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还得操办巴迪斯的婚礼嘛,我得明年才抽得出时间。”
阿方斯随意的摆摆手:“你可是薇薇安最好的朋友,你得去给她当伴娘才行。”
“她不再是我的朋友了!”谁知,克里斯汀娜顿时气得哇哇大叫:
“我不管!我就要去哥本哈根!我就要去!你要是不让我去,我就…我就饿死我自己!”
“明年再去嘛,夏天去哥本哈根最合适,还可以避暑呢。”阿方斯随意的摆摆手。
“明年?”克里斯汀娜一愣:“那也不成!就得现在!”
“现在那边下着鹅毛大雪,你就不怕去了那边,冻掉几个手指头?”安揶揄了一句。
“闭嘴!我才不会被冻掉手指头!”克里斯汀娜更是哇哇大叫:“我不管,不让我去,我就饿死我自己!”
“你不就是怕错过庆典嘛?”阿方斯瞟了她一眼:“那你就跟他说,让他等着你,咱们明年五月份去。”
“为什么是五月份?”克里斯汀娜依旧不满:“太久了!”
“孩子得明年三月份才出世,五月份我才能抽出时间。”阿方斯伸手摸了摸安的肚皮,引来她的白眼。
“太久了!”克里斯汀娜气得直跺脚:“她生孩子,又不是你生,我们不如一月去,三月份再回来。”
“一月份?”阿方斯再度摇头:“你爸爸还没回来呢。”
“嗯?!!”克里斯汀娜一听,顿时脸色一黑:
“我爸爸为什么不回来?!!该死的,我的枪呢?我这就去非洲,打死那个臭女人!”
“你爸爸现在去新大陆了。”阿方斯白了她一眼:
“八月份的时候,巴黎派出去新大陆的特使,需要有人给他们领航;
听说你爸爸是这世界上最优秀的航海家,他们求了我三天三夜呢。”
“那你就答应了?”克里斯汀娜依旧不满。
“我本来也不打算答应,可他们又说,你爸爸肯定是骗人的;
他根本不是世界上最好的航海家,才不敢给他们领航。”
阿方斯张口就来:“我肯定不能让他们看扁你爸爸啊!所以,我立刻就答应了!”
“…”克里斯汀娜一脸悲愤,却还是点点头:“那…我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按照航程,从非洲去伯南哥,应该是五十天航程。”
阿方斯掰着手指一算:“来回要160天吧,算上补给、停靠的时间,恐怕要七个月;
可能二月份、也可能三月份才抵达加莱,反正一月份是不要想了。”
“那要是…埃夫里森不肯等呢?”克里斯汀娜嘟起嘴巴。
“你就给他写信,他可是你最好的朋友,还是你爸爸的人,肯定得给你们面子啊!”
阿方斯显得很淡定:“你想,他特意写信来邀请你去参加庆典,你要是没去的话,他不是很没有面子?
所以,我敢肯定,他一定会理解你的苦衷,等到明年五月份,再举办这个庆典的,你说呢?”
“有道理,很有道理!”克里斯汀娜指了指阿方斯:
“我跟我爸爸可是最重要的客人,他肯定得等我们!
就这么决定了,我这就给他写信,尼尔呢?尼尔!快,给我准备通讯船,我要给我的好朋友写封信…”
眼看着克里斯汀娜风风火火的跑了,安还有些难以置信:“她这就…上当受骗了?”
“什么叫上当受骗?”阿方斯翻了翻白眼。
“你刚刚说,要让汀娜去说服埃夫里森,我还以为、你要讲一个大道理,结果…就这?”
安连连摇头:“你说,她这算不算上了你这大骗子的当?”
“这就是大道理。”阿方斯伸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他为什么邀请汀娜?就是给我下绊子;那正好,我就用汀娜这条绳子,反过来绊住他!
