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准备?”阿方斯眉头一挑。
“早有准备!”法尔克纳咬咬牙、郑重的点了点头。
“那我就放心了。”阿方斯露出满意的笑容:“接下来,丹麦的事,就拜托给茱莉亚小姐了,前面自有我们去冲锋陷阵。”
“是…好的…”法尔克纳抓住机会:“那…那丹麦那边,我们?”
“丹麦那边的一切,恐怕要年后才能确定下来啊…”阿方斯背着手,慢悠悠的往宴会厅走:
“您就告诉茱莉亚小姐,丹麦海峡还有两个月就冰封了,我们也改变不了什么;
还是等她那边确定下来,我们再开个会,确定一下、共济会在北方享有多少特权;
茱莉亚小姐是自己人,有我们一口吃的,自然也不会饿到茱莉亚小姐,请她放心就是…”
“…”望着悠哉悠哉进了宴会厅的阿方斯,法尔克纳愣在那里…
深夜。
安在床上辗转反侧,还在闭目凝神的阿方斯忍不住笑出声来:“想什么呢?还不睡?”
“你怎么…突然想到动用拜塞里昂这张牌?”安转过身来,望着阿方斯的脸庞:“你一直跟我说,这是我们最后一张底牌,不要轻易打出来…”
“我现在不是在打掉这张牌,而是要加强一下这张牌。”阿方斯揶揄道:
“你看里昂,给他弄了几千个爱尔兰人,帮他开了一大片田地、又杀了那么多贵族;
可到现在,还是大猫小猫三两只,还让苏珊娜夫人觉得、他在那边快饿死了…”
“你就只是让他种田,他还能像你一样、一夜暴富啊?”安听得直翻白眼。
“所以嘛,我得帮他再做做生意,让荷兰人去奥斯坦德做投资,给他缴税。”阿方斯回道。
“缴税…这群荷兰人,怕是去搬空奥斯坦德的金银的吧?”安翻了翻白眼。
“我的计划是这样的,我先打折买入、荷兰人手里的西班牙债权;
里昂再从我手中借走这些债权,交给西班牙本土、当做上缴的赋税。”
阿方斯小声道:“有那么一部分荷兰人、会坚持拿现金,我就给他们承兑券;
还有一部分荷兰人,他们会要奥斯坦德的土地或者商铺,那么…他们必须投资更多的钱、来盘活这些生意;
他们需要装潢商店、疏通人际关系、雇佣商店的学徒,还要运输商品、租赁仓库,甚至是在那边生活一段时间;
这会是一笔不小的投入,他们会给奥斯坦德带来一阵短暂的繁荣;正好,那些爱尔兰人现在一无所有、他们什么都要买;
里昂正好给他们发薪水,让他们跟荷兰人购买各种商品,而我…则负责鼓励这些商人,大胆的扩张、继续投资奥斯坦德。”
“然后?”安露出古怪的神色。
“一边让荷兰人赚钱,一边不停的吸引更多的投资。”阿方斯嘿嘿一笑:“只要流入的资金、大于流出的资金…就没有任何问题!”
“那要是…流出的资金,开始大于流入的资金呢?你又打算怎么办?”安忍不住又问道。
“很简单,对荷兰流入的商品加重税,鼓励荷兰人在西属尼德兰开设工厂、生产商品。”
阿方斯坏笑起来:“这又是一个巨大的投资,等到工厂开始赚钱了,还可以对工厂收税;
再说了,再过几年,等我们的承兑券进一步流通,他们就不需要流出金银、只需要流出承兑券就行;
虽说…这是我的钱,但我借的起,他可以跟我借钱去抵债,把荷兰人留住,让他们继续输入大量的商品、把西属尼德兰建设起来。”
安翻了翻白眼,却还是点了点头:“看来你都盘算好了,这倒不是什么大问题,别是要跟荷兰人打起来就行…”
“放心,比起约翰德维特,茱莉亚跟我们开战的概率还大一点,毕竟…她还想要点军费。”
阿方斯摇了摇头:“就议会派那群废物,三个月也吵不出一个章程来。”
“所以…你才要用这些债权,吸引他们去投资你的生意,把他们绑在你的战车上?”安捂嘴偷笑起来。
“那是当然,在我们打不赢他们之前,不能急着抢走所有人的钱,还得给他们一些赚钱的机会,我们只是…重新制定规则。”阿方斯咧嘴一笑!
“那…你跟路易斯先生,是怎么谈妥的?”安眨了眨眼睛:“我骗到手的钱、要还么?”
