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我大哥这样,迟早还得出事。”费尔西摇摇头:“我们看着也头疼。”
“英国的唐宁爵士,似乎干的不错?”阿方斯笑眯眯问道。
没错,现在英国的财政大臣,就是未来拥有一条唐宁街的乔治?唐宁,作为一个从克伦威尔时代就当财政大臣的人,这位爷算是把财政玩明白了。
比如说,过手1英镑就抽3便士“官钱”,就是他规范起来的;有这么一规范,大家搂钱有规矩,财政效率反而还高了。
再就是卖地,克伦威尔时代,疯狂的拍卖保王党的土地,到了查理二世时期,又开始拍卖共和派的土地。
最牛的是,英国财政已经负债累累,这位老兄就总能想出新主意,借钱给军队发薪水。
就这,让他从克伦威尔时代的财政大臣,又摇身一变,成为查理二世的财政大臣。
查理二世自然也想把他踢出局,可没借口啊!
你说他贪,那他拿的是“官钱”,你这个“官钱”制度要不要废除?
废除?好,那整个英国财政部门,一个也别想跑;不废除?那更好,那你凭啥说他贪了?
再就是军方,他借的钱发的军饷,这要是没了乔治?唐宁,下一位财政大臣,还会不会借钱给他们发军饷?
这样的深度绑定,让乔治?唐宁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可他也没啥野心啊,就想躺平搂钱…
现在,阿方斯提及乔治?唐宁,在费尔西看来,就是在给他指明方向啊!
“您是说…让我大哥…学唐宁爵士那一套?”费尔西眨了眨眼睛。
“参考参考,不过,法兰西自有国情,要学多少,还得把握分寸。”
阿方斯笑着摇摇头:“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要想牛干活,还是让吃草啊…”
“说的是!您说得真是!”费尔西哈哈大笑起来:“早点认识您,我们也不至于,一肚子憋屈说不出啊…”
“出了这个门,我可不认这些话!”阿方斯笑着摆摆手道。
“瞧您说的,出了这门,我就没进来过!”费尔西眨了眨眼睛。
“哈哈…”阿方斯越发觉得,费尔西可比科尔贝尔有趣多了!
“话说回来,阿方斯先生,您这以后开始造护卫舰甚至战列舰了,这商船还造不造?”费尔西笑呵呵问道。
“造,当然造了。”阿方斯笑了起来:“现在的斯库纳商船还是270吨级的,下一步,我打算推出420吨级的,可以比拟斯库纳商船的450吨。”
“那不知道…您有没有打算做更大的?”费尔西眨了眨眼睛:
“我呢,有一些朋友,他们是做新大陆的买卖,从新大陆那边运输烟草、蔗糖跟染料作物回国…”
“那不知道,您的朋友喜欢更快、还是更大?”阿方斯眨了眨眼睛笑问道。
“性价比最高的!”费尔西嘿嘿一笑:“他们现在琢磨出一条黄金三角航线;
从国内运输商品去非洲,换取金银、奴隶,送到新大陆那边,换取那边的作物,再返航回国…”
“三角航线?恐怕…”阿方斯意味深长的摇摇头:“缺了一角了。”
“哦?”费尔西眉头一挑!
“您应该听说了吧?他们的海军上将出事了…据我的情报,他们在非洲的殖民地,基本都没了。”阿方斯摇摇头:“他们恐怕去不了非洲了。”
“这…我倒是多少听说了一些…”费尔西打量了阿方斯一眼,露出踟蹰的神色:
“不过,英国与葡萄牙的关系不错,去葡萄牙中转…”
“对法兰西来说,就不是什么好事了…”阿方斯笑眯眯的看着费尔西。
法兰西?!!费尔西先是一愣,再看着阿方斯那意味深长的神情,突然悟了!
早上,科尔贝尔还说,阿方斯可以搞一个法兰西非洲公司,从非洲殖民地获取利益;那对于阿方斯来说,少了英国人,他会赚更多!
现在荷兰人出手,把英国人锤了出去,那阿方斯就是坐享其成;若有朝一日,英国人打回非洲,会不会跟荷兰人死磕,这不好说,但影响了阿方斯的买卖,却是必然!
于情于理,阿方斯都不会支持英国人重返非洲,甚至要帮助荷兰人,把所有人赶出非洲!
“听您这么一说,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费尔西想了想,这才又道:“不过…要是失了非洲这个中转站,英国人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这与我们无关,至少,不妨碍咱们赚更多。”阿方斯嘿嘿一笑:“英国人的《航海法案》,应该要拿出来了吧?”
