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被法国人攻入城门，让他们摸清了城门内的情况。”雅各布接过话题：
“那天晚上，法国人就发起新一轮攻城，他们用舰炮继续炮轰城头，打掉了城头的其他火炮；
又用雇佣兵攀爬城头、往城头运送速射炮，居高临下、反过来压制瑞典的速射炮…”
“…”约翰德维特的表情很郁闷：“就一夜？”
“就一夜。”安德里斯点了点头：“瑞典人的伤亡太大了，法国人很多，他们死守了一夜，完全丢掉了一面城墙；
不过…瑞典人也有问题，弗兰格尔元帅可耻的逃跑了，他带着成建制的军队逃离，以至于哥德堡更快的陷落…”
对于安德里斯的评价，约翰德维特只是一声不吭。
他知道，这是弗兰格尔唯一的选择，如果他不带走军队及时逃离，他们甚至…没有继续抵抗的兵力…
听到这儿，他可以肯定，弗兰格尔尽到了他作为将领的责任，把一个正常的军官能想到的、能做到的，都做了。
也许，他因为天赋不行、军师才能不行，没能逆天改命、更加没能绝地反击，但他真的尽力了…
然而，最让约翰德维特头疼的，就是他已经尽力、却还是输了。
法国人兵力充足，他们自己有几千个水手、还有苏格兰雇佣兵、有丹麦联军，兵力至少是弗兰格尔的两倍；
他们舰炮、弹药充足，而且威力巨大，炮手还是经过专业训练的精英，而弗兰格尔拿的出手的、仅仅是一群菜鸡、一堆老掉牙的古董炮…
可…哥德堡是瑞典最坚固的城市啊！连哥德堡都只能守两天，弗兰格尔要去哪个城市坚守？又能坚守几天？
“这件事…发生几天了？”约翰德维特叹了一口气，只能提出新的问题。
“今天第七天了。”安德里斯开口：“最多三五天时间，加莱就会收到消息。”
“今天第七天…那么…他们恐怕已经开始横扫布胡斯地区了。”约翰德维特并不在乎、阿方斯什么时候得到消息。
他在乎的，是接下来、共济会舰队会扩大多少战果，而瑞典人、会丢掉多少地盘？而他们…又是否有翻盘的机会？
“大概吧…”安德里斯也叹了一口气。
布胡斯地区夹在挪威跟哥德堡之间，既然哥德堡已经失守，布胡斯地区这个夹心饼干，失守只是迟早的事…
“知道弗兰格尔元帅去了哪里么？”约翰德维特再度开口问道，他必须通过弗兰格尔的动向、来判断他能否有力阻击共济会舰队！
“不清楚。”雅各布摇摇头：“不过，他似乎带走了两三千名士兵，应该走不远的。”
这也能理解，哥德堡一夜破城，匆匆逃跑的弗兰格尔根本没能带走多少补给，最多只能维持军队半饥半饱的跑个三五天；
而以哥德堡为中心，三五天的步行距离来统计，一扒拉、就能推算他跑到哪里去…
“乌德瓦拉、维纳什堡、瓦尔贝里跟布罗斯，他只有这四个地方可去。”
约翰德维特对瑞典的情况倒是如数家珍：“布罗斯地处内陆、孤立无援，他不会去的；
连哥德堡都丢了，乌德瓦拉自然也守不住，去了也是白搭，他也不会去；
他要么去维纳什堡召集军队、伺机夺回布胡斯地区，要么去瓦尔贝里，集结他的舰队…”
“我们在瓦尔贝里没有人，只能等哥德堡或者维纳什堡的消息了。”雅各布皱了皱眉头：“以瑞典人的舰队，恐怕也很难对付共济会舰队…”
“话说回来，他们去了多少条船？怎么能带那么多人？”小伊莱亚斯奇怪道。
“差不多80条船，仅仅是那款高速护卫舰，就去了12艘。”安德里斯开口道：“去的都是大船，可以轻松塞下一万人，据说后面还有援军。”
“援军？我听说…那位巴迪斯提督…人还在加莱吧？”雅各布看向杰拉德，这大胖子可是亲自去了一趟加莱的！
“没错，我最近还见过他。”杰拉德点点头。
“那尼尔先生呢？”小伊莱亚斯又问道，他跟尼尔、高乃依合作投资钾碱投资品，自然也知道、尼尔在共济会舰队的地位也很高。
“据说他还在费尔岛，不过没见到他。”杰拉德摇了摇头。
“费尔岛？那儿不是埃夫里森船长负责？”这一下，就轮到约翰德维特懵逼了。
“就是埃夫里森带着舰队、进攻哥德堡的。”安德里斯叹了一口气：“此人一股子蛮劲，才会在两天之内，接连发起数轮战斗…”
“海盗嘛…哪个不是一鼓作气？”雅各布显得很淡定：
