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克拉伦敦伯爵的府邸出来,两人便乘着马车前往皇家大剧院。
正如他们猜到的那样,此时此刻,皇家大剧院里高朋满座,连查理二世也在!
“向您致敬,尊敬的陛下!”费尔西领着安德森走过来,一下子把周围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请坐,费尔西大人,还有安德森先生。”查理二世看起来心情不错,对身边的白金汉公爵挥挥手,示意这位死党挪个位,让费尔西二人坐下。
“…”白金汉公爵哪里肯让位?扭头望向别处,假装什么也没看见!
“该死!赶紧到别处去!”查理二世可不跟白金汉公爵客气,抬脚踢了他一脚,在白金汉公爵幽怨的目光下,依旧将他赶走…
“公爵大人很喜欢戏剧?”等白金汉公爵老老实实走开,费尔西一屁股坐了下来,还假惺惺的问候了一句。
“也许是喜欢那个女演员。”查理二世朝舞台上的女演员努努嘴,又随意问道:“您二位这是上哪去了?风尘仆仆的?”
“去克拉伦敦伯爵大人那儿,吃了一个朴素的早餐。”费尔西撇撇嘴道。
“朴素的早餐…”查理二世露出古怪的笑意:“看来伯爵大人很不热情?”
“也许是我们习惯了法兰西式早餐的丰盛与精致。”旁边的安德森开口道:“伯爵大人给我们的选择确实不多,以至于我们不知从哪里开始吃。”
“不得不说,法兰西的甜品确实不错,芭芭拉也很喜欢。”查理二世笑道:“说不得…朕还得多来参加您的沙龙晚会?”
“当然!我们非常欢迎您的到来!”安德森点点头:
“当然了,为了贴补沙龙晚会的投入,我们还打算开个甜品店;如果夫人对甜品感兴趣,随时可以来关照我们的生意。”
“听起来很不错?”查理二世笑眯眯的看着他,猛的问道:“伯爵大人…没打算给您一些赞助?”
“伯爵大人答应给我们一半的赞助。”安德森回道:“当然了,我们的经费也是充足的,只是更多的经费,可以让我们把沙龙晚会办得更好。”
“说说看,您接下来有什么计划?”查理二世好整以暇问道,眼睛只盯着舞台上的表演。
“我们要打造一个主题,爱国的主题。”安德森压低声音:“让更多的人,探讨“爱国”这个理念,歌颂“爱国”的事迹。”
“您请接着说。”查理二世点了点头,神情开始变得认真。
“先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坚信人只有一种永远正确的选择,那就是爱国,热爱这个国家!”
安德森接着道:“在确定了这个理念后,再来探讨如何爱国,比如说,坚定不移的支持国王陛下的决定。”
“请继续说下去。”查理二世转过头来。
“又比如,国王的权力被议会限制了,那谁来限制议会的权力?议会总是假借人民的名义,却在为自己谋私利,这可不是爱国的行为。”
安德森继续道:“比如说,议会答应给您的税务收入,明明是一年120万英镑,可您才拿到80万英镑,还要拆东墙补西墙、维持这个国家;
然而,议会竟然在指责您?上帝啊!如果在法兰西,他们早就被吊死了!可伯爵大人呢?他却什么也没做,甚至觉得他们是对的?
这一点,我刚刚还谴责了伯爵大人,当着费尔西大人的面,我认为这是我该做的;伯爵大人应该为国家据理力争,跟议会要足国家预算,为人民谋福利才对!”
“我可以证明,安德森先生确实这么说了,但伯爵大人很不高兴。”
费尔西补上一刀:“幸亏我们是法国人,可以凭着良心说几句,而不用担心遭到报复!”
“无论是谁,如果试图因此报复你们,请直接告诉朕,朕一定会保护你们周全!”查理二世二话不说,就甩出一个承诺。
“非常感谢您!”安德森微微欠身,这才继续说道:“我们都知道,国家推行政策的前提,就是拥有足够的经费;
不给国家经费,就是在阻碍国家政策,给人民添加麻烦;人民因此生活困苦、国家因此难以发展壮大,后果不堪设想啊!”
“您说的是,请接着说!”查理二世用力的点点头,有安德森的支招,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有底气、跟议会伸手要钱了!
“我们要探讨正确的爱国方式,批判那些虚伪的议员与败类;更进一步的推广正确的爱国理念,发展爱国教育。”
安德森继续说道:“让人民知道,爱国家,就要爱陛下;忠诚于国家,就要忠诚于陛下!”
