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威廉更加头大，他父亲还好，但他母亲是不太乐意的…
“你这个表情…很深奥啊？”纳夫维尔爵士眨了眨眼睛。
“你说呢？”小威廉翻了翻白眼。
“那肯定是你的问题了。”纳夫维尔爵士立刻道：“你的家人都没见过茹娜小姐，只要你想，你可以把她夸成天使，你家人怎么可能…会觉得她不好呢？”
“曾经存在一个误会…”小威廉无奈道：“我陪着安小姐去买裙子，让茹娜撞上了，她以为安小姐是我的情人，所以…”
“所以？”
“产生了误会。”小威廉瞪了他一眼：“这个误会让安小姐对她也有了意见。”
“这不是什么大事。”纳夫维尔爵士大手一挥：“给你妈妈写信，就说茹娜小姐美的让人嫉妒，即便是安小姐，也嫉妒得面目全非！”
“…”
“这是最好的办法，反正这是给你妈妈的信，安小姐不会看见的。”纳夫维尔爵士反问道：“难道茹娜小姐不漂亮吗？”
“好吧…我试试…”
“还有其他问题么？”纳夫维尔爵士点点头。
“我爸爸告诉我，大郡主殿下在加莱，跟我妈妈说，很多公爵家的小姐喜欢我。”
小威廉露出无奈的神色：“现在，我妈妈满心期待着，我可以找个公爵家的小姐…”
“…”纳夫维尔爵士翻了翻白眼：“殿下从没有跟我家老头子，说过这种话。”
“现在不是你嫉妒的时候！”
“嫉妒不分时候…”纳夫维尔爵士嘟囔着：“你就跟你妈妈说，那些公爵家的小姐，喜欢的不是你，而是站在你身边的我！”
“那塞进我口袋的纸条呢？”
“是让你转交给我！”
“好朋友！”小威廉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下次有纸条，我会转交给你的。”
“你早该这么做了！”纳夫维尔爵士翻了翻白眼：“算了，如果是那些小姐的纸条，还是不必了；没准遇上一个，就是老头子的私生女…”
“…”
“这下没问题了吧？”纳夫维尔爵士又问道。
“还有一个，伯爵大人要求…在巴黎举行婚礼…但是…”
“你家人不会来？”
“很可能如此…”小威廉叹了一口气，至少，阿方斯就不会来…
“茹娜小姐怀孕了吗？”纳夫维尔爵士问道。
“…你说什么呢？！！”小威廉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让她怀一个。”纳夫维尔爵士拍了拍他的肩膀：“到那时候，伯爵大人绝不会在巴黎办婚礼，他丢不起这个人。”
“…我也丢不起。”
“那就让你家人跟他说，他们会给出一个让伯爵大人无法拒绝的理由的。”
“如果给不出呢？”
“那他们就会给出一笔，让伯爵大人无法拒绝的聘礼。”
“…”
“没事，你们很有钱。”纳夫维尔爵士嘿嘿一笑：“我听说，你有个妹妹？你觉得我怎么样？”
“就在半个小时前，我刚刚看到你跟一个有夫之妇，在这里鬼混。”小威廉瞟了他一眼：“你说，我觉得你怎么样？”
“哈哈…我只是开个玩笑…”
“一点也不好笑。”
从这儿出门，小威廉便又乘着车、准备去参加斯屈代里小姐的沙龙宴会；顺路，也把某个厚脸皮的人捎回家。
结果，把纳夫维尔爵士送到家里，又遇上也准备去参加沙龙宴会的维勒努瓦公爵，于是，小威廉又捎上同路的公爵大人…
“修船的事，怎么样了？”上了马车，维勒努瓦公爵便好整以暇问道。
“哥哥已经答应修船了。”小威廉简单回道。
“那就好，这船已经出发了，过上十天半个月，就该到加莱了。”
“…已经…出发了？！！”小威廉瞪大眼睛：那不就是说？就算阿方斯不答应科尔贝尔的条件，这艘船，也会到加莱？
“看你这表情，觉得吃亏了？”维勒努瓦公爵嘿嘿一笑：“年轻人，吃亏是福啊…”
“…我没看出来。”也亏得这是维勒努瓦公爵，小威廉才敢说出心里话。
“哈哈…哈哈哈哈…”维勒努瓦公爵哈哈大笑起来：“你没有感觉，但我已经感觉到了，新时代来了。”
“新时代？什么新时代？”小威廉一愣。
“属于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新时代。”维勒努瓦公爵望向小威廉：
“在我年轻的时候，那时候是黎塞留主教的时代，我们也不喜欢黎塞留主教；