“当然不用。”阿方斯摇了摇头:“我跟他说,他给我一些好处,我就不会过问你跟他们的过往;
我既然不过问了,那自然就是不知道、也不会偏帮任何人,难不成、他还敢找你要钱?”
“那倒不是…不过、安德里斯先生很担忧。”安撇撇嘴道:
“今天晚上,他不停的吹捧亚索,说他是世界上最优秀的铸炮大师;
他还说,假以时日,亚索铸造的火炮,一定能卖遍全世界,抢走所有的火炮生意!”
“就吹捧亚索一个?”阿方斯揶揄道,安德里斯这是、多想看着图里普家族破产?
“那可不止,他还吹嘘你大哥,说他很有投资头脑,别人都是投资生意,只有你大哥,选择了投资你这个弟弟。”
安眨了眨眼睛:“阿尔芒爵士特别得意,滔滔不绝的给他讲故事,说你们从小就是好兄弟、你一直都很尊重他;
然后…汀娜就跑过去拆台,说他把你、把她赶到加莱,还说他不要脸,根本不应该来加莱这儿丢人现眼…”
“然后?”阿方斯一脸古怪:“我回宴会厅的时候,似乎没看出什么大问题?”
“当然没有大问题,安德森过来了,送了汀娜一个英国宫廷的首饰,她才闭的嘴。”
安翻了翻白眼:“不过…她这个大嘴巴一说,你大哥还是觉得很没有面子,再也不跟安德里斯先生说话了…”
“虽然不尽人意,但问题不大…”阿方斯闭上眼睛:“安德里斯今天留在府邸过夜,明天…就请他跟我、还有尼尔、一起吃早餐好了。”
“这事你别告诉我,我明天起不来。”安拉起被子,往自己头上一蒙:“雷安娜这几天放假,我要好好的睡几天懒觉!”
“…”
隔天上午,府邸的餐厅里。
阿方斯跟尼尔一边吃着早餐、一边小声的聊着天,正说着,安德里斯就在仆人的带领下,来到了餐厅!
“早上好!安德里斯先生。”阿方斯放下餐具,尼尔也连忙跟着放下餐具,甚至起身向安德里斯示意、让他来这边坐下。
“早上好,阿方斯先生。”安德里斯自然快步走了过来,跟阿方斯握了握手:“多谢您的款待,您的府邸、住的非常舒适!”
“就怕招待不周啊!”阿方斯笑着示意他坐下来,自己端起酒瓶、给安德里斯倒了半杯利口酒,缓缓的推到他的面前:
“昨天晚上,安还问我,为什么要接受路易斯先生的歉意?我们并不缺这么一个朋友。”
这也正是安德里斯想说的!
阿方斯又不缺朋友,为什么要选择原谅图里普家族?为什么要跟他们做朋友?
图里普家族能给阿方斯的、比克家族也能给!比克家族给不了的,也会有德海尔家族、马塞利斯家族来给…
“那您…是怎么回答的?”安德里斯忍不住问道。
“我跟她说,无论是谁,只要是第一次犯错,我是一定会原谅他的。”阿方斯深深的望了安德里斯一眼:“您觉得呢?”
“您…您…您说得对!”安德里斯嘴角一抽:如果阿方斯是错的,那么…阿方斯应不应该原谅他?
“昨天晚上,路易斯先生还说,为了表现他们的诚意,他们决定、跟水手工会合作,跟霍根霍科先生合作。”
阿方斯的话,让安德里斯脸色又是一变:“我知道,霍根霍科先生、还有乔安?布劳先生,对您有一些成见…”
“不…呃…这…”安德里斯实在是进退两难,让他向霍根霍科低头、他做不到;让他继续跟阿方斯梗脖子、他更加做不到…
“这没什么,您不用担心。”阿方斯摆摆手:“霍根霍科先生太较真了,这是对投资者的负责任,是一件好事;
但作为朋友来说,太过于较真、有时候…就像汀娜那样,一点颜面都不给我大哥留,让大家的脸面也不好看…”
“咳咳…”安德里斯尬笑着不敢接话。
“不过,这不要紧。”阿方斯继续说道:“恩斯特先生是个和善的人,杰拉德先生跟他很聊的来,您见过恩斯特先生吗?”
“见过!当然见过!非常风趣!”安德里斯松了一口气:“我们跟恩斯特先生聊的很好!”
“那就好了嘛!”阿方斯举起酒杯:“恩斯特先生也是议会派的议员,他现在正在为格罗宁根的发展争取更多的预算…”
“我们完全可以帮上忙!完全可以!”安德里斯忙不迭的点头。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帮恩斯特先生,提高一下党内的地位?”阿方斯眯着眼睛,似笑非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