“不过…攻进城了，以这些海盗的做派，至少也要大肆抢劫几天；没准这会儿…还在哥德堡喝酒享乐呢！”
“据说…此人是维京人出身，阿方斯先生选择他当前锋大将，必然是考虑到丹麦联军；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一次丹麦联军、应该会跟他们一起行动、甚至是给他们打辅助。”
约翰德维特看向安德里斯：“您在丹麦也颇有一些人脉，您认为，丹麦会派出哪位将军、作为联军统帅呢？”
“弗雷德里克三世任用了很多德意志人顾问，他比较倚重的丹麦人，恐怕只有格里芬菲尔德、基尔斯?考斯跟卡尔·冯·阿伦斯多夫。”
安德里斯皱了皱眉头：“格里芬菲尔德没有军事才能，卡尔·冯·阿伦斯多夫又过于年轻，可能是基尔斯?考斯。”
“考斯家族为丹麦王室服务了几十年，选择基尔斯?考斯…似乎也不奇怪。”约翰德维特想了想，又有些拿不定主意：“但是…此人胆小怯弱…”
“弗兰格尔倒是不胆小怯弱，可他却把哥德堡弄丢了…”小伊莱亚斯撇撇嘴吐槽道。
“…”
“这么说吧，约翰，情况你都知道了，阿方斯先生…眼看着就会得到丹麦海峡的通行权。”
安德里斯开口道：“安德普先生要设立一个谷物交易所，把所有的谷物、运输船的运力都放到交易所交易；
此外，他还规定，在丹麦的所有进出口商品必须采用承兑券，而且…只愿意给我们颁发临时的海峡通行牌照…
我要说的是，我们在海峡做了一百年的生意，绝不可能将它拱手让出，更不可能…接受法国人的霸权统治！”
“雅各布先生？”约翰德维特转头看向雅各布。
“我们图里普家族也是这样的想法。”雅各布又望了一眼小伊莱亚斯，这才再度开口：“我们也可以代表德海尔家族的想法。”
“也就是说，你们已经意见一致？”约翰德维特点了点头：“那么…你们打算怎么做？”
“…”
安德里斯看了看雅各布，又看了看小伊莱亚斯，再又看了看约翰德维特，皱着眉头，苦思冥想了一番，却又把皮球踢了回来：
“我们想知道，国家、你，又有什么打算？”
“先说国家的吧。”约翰德维特摇了摇头：“目前为止，阿方斯先生已经通过安德普先生、拉拢了一批银行家跟商人；
他们允诺，让这些银行家参与丹麦的所有交易所的投资，还将带着他们投资丹麦的港口城市，并优先提供通行牌照给这些人；
此外，恩斯特先生最近也在宣传格罗宁根的投资，显然也能吸引一批投资者；如果能赚到钱，这些投资者、自然也不会在意丹麦海峡的事。”
“也就是说…有相当一部分人…不会反对他把持丹麦海峡？”安德里斯的脸色一沉！
“再算上他的狗腿、我们爱国的霍根霍科先生，恐怕还会号召更多人，支持他这么做。”
雅各布的语气充满嘲讽：“莫非…就因为这么一小撮人，我们就要放弃丹麦海峡？”
“我们当然不希望失去海峡，更不希望、我们的航线拿捏在阿方斯先生手里。”
约翰德维特摇了摇头：“但不乐意是一回事，怎么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我们要干涉丹麦海峡，就得做好多管齐下的准备，还得舍得花钱！”
“可以说说看。”虽然听到“花钱”的字眼，安德里斯就开始不痛快；可这是火烧眉头的时候，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听下去。
“首先，我们得打通格里芬菲尔德、考斯家族的关系，最好给那些德意志顾问也送钱；
我们必须让丹麦人明白，这个海峡落入阿方斯先生手里，我们就没办法做生意；我们没生意，他们就会损失一大笔税收。”
约翰德维特早就做好游说他们的准备：“其次，我们得联络上瑞典人，确认他们的情况，确保他们还能抵抗；
不管我们能不能搞定丹麦人，都一定要帮助瑞典人，绝不能眼睁睁看着、任由他们被驱赶出丹麦海峡。”
“还有么？”安德里斯一脸踟蹰。
“其三，我们得加紧建造军舰，铸造火炮、雇佣更多的水手，为可能爆发的战争做准备。”这一刻，约翰德维特终于图穷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