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阿方斯接种痘痂的伤口附近就开始发红，并逐渐的浮现水肿！
不过，却仅仅是伤口附近浮现发红水肿，而那肉眼可见的肿块，也始终被控制在伤口附近不再扩散，过了一会儿，甚至还开始逐渐退热消肿！
“这是…成功了？”在经过长达一个小时的等待后，阿方斯除了手臂伤口处那个小块水肿，就再也没有任何特殊的反应了…
“那就给其他人也接种吧。”阿方斯笑着把衣服袖子放了下去，站起身来，示意安作为下一个接种人选。
“还是我先来吧。”巴迪斯卷起袖子走了过来道，怎么也不能让安这个弱女人为他试疫苗吧？
“那行吧，你来吧。”阿方斯站起身来，把自己的位子让给巴迪斯，今天这几个人，都得给他把疫苗接种了…
从医院出来，除了巴迪斯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亚索、安，甚至是戴伦，都露出愁苦的神色，用手握住自己另一只手，时不时撸起袖子看看那伤口，唯恐自己出现什么不良反应！
“都放心吧，下午我还要让威尔叔叔到家里一趟，把所有人都接种上疫苗。”阿方斯又道，他还打算等新年后，给要去非洲的水手都接种上疫苗，免得他们去了非洲后，被天花给团灭了…
“…我真担心，我要是死了，明天连来给我收尸的人都没有。”安苦着脸道。
“唉…我却死到临头，却连酒都不能喝…”亚索更是感伤道，因为阿方斯跟他说，接种疫苗后不能喝酒，不然会马上感染天花…
“我们最好写上遗书。”安想了想又道。
“我觉得我不会死，你们写吧，死了就把遗产都给我。”巴迪斯突然开口道。
“…”安跟亚索对视一眼，然后一致批判起巴迪斯：“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等阿方斯他们回到府邸，阿尔弗雷德就匆匆上来，给阿方斯递了一张帖子：“老爷，一位马扎然公爵大人给您送了礼物，说是圣诞节礼物。”
“马扎然公爵？给我送圣诞节礼物？”阿方斯愣了一下，法国第一抠门的马扎然公爵，给自己送礼物？夭寿啊…
“看看吧。”安也觉得很反常，当然了，也可能对方是为了还南方供销公司的人情…
等他们进了门，却见除了弗朗索瓦，还有克里斯汀娜、薇薇安在客厅坐着，面前则是一箱子的礼物，只是这礼物有点怪：
非洲部落的面具、武器，埃及金字塔出土的石板画、陶器，古希腊的头盔、雕像，古罗马的铜版画，印第安的黑曜石雕、画着符文的彩色羽毛，印度的彩色锡制手镯…
要说贵重吧，全是些不值钱的破玩意儿；说不贵重吧，似乎都是艺术品跟藏品…只能说，马扎然公爵还是那个法国第一抠门的公爵大人，但生意人那套惠而不费，也是玩的淋漓尽致！
“这公爵大人，也是有点意思，看看咱们能不能从这一堆垃圾里，淘出宝物来。”阿方斯哈哈大笑道，走过来翻起了箱子。
“真难为他送的出手来。”安好没气道，把掉在地上的一个镂空铜球捡起来，随手就要丢给她的阿方斯二世玩儿，谁知，阿方斯却拦住她，把那个铜球接了过来：“还别说，真有好东西。”
“这是好东西？”安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被阿方斯震惊到了。
“看出是什么来了吗？”阿方斯把铜球递到弗朗索瓦面前问道。
“…看不出。”弗朗索瓦也不知道阿方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陀螺仪。”阿方斯笑着转动这个铜球，里面的陀螺仪结构就滴溜溜的转动了起来。
“里面的半球…没动？”弗朗索瓦顿时就好像发现了什么。
“没错，没动。”阿方斯笑着把铜球递给了弗朗索瓦，弗朗索瓦迫不及待的拿过来，又摇了一下，果然里面的陀螺仪结构转动起来，但半球却很少波动！
“你说…这个用到船上…”弗朗索瓦立刻明白了它的意义。
“我看看！”巴迪斯一听，也伸手接过来，打量着这个古怪的铜球。
“这个陀螺仪可以对冲船的摇晃影响，而且受惯性影响，在磁场不太对劲的地方也有效。”阿方斯笑道，又对亚索一指道：
