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不是这么说!”列日突然开口:“大的离谱的、那也不行。”
“这…列日阁下,木材…它材质不一样,有些木头…它就是五十年就很大了…”
一听这事有戏,彼得连忙再次争取道:“我们…我们可以想办法、加工成板材、再运出去。”
“不要超过3荷尺,不然…不好交代。”列日这才松了口。
“是是是…”彼得又小心翼翼的试探:“这…这桅杆…它可不能制成板材…”
“50年。”列日瞟了他一眼,懒得多说一个词。
“这…这橡木…是当不了桅杆的…至少得是胡桃木跟白桦木…”彼得继续纠缠道:“这…您就行个方便吧?”
“卖给我们,我们来运。”列日一开口,就是把他们往死里坑!
“这订单…它有时候要的急…”彼得的脸色越发苍白:“您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加钱!”
“50%。”列日一开口,又是一个天价!
一根适用于300吨福禄特商船的桅杆,就可以卖三千荷盾,列日一开口,就要1500荷盾的好处,那荷兰的那些造船厂…恐怕都要倒闭了…
“20%,我只能给这么多了…”彼得露出苦笑:“列日阁下,您也知道,桅杆这东西…还得做长久买卖…”
“就50%。”列日才不管是长久买卖还是一锤子买卖,坑到就是赚到!
“25%…真的…没办法再多了…”彼得不得不硬着头皮加价。
“我这也是有风险的。”列日摇摇头:“万一让阿方斯先生发现了…”
“那…那…一根桅杆…800荷盾!”彼得玩了个小心机,固定的价码看起来更多,可只要桅杆做得越大,他们就越划算!
“咱们还是说说木焦油的事吧。”列日再度摇头:“阿方斯先生没有提到木焦油,我想…我有一些操作空间。”
“900荷盾!”彼得不得不硬着头皮加价:“列日阁下,这绝对是有诚意的报价!”
“再加一点。”列日深深的望了他一眼。
“加一点?”彼得一愣,随即咬咬牙回道:“那…那…1000荷盾…”
“1200荷盾。”列日已经看出他的底线,狠狠的又抬了一次价!
“这不行啊!根本没法赚钱…”彼得连忙摆摆手:“列日阁下,就一千、一千行吗?”
“说木焦油的事吧。”列日竖起三个手指头:“交易所,我要3成干股。”
“…”彼得瞪大眼睛:这也太黑了吧?
“木焦油是造船漆用的,你还得给我一个交易名额,还得承诺、留一批货给阿方斯先生。”
列日继续抬价,这是彼得报给铜铁矿交易所的报价,现在正好,成为自己的底线!
“不不不…”眼看着列日如此狮子大开口,而且懒得提桅杆的事,彼得只得又绕了回来:“1050荷盾,这…这真是最最有诚意的报价了!”
列日盯着彼得的眼睛,又看了埃夫里森一眼,想了想,他才点了点头:“可以,就1050荷盾一根桅杆,但…你们别太明目张胆!”
“当然!当然!”彼得松了一口气,加50荷盾还不算多,至少…有办法赚回来!
“说木焦油的事吧…”列日点了点头…
埃夫里森一身酒气的回到房间,舌头都有些结巴了:“该死的...倒杯牛奶给我...”
“怎么喝这么多?”莉奥诺拉连忙倒了一杯牛奶,端了过来。
“这不是陪列日喝酒、顺带谈荷兰人的事嘛?”埃夫里森大着舌头:“酒量不喝到位,他什么也不肯说。”
“那现在说了吗?”莉奥诺拉急忙问道。
“说个屁!他竟然说…阿方斯先生没有告诉他底线!”埃夫里森把牛奶喝完,重重的把铜制杯子砸在桌子上,力气大得让铜杯子变了形!
“他…信不过你?”莉奥诺拉微微眯起眼睛!
“狗屁!”埃夫里森就更火了:“我们在一条船上爬摸滚打的时候,是一袋水分着喝的兄弟;
现在好了,大家发达了,却连兄弟都没得做?他不信任我,我也不信任他?”
“你别发火嘛…”莉奥诺拉上前一步,轻轻的把手按在埃夫里森的肩膀上:“有没有可能…他真的不知道,阿方斯先生的底线?”
“那更是屁话!”埃夫里森把手中的杯子狠狠摔了出去:
“他说他不知道阿方斯先生的底线,却知道阿方斯先生不肯让荷兰人把持铜铁矿,还知道阿方斯先生不让他们运出大型木材?
他就是不肯告诉我,怕我从中赚了钱;只要没人知道阿方斯先生的底线,所有人就得去找他谈,这个该死的!”