“是啊,可能五月份就拿出来了,您…有什么看法?”费尔西眨了眨眼睛,阿方斯这一句“不妨碍咱们赚更多”,似乎话中有话啊!
“这《航海法案》一出来,英国人的殖民地产出,就必须由英国人的商船来运输。”阿方斯嘿嘿一笑:“但英国人哪有那么多船?”
“您说的是!”费尔西嘿嘿一笑:“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不?就想着找您,匀一些订单…”
“没问题没问题!”阿方斯笑了起来:“我们接的订单,都是三个月后交付,但要是有门路,我们可以把自用的商船,先匀出去…”
“自用?”费尔西先是一愣,随即明白:“您是说,您的产量更大?”
“所有人知道的,是我一个月能交付两艘斯库纳商船,但实际上,我一个月能造四条。”阿方斯眨了眨眼睛回道。
“四条?!!”费尔西顿时瞪大眼睛:“那这么说,您已经有不少现船了?”
“没错。”阿方斯眨了眨眼睛:“依旧是3万利弗尔一艘,不过,您可以随便报,我这边配合您的工作。”
“那太谢谢您了!跟您聊天非常愉快!”费尔西用力的握住阿方斯的手:“小威廉跟茹娜的事,交给我,包在我身上!包你们满意!”
“那我可不客气了?”阿方斯嘿嘿一笑。
“别客气,千万别客气!”费尔西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您要是信得过我,我去跟戴伦先生谈一谈;这事谈妥了,我去跟我大嫂说,她知道怎么让我大哥答应!”
“那敢情好!要不…赶早不赶晚,咱们,去蹭个饭?”阿方斯笑了起来。
“蹭饭?啊…哈哈…那走!请…”
巴黎,凡尔赛宫。
维勒努瓦公爵不慌不忙的走进刚刚完工不久的阿波罗厅。
作为路易十四的“心血之作”,又是对应“太阳王”之称的“阿波罗厅”,这里被选为路易十四在凡尔赛宫的办公室跟议事厅。
华灯初上,把整个阿波罗厅映照的越发的富丽堂皇,连带着高坐于银质王椅上的路易十四,看起来也神圣了不少。
“老臣参见陛下!”维勒努瓦公爵一进门,就看见这儿还有两个人:旺多姆公爵、蒙特马尔公爵。
这两位分别是波旁家族跟罗什舒阿尔家族的长者,再算上贵族院世卿的自己,维勒努瓦公爵迅速猜到,是有关于全体贵族的事情要讨论了!
“请起,公爵大人。”路易十四笑眯眯的朝他摆摆手:“请坐,今天有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跟三位讨论一下。”
“哦?”维勒努瓦公爵眨了眨眼睛,在旺多姆公爵身旁的椅子上坐下,这时,蒙特马尔公爵也把手中正在看的一封信,递给了他。
“请看一看,这是安妮写给朕的信。”路易十四笑着,指了指蒙特马尔公爵递过来的信。
“大郡主殿下?”维勒努瓦公爵顿时明白,肯定是一条鞭法的事了!
今天上午,他就收到阿方斯送来的急信,跟他说了关于一条鞭法的事;但维勒努瓦公爵更担心的是…阿方斯跟安妮玛丽,现在到底啥关系?!!
果不其然,这信里说的,就是一条鞭法的事,不过比阿方斯说的更离谱;安妮玛丽是一个劲的往苦水里掺水,牛皮一吹,自称会因此一年损失三十万利弗尔…
“陛下,这封信,老臣看完了。”维勒努瓦公爵欠身一礼,拿着信又站起身来。
“您有什么看法?”路易十四笑眯眯的望了过来。
“殿下忠君爱国之心可嘉,但…提出如此惨烈的改革,恐怕会引起各地贵族的反抗。”维勒努瓦公爵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回道。
“伯父呢?”路易十四又看向旺多姆公爵。
“以我对安妮的了解,她肯定是夸大其影响,以便于邀功。”旺多姆公爵跟着站起身来道。
“那…蒙特马尔公爵大人?”路易十四又望向最后一位。
“老臣,坚决反对这个所有的一条鞭法。”倒是蒙特马尔公爵站起身来,毫不犹豫的反对此事。
他这句话一出来,路易十四顿时眼睛一眯!
旺多姆公爵左右而言他,显然是不愿意表态;维勒努瓦公爵擦着边说会引起各地贵族反抗,蒙特马尔公爵更是直言反对,这说明,贵族阶层都是反对此事的。
可路易十四自己呢?他希不希望,推行这个一条鞭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