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脏又臭,走到哪里都是死鱼烂虾的味道,把我熏晕了哪也不敢去,这不马上就回来了?”安微笑着看着她回道。
“以前加莱也很臭的,现在就好多了,那些臭鱼臭虾都在码头呢,我不去码头就闻不到臭味了。”小贝蒂便一副我很机灵的模样回道。
“过阵子加莱还要整理重修呢,到时候种上花跟树,很快就会又香又漂亮。”阿方斯笑道,就见戴伦在远处对自己招了招手。
“你们先聊。”阿方斯便对在客厅众人说了一句,自己向着戴伦的书房走了过去,果然威尔也正坐在书房里面喝酒呢。
“坐吧,喝什么自己拿。”戴伦笑着摆摆手道。
“看看。”阿方斯掏出他伪造过的委任状,递给戴伦笑道:“其他都改了,就差日期,我看要不就把委任日期做成跟您那张一样的?”
“好了?”戴伦倒是没想到阿方斯的速度这么快,打开一看,还别说,真看不出来伪造的痕迹,硬要说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那大概是财政大臣的印章颜色没有国王印章那么深,毕竟年月不同了,多少有一些风化跟褪色的影响。
“你们伪造委任状?”威尔更是一脸懵逼。
“看看有什么不一样的?”戴伦笑着把阿方斯伪造的委任状递给威尔,又走到书桌前,从抽屉里拿出自己那份委任状,递给了威尔做对比。
“颜色好像旧一些。”认真做了一下对比的威尔想了想道。
前镇长这份委任状已经是几年前的了,看起来要比戴伦刚拿到手的那份委任状,颜色要暗黄一些;但好在保存得很好,不直接做对比的话,倒也无需担心被看出来。
“最好的选择,自然是用戴伦叔叔那张副镇长的委任状去修改;但戴伦叔叔现在还不是真正的镇长,把它改了,后面要用到就麻烦了。”阿方斯摇了摇头轻笑道:
“而且我们仅仅是以特派员的名义,给小威廉做了这份委任状,自然不用拿去登记,只要给他的几个上官看一眼确认真伪便可。”
“那就把日期改上,在这儿能改吗?还是得带回去?”戴伦便看向阿方斯问道。
“有牛油纸跟镊子吗?”阿方斯笑着问道。
“有,你坐,我去给你拿。”戴伦便匆匆出门找管家给他拿东西了,威尔则趁着空隙开口劝道:“这伪造文书可是大罪...”
“您放心,我们心里有数,自然会谨慎处理。”阿方斯笑道,要不是知道捅出去会是大罪,阿方斯现在就可以把自己那份议员的委任状,给改成市议员甚至区议员的委任状,然后拿到布洛涅或者阿拉斯去上任了...
很快戴伦就拿着东西过来了,把东西放到桌子上,把窗帘全部拉好,锁上房门,然后才远远的跟威尔坐到角落去,生怕打扰了阿方斯的伪造工作,给委任状带来不可逆的损毁。
不过他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阿方斯对于伪造早已驾轻就熟,用牛油纸蒙上戴伦的那张委任状,用炭笔描迹;再放到伪造的委任状上,用镊子慢慢按压印记出来,最后才描上字迹,看起来字迹正确,印痕也正确,自然看不出来太多伪造的痕迹。
“这门手艺不错,以后说不定也能混口饭吃。”等阿方斯把做好的委任状递给戴伦,威尔便调侃了他一句。
“可不是,我都想好了,要是找不到饭吃,就回去给自己伪造一份医生证明,就可以挂牌行医了;再伪造一份律师证明,就可以开律师所。”阿方斯笑道。
“好小子,你在说我的医师证明是伪造的?”威尔笑骂道。
“最好可以拿来给我看看,这样有助于还您一个清白。”阿方斯面不改色回道。
“本来你还伪造不出来,让你看了不就给造出来了?”威尔笑骂道:“另外问你件事,傍晚码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怎么上我那找医护士?”
“我舅舅来了,带来几十个水手硬闯隔离区,让巴迪斯给收拾了。”阿方斯摇摇头回道。
“弗朗索瓦?”戴伦愣道。
“对。”阿方斯回道。
“他为什么突然来加莱?而且,他可是...”戴伦无奈道。
“他现在自称是航海家,敢这么光明正大上岸,我估计他是有点把握的,要不然这会害死汀娜。”阿方斯叹了一口气道:“虽然我知道,让他来投奔我,绝对不是一件好事,但也不是一件易事,现在也只能既来之则安之,走一步算一步。”
“但他们会接受管理?”戴伦哭笑不得道:“你没办法让海盗们像水手那样听话。”
“这一点我倒不是很担心,水手跟海盗差别不是很大;你造反就是海盗,你没造反就是水手。”阿方斯笑道:“对于不服的海盗,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揍一顿,打到他服为止,这一点,我对巴迪斯有信心。”
“他总不能一个一个打过去吧?”威尔开口问道。
“把最强大的打服了,剩下的就交给这个被打服的去办。”阿方斯淡定回道,反正他已经尽力去分化、离间弗朗索瓦的船员了,现在就算不是百分百的把握,至少也不是刀尖上跳舞了。
“那你把他带回了家里?”戴伦想了想又问道:“你的府邸金库,可不少钱啊?”