“您说的真好!”查理二世哈哈大笑起来:“您有兴趣留在伦敦么?以您的能力,完全可以担任国家大臣!”
“我很乐意,陛下,但我不会这么做。”安德森摇了摇头:“背叛只有0次跟无数次,我不会背叛我的主人,无论什么时候!”
“上帝啊!朕第一次觉得,德?莫勒子爵大人实在令人嫉妒!”查理二世叹了一口气:“即便是他抢走了安妮,朕也没有如此嫉妒他!”
“我们是朋友,陛下,我们对朋友一样忠诚,一样无私的提供帮助!”费尔西连忙补了一句。
“无私的提供帮助?”查理二世眨了眨眼睛:“朕听说…您对那批钾碱要求加价?一千英镑?”
“我没有拿一分钱!哪怕一个便士!”费尔西一下子嚷嚷起来:“阿姆斯特丹发生了黑死病,我们用重金、重金招募了勇士,跑的这一趟船!
算了,我们已经把货运过来了,如果陛下觉得不应该给这笔钱,那么…我私人补上这一千英镑也是可以的,这是我能为友谊做的一切了。”
“朕只是开个玩笑…”查理二世打着哈哈:“既然已经运到了,朕答应下来了,会让伯爵大人尽快安排付款的,这批钾碱…”
“我大哥今天已经到加莱了,如果伯爵大人手脚利索的话,我明天就让人把钾碱拉过来!”费尔西拍了拍胸膛回道。
“很好!朕会让伯爵大人准备好债券的。”查理二世点了点头:
“下午您就能拿到债券,朕希望,明天这个时候,能够看到运输钾碱的货船抵达伦敦!”
“我们会尽快安排的,陛下。”费尔西连忙一礼,这下妥了,钱能进口袋了!
“话说回来,您认为…沙龙晚会能达到这样的效果么?哪怕几分之一?”查理二世又问道。
“我们期待达到这样的效果,但是…它能达到几分之一的效果,这取决于资金的投入。”安德森想了想回道:
“我们需要更多有影响力的文学家、艺术家参与进来,最好给他们支付车马费;
我们还需要鼓励他们创作有助于宣传的作品,最好给他们支付一些津贴;
当我们拥有这些作品了,我们需要支付足够的稿费,鼓励他们继续创作;
我们还需要印刷更多的报纸、书刊,广为传播这些作品,让更多的人认可、接受它们;
然而,识字的人总是有限的,法兰西的识字率不足20%,我想英吉利也不会强得太多;
我们需要让那80%不识字的人民也接受它们,这就需要收买那些吟游诗人、乡村表演者…”
“听起来很合理,而且很有条理。”查理二世点点头:“考虑的非常周全,只是…这投资?”
“仅仅是伦敦,就有80个教区,即便每个教区只请一个知名的艺术家,12周的车马费也要2000英镑;
我们还要支付津贴,来参加沙龙晚会的艺术家都要给,这大概要4000英镑;至于稿费、印发书刊,毕竟是有收入的,投入一千英镑应该够了;
但收买民间表演者,这恐怕要花上几万英镑,才能让每个英国人都知道沙龙晚会、接触到爱国教育。”
“不算民间表演者,就要投入7000英镑?”查理二世皱了皱眉头。
“远远不止,陛下,沙龙晚会的场地、招待支出,可是一分钱都没算进去呢!”费尔西连忙回道。
“说的也是…”查理二世叹了一口气:“这非常重要,不得不去做,可是国家又缺乏资金…”
“可以让伯爵大人去找议会!”安德森提议道:“这对陛下的帮助非常大,而且…我们还要宣传对议会权力的限制,让他们听您的话!”
“您说的是,只是…这恐怕不是一时间可以解决的问题。”查理二世叹了一口气:
“这样吧,朕会跟伯爵大人说一说,尽可能给您五千英镑的资助,剩下的,您只能想办法筹措了。”
“我们就只是要求五千英镑,但伯爵大人也只愿意给一半。”安德森回道:“所以,我们只能再开个甜品店。”
“…”查理二世顿时无语。
“伯爵大人小气的只给了一个批文,可一个甜品店,怎么可能挣那么多钱?”费尔西开口道:
“您跟伯爵大人说一说,再给我们批准十个吧,最好是二十个甜品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