他要是敢撇下汀娜、自己把典礼给办了,等汀娜知道这事,非让列日宰了他不可。”
“那我还需要…给利奥诺拉公主写信吗?”安又问了一句。
“写,还得给那位苏菲王后写一封。”阿方斯想了想,又摇摇头:
“算了,苏菲王后那封信,我让安妮来写。”
“这跟安妮没什么关系吧?”安顿感不满:“你能不能、别什么事都算安妮一份?”
“这事,还真得让安妮掺一脚。”阿方斯摇摇头:
“让埃夫里森知道,你跟安妮在较劲,非要给他乱点鸳鸯谱!
无论他选谁当王后,就是得罪另一个,后果…很严重。”
“那他要是…两个都选呢?”安白了阿方斯一眼:“我们继续较劲?”
“那当然,反正你们俩也要较劲,放她们身上斗,总比放我们身上斗靠谱吧?”阿方斯反过来白了她一眼。
“…”安又深深望了他一眼:“行吧,我这就去写信,狠狠的写!”
“…”
傍晚,费尔西带着一身酒气、刚刚返回伦敦,就收到一个大消息:安德森醒了!
说起来安德森也是倒霉。
一开始,御医们就认为、他是中了无药可解的颠茄毒素,再怎么医治、也是不可能救回来的;
可查理二世就差拿着刀、逼着他们救人,这让他们进退两难,只能开始走过场。
先是放血、催吐,再然后就是连续不断的灌肠…
这让本就上吐下泻的安德森雪上加霜,别说恢复神识,差点还因为脱水而一命呜呼。
因此,从加莱过来的医生赶到后,略微了解这些御医们的操作后,立刻大发雷霆、把他们全部赶走!
此后,他们仅仅采用了最简单的疗法:每个小时,就给安德森灌入满满一大杯加莱可可。
仅仅一个白天的时间,他们就给安德森灌下十杯加莱可可,总算把濒危状态的安德森、抢救了回来…
当费尔西匆匆赶到圣詹姆斯宫时,查理二世、约克公爵、白金汉公爵跟克拉伦敦伯爵都在。
而安德森,则一脸苍白的靠坐在床边,旁边还坐着埃莉诺,正小心翼翼的喂他吃牛奶燕麦粥呢!
“安德森先生!您可算醒了啊!”费尔西一副热泪盈眶的模样,冲上来一把拉住安德森的手。
“咳咳…咳咳咳咳!”
也不知道是被呛到了,还是一口气上不来,被他这一吓、安德森顿时连连咳嗽起来!
“慢点,慢点儿…”埃莉诺连忙拍了拍他的后背,让他缓过气来。
“请…请坐,费尔西大人…”安德森沙哑着嗓子,示意费尔西坐下。
“您什么也不用说,人醒过来就好!”费尔西连忙拍了拍他的手背:
“我都安排好了,明天就让人安排马车、把您接回别墅去;
等您休息好了,我再安排船只,送您跟医生们回加莱!”
回别墅?
安德森一愣,抬起头来,望向不远处的安妮海德。
如果他离开圣詹姆斯宫,再想见到安妮海德,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不过,也不知想到什么,他终究还是点了点头:“那…麻烦您了。”
然而,一听安德森要离开,查理二世却站了出来:
“莫急!安德森先生刚刚醒来,还是不要舟车劳顿了,依朕看,还是在这儿多休息几天;
等安德森先生能自己下床了,朕再安排最好的马车,送您回别墅去修养一阵子,如何?”
“这个…”安德森看向查理二世,又转头望向费尔西。
“既然陛下这么说…那就听陛下的,就是有些打扰公爵殿下了。”费尔西尬笑起来,转头又看向约克公爵。
他急着把安德森带回别墅,其实是想从他手里、尽可能多的要到资源;
如果安德森真的离开伦敦,他此前挖过去的那些人才、联络的那些人脉,可不能便宜了别人!
“不用客气…”约克公爵扫了身后的安妮海德一眼,便再度开口:
“费尔西大人是从加莱过来的吧?不知道安妮表姐她?”