“回头你把它拆开看看，让模具工坊做一套模具出来，有了陀螺仪，以后航海就更方便了。”
“这个是航海用的？”一听是航海用具，克里斯汀娜立刻伸手来抢。
“这会儿可不能让你玩坏了，怎么也得等仿制后再说。”阿方斯笑着拍开她的手，把铜球从巴迪斯手里拿回来：“我们去楼上聊吧？”
“那这些东西？”安指了指箱子。
“你看着办吧，填充收藏室也行，送给其他人也行。”阿方斯摆摆手道，领着巴迪斯跟弗朗索瓦上了楼。
“请坐，有件事要告诉您。”进了书房，阿方斯从酒柜里拿了酒瓶酒杯，却仅仅给弗朗索瓦一人倒了酒：
“我们刚刚接种了天花疫苗，打算给家里其他人也都接种上。”
“天花…疫苗？这是什么东西？”弗朗索瓦一愣，没听过这玩意儿啊？
“用天花结痂培育出来的，人接种后，会出现轻微的感染反应，在此之后，就不会再被天花感染了。”阿方斯笑道，撸起袖子，露出他刚刚接种疫苗的十字星刀疤。
“这个肿块…”弗朗索瓦一愣：“就是天花？”
“唯一的伤疤。”阿方斯笑道：“我已经接种了两个小时了，依旧没有扩散开来。”
“呃…可是…天花已经消失很多年了，何必去接种呢？”弗朗索瓦奇怪问道。
“因为加莱对外开放。”阿方斯回道：“一个正在疯狂膨胀的城市，必然会有大量的外来人口，我们如果不防范于未然，等真的有天花来袭，我们就束手无策了。”
“必须都接种吗？”弗朗索瓦想了想又问道。
“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安也已经接种了，汀娜不会有事的。”阿方斯回道：“除了小孩子，其他人也都会接种。”
“那好吧。”弗朗索瓦点点头，如果没有把握，阿方斯也不会给自己接种。
“嗯，等过了年，我还打算给去非洲的水手也接种上，至少不用再担心被天花侵扰。”阿方斯回道。
“你说到非洲，还有个好消息。”弗朗索瓦开口道：“我们打听到，英国人正在大量向新大陆转移移民，大部分是爱尔兰人，里面有很多妇女。”
“然后呢？你们打算抢人？”阿方斯问道：“英国人可不好对付。”
“解放她们。”弗朗索瓦回道：“她们是被拐卖过去的，用来补充新大陆殖民地的人口，她们去了那边，跟奴隶没什么区别。”
“可是，你们怎么知道对方的运输路线？”阿方斯奇怪问道：“再说了，你们还能知道，是哪条船在运输这些妇女？”
“亚速尔群岛，他们会在那边转运。”弗朗索瓦回道：“那边是英国人去新大陆的必经之地。”
“亚速尔…那可太远了…”阿方斯哭笑不得回道，亚速尔跟里斯本的距离，与里斯本去圣路易港的距离差不多，怎么可能千里迢迢去那边抢人呢？
再说了，就算是弗朗索瓦要去抢，又需要多少人手才行？而且补给、运输，也都是问题，这些妇女如何转移，也是个问题…
“你不是打算给我们五条船的补给品吗？我打算直接去亚速尔群岛，把那儿洗劫干净了，再从亚速尔群岛直接去圣路易港。”
弗朗索瓦回道：“不用再去里斯本补给了，时间上差不了几天。”
“呃…”阿方斯把地图册拿出来，摊开它，巴迪斯就给他递了尺子，一比划，还真是没差太多！而且以弗朗索瓦的领航能力，相信去亚速尔拐弯，比走正经航路还快的多！
“到时候静悄悄的去，谁也不知道，我们就突然到了圣路易港。”弗朗索瓦回道。
“没问题！那就让我们去解放这些可怜人吧，我希望她们在非洲迎来新生活。”阿方斯回道。
“那是当然。”弗朗索瓦回道，最好是一口气能收获几百个妇女…
下午，威尔如约前来给府邸的人接种疫苗，首先接种的就是薇薇安跟克里斯汀娜，然后才是阿尔弗雷德跟拉蒙；这样一来，如果她们出现什么异常反应，也可以及时处理。
然而，事实是没有任何意外发生，因此，接种疫苗的工作就有条不紊的进行下去；包括苏珊娜夫人在内，除了坚持拒绝的奥德蕾小姐、年龄还不足十岁的尼克、亚历兄弟，整个府邸的所有人都被接种了疫苗。
一直到傍晚，也没有任何人出现不良反应，大家这才放心，除了不能喝酒，其他的都是该吃吃该喝喝，开开心心的进入假期生活。
“不能喝酒，那我们应该发明一种新饮料。”晚餐的餐桌上，克里斯汀娜突然提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