我们会骂他，会在街头巷尾贴小字报嘲讽他，甚至写歌谣嘲讽他；但是，我们确实拿他没什么办法，只能看着他老去，最终死去；
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的年轻人，比以前的我们有魄力多了；如果我做的不好，就有人指着我的鼻子骂，甚至掀起一场新的政变，把我踢下去。”
“您…多虑了…”
“不不不，这就是新时代，年轻人，就一定要做老年人不敢做的事，这个时代才有希望。”维勒努瓦公爵笑了起来：
“就像这次修船，伯爵大人在那里斤斤计较着，想着能弄到什么好处，修船不想给钱，还想要图纸；
我就知道，无论他提什么条件，你哥哥都会答应下来；你知道，为什么嘛？”
小威廉摇摇头，他确实不知道为什么。
“因为他在改变一个时代，他在做一件、从没有法国人做到的事。”维勒努瓦公爵叹了一口气：
“你应该知道，王冠号是黎塞留主教从荷兰人手里买到的；
黎塞留主教没能让法国造出这样的战舰，马扎然主教也没有；
但是，你哥哥可以，从今以后，法国人都可以！”
“没错！从今以后，法国人，也可以造出这样的战舰！”小威廉握紧了拳头。
“所以，无论伯爵大人提出什么条件，你哥哥都会答应下来；
等第一艘属于法国人的战舰下水，人民会说，你哥哥是法国人的骄傲！
人民还会说，伯爵大人是法国的败类，你哥哥在为法国创造奇迹，而伯爵大人在给他添堵！”
“噗嗤…”小威廉忍不住笑出声来。
“不要笑，这是事实。”维勒努瓦公爵摇摇头：“等着瞧，伯爵大人把自己钉在耻辱柱上，这辈子，下辈子，他都洗刷不了。”
“如果人民没有这么想呢？”小威廉又问道。
“那这个民族就要完蛋了，没有可以征战大洋的战舰，法国将永远落后于世界！”维勒努瓦公爵淡淡回道。
“您说的是！”小威廉脸色一正！
“我很期待，你哥哥把“王冠号”改造成法国最好的军舰。”维勒努瓦公爵嘿嘿一笑：
“到时候，我要跟它画一副合影画像，等我死了，就把这副画像挂在墙上，让世人谨记它的存在！”
“一定会的！公爵大人！它一定会是法国最好的战舰！”小威廉大声回道：“而且很快！”
“不急，我不赶时间，我没那么快死。”维勒努瓦公爵淡定回道。
“咳咳…抱歉…”
“话说，你知道，我今晚为什么来参加沙龙晚会吗？”维勒努瓦公爵笑问道。
“不知道…有新鲜事发生了？”小威廉一愣。
“对，你哥哥提议的新鲜事。”维勒努瓦公爵嘿嘿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了小威廉。
小威廉连忙接过，凑到车帘旁边，借着车外的月光看着，这才明白，阿方斯给维勒努瓦公爵出了什么主意。
一直以来，路易十四都想要发展海军，但由于国库空虚，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海军的军费问题严重限制了它的复苏，更别说发展壮大了。
但是，物质上搞不定，就干点精神上的活嘛；于是，阿方斯就给维勒努瓦公爵出了主意，可以先搞一点海事方面的章程！
眼下没有钱，那就先干点不花钱的：先替海军规定一下服装、旗帜、军衔、薪资还有舰船的等级、舰炮等级；
最好跟英国人一样，搞出个“造船委员会”来；等到时候，阿方斯想要军舰订单，只需要攻略“造船委员会”就行了。
“这么说，您打算推动这个海事章程？”小威廉把纸张递还回去。
“当然，既不花钱又能办事。”维勒努瓦公爵嘿嘿一笑：“你哥哥真是个天才，你知道，提出这个章程后，会有多少人想参与进来么？”
“海军不是只有几个人么？”小威廉一愣。
“谁说只有海军的人，才想参与进来？伯爵大人最近还想着，制定一个《海事法典》，来规定法兰西的海军、海商、海域、海港跟海上税收问题；
陛下跟博福尔公爵也在讨论海军跟海域疆界的问题，贵族们也想参与征兵，等以后海军有军费了，他们就可以要钱、要船、要驻军港了！
此外，参与规定海军的服装、旗帜、军衔、薪资还有舰船的等级、舰炮等级数量等工作，他们也就可以替商人争取订单，拿到商人的孝敬。”
“原来是这样…”小威廉以为只是讨论重建海军的准备工作，却没有想到，在贵族们眼里，全变成了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