“哦!大郡主殿下让我回了您一封信!”见约克公爵问及,费尔西连忙走过去,从身上掏出一封信。
“有劳了。”约克公爵连忙接过信封,急匆匆的拆开、仔细读了起来。
反倒是查理二世,看着拿到信封的约克公爵,又看了看无动于衷的费尔西,顿时忍不住了:
“费尔西大人,那阿方斯先生?”
“阿方斯先生没有回信。”费尔西连忙摆摆手,又回头看了安德森一眼:
“让安德森先生好好休息吧,咱们出去说?”
“…也好。”查理二世深深望了他一眼,这才又对着安德森点点头:
“安德森先生,您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就告诉仆人,让仆人给您准备,朕还有些事,就先回去了。”
话都说到这一步了,安德森又能说什么呢?
明知道费尔西是故意不让他听到,他也只能认下:
“陛下慢走,各位大人也请便…”
见埃莉诺再度给安德森喂吃的,大家便也不再说什么,除了赖着不走的安妮海德,其他人都出了房间,径直朝庭院走去。
然而,刚出了庭院,查理二世勉强维持住的笑容,顿时拉得老长:
“费尔西大人,您说阿方斯先生没有回信?这是什么意思?”
要知道,他在信里,可是把姿态放得够低了!
再说了,他还在信里放话,说是如果阿方斯不满意,他还可以让克拉伦敦伯爵下台;
现在好了,阿方斯不回信,这是什么意思?真逼着自己、让克拉伦敦伯爵下台?
“就…就这个意思哇!”费尔西双手一摊:“阿方斯先生看了信,跟我说知道了,就拉着我去参加宴会…”
“宴会?”克拉伦敦伯爵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安德森先生才刚醒,他们就知道了?”
“瞧您说的,我没到伦敦之前都不知道,更别说阿方斯先生!”
费尔西翻了翻白眼:“这是另外的好消息,这世界这么大,阿方斯先生不能有别的好消息?”
“那您倒是说说,是什么好消息,让阿方斯先生…没有回信?”查理二世眯起眼睛,就差把“不爽”二字写在脸上!
“这个…咳咳。”费尔西露出一丝尴尬:“我要是说出来,陛下可别往心里去。”
费尔西这话一出来,查理二世的脸色便肉眼可见的沉了下去!
都不用听他说什么,查理二世就已经猜到,这好消息对他们来说,一定是坏消息!
可不听一听,查理二世又不甘心…
想了想,他还是咬咬牙,又挤出几分笑容:“您只管说,朕自然不会往心里去!”
“是荷兰人,他们将授予莫勒家族“国家永远的朋友”的国家荣誉。”
费尔西装出几分小心翼翼:“有了这个荣誉,莫勒家族所有成员只要去了荷兰,就等同于国家大使。”
“什么?!!”查理二世眼睛瞪得老大!
国家荣誉!还是授予整个莫勒家族的国家荣誉!
从今以后,莫勒家族的成员,只要是去了荷兰,就享有国家大使待遇?
要知道,每个国家对待国家大使的待遇,其实都是大差不差的;
像最基本的豁免权、人身保护,以及面见国家元首的权力,都是必备的待遇。
此外,国家大使还肩负为本国商人提供帮助的责任,他们也有向当权者提出抗议、干涉的权力;
另外,作为自身安全权的延伸,在战争时期,他们还可以庇护本国人民、享有特殊的自由通行权!
如果把这份权力、具现到莫勒家族所有成员身上,几乎就意味着、他们每个人都是不死之身…
要知道,人都是作死的群体。
犯罪成本越低、豁免权越高,就越是作死,越是刻意去犯罪。
而只要莫勒家族出现一两个害群之马,就能在荷兰疯狂作死,然后凭借豁免权、拍拍屁股回法兰西!
荷兰人会被迫、授予他们这种近乎于bug的地位,就可以看出、他们此刻是何等的无奈?
“是的,您没有听错,每一个家族成员,都享有国家大使的待遇!”
费尔西又意犹未尽的补上一句:“而且,莫勒家族在荷兰的所有资产、都是受法律保护的;
尼尔先生还说,即便现在的政府被推翻,只要新的当权者还是荷兰人,就必须遵守这些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