“彼得先生…不是让你当中间人?肯定…可以拿一份吧?”莉奥诺拉眼珠子一转,不知道在打着什么主意。
“有个屁用?荷兰人也是有底线的,倒是列日…根本没有底线,我没见过这么贪的!”埃夫里森越发气急败坏:
“就说一个桅杆,他拿着阿方斯先生的名号,拼命的勒索荷兰人,现在好了,荷兰人被他逼到无路可走,答应一根桅杆…给他1050荷盾。”
“一根桅杆…就给1050荷盾?!!”莉奥诺拉瞪大眼睛:“桅杆这么赚钱?”
“桅杆能赚钱,那也不是抢钱!”埃夫里森骂骂咧咧:“荷兰人没办法给我更多了,只答应…一船桅杆…给我2000荷盾。”
“这就过分了吧?一船桅杆,才给你2根桅杆的好处?”莉奥诺拉显得不满:“以后你是负责丹麦海峡的,他们给列日多少,必须给你多少!”
“我又不是傻瓜!”埃夫里森撇撇嘴:“一条船会有多少根桅杆,我比列日清楚,我吞掉一点就行,这问题不大;
可价格不是他这么砍的,他都把荷兰人逼上绝路了,荷兰人会觉得有我没我一个样,那他们还会找我帮忙吗?我还怎么赚钱?”
“你跟我说,阿方斯先生要控制航线、控制进出口商品、投入那种承兑券作为货币,我也想了一下。”
莉奥诺拉轻轻的给埃夫里森揉了揉肩膀:“我觉得吧…他的底线,很可能就是这三个,剩下的…全靠列日阁下随口胡扯。”
“嗯?”埃夫里森抬起头来。
“只要控制住丹麦海峡的通行权,阿方斯先生就有源源不断的收入;
控制进出口贸易,阿方斯先生就可以得到廉价的商品,还是为了源源不断的收入;
至于发行那种承兑券,就是自己印刷一张纸片当钱用,更是为了源源不断的收入。”
莉奥诺拉嘴角一翘:“最核心的利益,就是可以自由的印刷纸片,并让人接受这些纸片;
只要列日阁下做到这一点,其他的条件…阿方斯先生并非不能接受,不是吗?”
莉奥诺拉的话,让埃夫里森眉头一皱!
想了想,他才开口问道:“所以…你觉得…阿方斯先生,确实没有划底线,就为了让列日有操作空间,可以确保荷兰人愿意接受承兑券?”
“没错。”莉奥诺拉点了点头:“荷兰人不愿意接受承兑券,就是怕他们的钱打了水漂;
可要是…他们的利润足够丰厚,他们就没什么所谓了,要知道…他们去买法国、买英国国债的时候,就不怕钱打了水漂?”
“说得对…只要有足够高的回报…谁还在乎,手里拿的是承兑券、还是哪个国家的国债?”埃夫里森眼睛一亮:
“这么说…我还是可以跟荷兰人谈,让他自己做出让步,只要他们答应使用承兑券,我就可以拿着他们的报价,反过来跟列日谈?”
“没错!”莉奥诺拉点点头:“列日阁下的报价太黑了,没人愿意跟他谈,那么…你干脆拦住这些荷兰人,只让他们跟你谈!”
“那要是…列日不跟我谈呢?”埃夫里森又有些担心了。
“他不是特使吗?如果这件事谈不成,责任是他的,又不是你的。”莉奥诺拉冷笑起来。
“可我得继续南下,还得去斯德哥尔摩…”埃夫里森皱起眉头。
“干脆别去。”莉奥诺拉搂着他的脖子:“那个副官不是还在掌兵么?让他指挥军队。”
“不行!”这一点,埃夫里森坚决摇头:“我要是把兵权放了,列日更不会搭理我。”
“那就…让我跟荷兰人谈。”莉奥诺拉眼珠子一转,提出新的建议。
“嗯?”埃夫里森眉头更是一皱!
“我跟荷兰人谈着,你可以去斯科纳、把马尔默打下来。”莉奥诺拉露出狡黠的神色:“等那位提督大人抵达北方,你再回来哥本哈根…”
“如果…等到我们去斯德哥尔摩,列日还是不肯跟荷兰人达成一致呢?”埃夫里森反问道。
“那么…我就搅黄这件事,没有军队的配合,列日阁下…对荷兰人有威慑力么?”莉奥诺拉再度冷笑起来。
“…”埃夫里森思索起来,猛的,他一把掐住莉奥诺拉的脖子:“你不是想帮我,你只是想离开这里,对吗?”
“我想离开这里,可离开你、我又能去哪里?索菲这个贱人,会放过我吗?”莉奥诺拉显得理直气壮!
“我…考虑一下…”埃夫里森这才松开手,反复琢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