“是不少,但也没有特别多,我这次去拍卖会也买了不少东西,现在家里已经不足五千利弗尔的现金了。”阿方斯回道:“我想海盗王冕下,不至于为了区区五千利弗尔,就杀人放火吧?”
“所以今天汀娜没过来,就是在家陪着他?”威尔回道。
“嗯,这样也好,没准汀娜能问明白,他到底为什么突然来这儿。”阿方斯回道。
“没准是听说戴伦当镇长了,他在这儿,怎么也不用上绞刑架?”威尔打趣道。
“该上还得上,我是一个秉公执法的镇长。”戴伦立刻一本正经道:“即便他是航海家。”
“先这样吧,如果他有什么别的鬼主意,也迟早会露出马脚的。”阿方斯摇摇头回道。
“哎,那就先这样吧。”戴伦点点头又道:“另外说个事情,我下午在市政厅约见了加莱的一众首脑人物,给他们看过我的新委任状了,而且给他们打过招呼,说了威廉的委任状。”
“怎么样?”威尔问道。
“其实大家也有心理准备,再说了,有心眼也不会当场说出来啊?”戴伦哭笑不得的摇摇头,紧接着说道:“但是有人提议放开城禁,禁令对市民的生活影响很大,而且导致很多外来商人不愿意在加莱长留。”
“我觉得可以放开,但不能马上放,最好是拖两三天,比如说把码头区的栅栏修上,然后以小威廉调查有了一些成果为由,再解开城禁好了。”阿方斯想了想回道:“就看奥兰治家族的行程吧,他们到了第二天再放开。”
“到时候要让威廉也给巴黎去一封信吗?”戴伦便问道。
“当然,就以去信为由,到时候还可以把小威廉的信拿给大家过目;该给大家请功劳的就要请,不管伯爵给不给面子,其他人总是要承小威廉的情。”阿方斯笑道:
“当然,第一封信里头,我们自然是什么成果也没有的,只是确认了没能从前镇长所有被缴获的赃物中找到物资,甚至找不到线索;然后在您的号召下,各位大人都纷纷提供帮助,希望能尽快找到线索,抓住那些强盗。”
“这会不会太敷衍了?”威尔有些踟蹰问道。
“觉得敷衍就把语气写的尽忠职守一些、诚恳勤奋一些;反正小威廉现在人在加莱,我看他能怎么着?有拉罗什福科公爵在后面使力,我想要不了多久,伯爵还得让里埃过来。”阿方斯蔑笑道。
“还让他来?”戴伦愣道。
“当然,但这就需要博科去跟里埃说一声,这镇长已经让您当了;如果伯爵要他过来,就去要一个税务局局长的委任状。”阿方斯笑道:
“我猜伯爵不会同意的,因为小威廉还没回巴黎,所以伯爵的办法一定是先晋升他的官职,然后等小威廉回巴黎了再考虑此事。”
“所以维杰里爵士会一直在加莱跟巴黎之间来回跑?”戴伦点点头表示明白阿方斯的计谋了。
只要小威廉回巴黎,吃了一记打的柯尔贝尔伯爵,一定会把小威廉当人质,留在巴黎好好款待着;然后拿里埃当皮球,跟阿方斯踢来踢去,阿方斯如果得了好处,自然由阿方斯给里埃好处;而如果是柯尔贝尔伯爵占了便宜,那不好意思,里埃的辛苦费得伯爵自己付。
“如果伯爵干脆抑制加莱的商贸呢?我们该怎么办?”戴伦问道。
“我会争取扩大我们在巴黎的人脉跟影响力,而同时也要让商盟进行有序扩张,我们一年交十万利弗尔的税收,卢浮宫自然看不上眼,但如果是一百万利弗尔呢?五百万呢?”阿方斯笑道:
“当我们影响布洛涅、影响敦刻尔克、影响到阿拉斯,甚至在整个北方各城市都设下办事点,把加莱建设成大西洋沿岸最大的贸易中心,那时候伯爵还能限制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