用，她觉得我需要就都说了；可其他的，提都不提一句。”
“我怎么觉得，你来了一趟奥斯坦德就多愁善感起来了？”阿方斯撇撇嘴回道。
“我只是不明白，夫人跟安琪儿怎么没办法相处呢？”拜塞里昂无奈的吐槽道。
“也许是你的错觉，昨天我还派人陪夫人出门，去给你夫人寄信。”阿方斯淡定回道。
“她们待在一起的时候很少说话，而且都非常一致的不希望待在一起，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拜塞里昂无奈回道。
“虽然不太合适，但我得问一句，您跟您的父母亲住一起吗？”阿方斯想了想问道。
“是的，怎么？”拜塞里昂回道。
“那在你看来，你跟你父母的关系更融洽一些，还是你夫人跟你父母的关系更融洽一些？”阿方斯问道，这句话问出，拜塞里昂顿时沉默了。
“你得理解，她们的感觉是一样的，跟你在一起的感觉、比跟对方在一起的感觉更不一般，这个时候，有血缘关系只会让彼此更加尴尬。”
阿方斯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了一句道：“还是让她们彼此保持空间吧，像现在这样，你们谁想谁了，就给谁写信去，多好？反正从加莱往奥斯坦德送信，一天就到。”
“好吧，时间不多，聊聊正事，听说你能铸造钱币？”拜塞里昂从旁边拿过一个小袋子递给阿方斯道：“你说的不错，我们确实缺铜、缺铜比索，但最大的流通货币就是铜比索。”
“怎么差别这么大？”阿方斯从袋子里倒出一把铜比索来，直接被乱七八糟的质量跟大小震惊了，起码一半是缺斤少两、质地不良的烂钱！
“所以很需要优质的铜比索。”拜塞里昂回道：
“不过考虑到铸币税，一个铜比索我只能给你八分的钱，而且得送到奥斯坦德才行，金银交割，你要买货得另外用金银采购。”
“老兄，你这时候还不放过我买货的税收吗？”阿方斯好没气道。
“那行，钻石交付，只接受这个，其他得交税。”拜塞里昂回道。
“行，八分就八分，你需要多少比索？”阿方斯一边问道，一边从袋子里挑出可以做模的优质比索。
“越多越好，你一个月能产出多少比索来？”拜塞里昂问道。
“一天最少43000枚。”阿方斯回道。
“可以，我都要了。”拜塞里昂点点头回道。
“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加大一倍的生产力。”阿方斯回道。
“那就加大一倍，我都要了。”拜塞里昂回道。
“可以，我的船到时候分成两程，一程从加莱出发停靠奥斯坦德，交付钱币跟加莱特产，买奥斯坦德的物资再出发；另一程从荷兰带你要的物资回来，换取奥斯坦德的贵重特产回加莱。”
阿方斯回道：“这样一个周期停靠两次，一批加莱的货，一批荷兰的货，要两批奥斯坦德的货。”
“我觉得还是确认一下，你到底有多少船比较好，你这么跑商，我担心不止奥斯坦德，整个尼德兰都会被你搬空的。”拜塞里昂无奈道。
“你放心，我可以从荷兰额外给你带钻石原石、可可跟牛皮，确保你有足够的原材料生产我要的物资。”阿方斯笑道：
“至于我有多少条船，我现在一条船都没有，但大概半个月后，我就可以拿到十几条船，不过我要把它们改成武装商船，确保加莱到奥斯坦德这段路绝对安全；
然后我要另外订一批商船，原本只打算订十艘，现在改主意了，二十艘200长吨的轻型盖伦船，两边各十艘，八艘跑商两条在船坞备用，每程固定换两艘船入坞检修保养。”
“你要用盖伦船跑商？我还以为你要用福禄特。”拜塞里昂愣道。
“安全起见嘛，我的武装商船倒是福禄特，毕竟容量够大，可以容纳足够多的火炮跟水手。”阿方斯笑道：
“我要把所有的船都改装一下，到时候所有的船都能达到顺风八节，逆风四节。”
“你是要掩饰自己的身份吧？别人看到商船都是西班牙盖伦船，还以为是西班牙的商人，而福禄特同样如此，对吗？”
拜塞里昂冷笑道：“除了荷兰人，再没人用福禄特当战舰了。”
“哈哈！”阿方斯没有回答，但却是事实，他还有奥兰治家族的私掠证，用福禄特去打仗，更容易把锅扣在奥兰治家族身上。
“现在的鱼越来越贵了？你觉得我会替你封锁北海出海口？”拜塞里昂又提起另一件事情。
“当然不，仅仅是把荷兰人往英国人那边赶就行了。”阿方斯坏笑道，黑锅也不一定得拜塞里昂去背，完全可以借刀杀人，让第二次英荷战争来的更快更猛烈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