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很不错，就是…”杰拉德撇撇嘴：“您忘了双狮号。”
双狮号！那艘倒霉的、被一轮齐射就怼进海里的三级战列舰！
这艘战列舰虽然只有48门火炮，可最大的有32磅炮，剩下的还有24磅炮跟18磅炮，最小的四门火炮都是12磅，算得上是重火力的典型！
如果按雅各布的说法，只管往船上堆重炮，只在足够远的地方打对方，那么，双狮号就不会被一轮齐射击沉…
而现实就是，双狮号确实在800米外就减速、打算用重火力打击共济会舰队的船；可他没想到、人家不停船…
同样的道理，他们可以造重型战列舰、造大口径火炮，武装一批膀大腰圆、看着就不好惹的“长枪骑士”；
可人家航速快啊！厄斯塔什级护卫舰能跑出7节的均速，www.youxs.org，这个时间里，他们的火炮甚至来不及装填、瞄准…
到头来，不还是让人家飞龙骑脸、堵在自己脸上开炮？
“这就是战列线的意义！”谁知，雅各布依旧找到反驳的借口：
“我们需要更多的战列舰，用战列线来抵御敌人，我们排成一排，当敌人冲锋时，我们就开炮！
我们的船可以承受敌人几炮甚至十几炮，而敌人呢？只要一炮，他们就该去见海洋女神了！”
“说说看吧，您提出的…应该是七省级战列舰吧？我之前听德?勒伊特将军说过，这是一艘132荷尺（约46米）的大家伙。”
约翰德维特显得很感兴趣：“它可以配置80门火炮，对吗？那么…它的造价是多少？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建造出来？”
“呃…”雅各布望了旁边的安德里斯一眼，这才支支吾吾回道：“不算火炮的话…28万荷盾，工期大概四个月…”
“28万荷盾！你们不如去抢！”果不其然，安德里斯一下子就火了！
要知道，他们造一艘28门火炮的护卫舰，满配才只要5万荷盾，扣除火炮、船帆等，www.youxs.org，比一艘福禄特商船贵不了多少；
而这款“七省级战列舰”，上来就要28万的造船费用，是护卫舰的8倍成本；这工时是8倍，材料也能用掉8倍？
“这是合理的！完全合理的报价！”雅各布立刻辩驳起来：
“我们需要用最好的木材、用最好的辅料，用最好的工匠去建造它！
想一想！安德里斯先生，法国人的厄斯塔什级护卫舰，一条护卫舰就要10万荷盾；
而我们的七省级战列舰，这可是荷兰最大的战列舰，我觉得…28万荷盾是合理的！”
“这个价格令人难以置信！雅各布先生。”谁知，安德里斯还没反驳，约翰德维特就先坐不住了！
这款“七省级战列舰”确实比以往的荷兰战列舰都要大，可是…它的前辈、恩德拉赫特级战列舰，仅仅只需要15万荷盾的造价；
体型仅仅增加了1\/3，造价却近乎翻倍！即便工钱、原材料价格上涨，这依旧很难让人相信，这里头没有猫腻…
“我算是看出来了。”安德里斯也冷笑起来：“您是看到厄斯塔什级护卫舰的超高标价，觉得我们像法兰西的路易十四一样傻？”
“…”雅各布的脸色顿时一僵！
不得不说，他确实动了一点歪心思。
试想一下，一艘比斯库纳商船、仅仅改造了1\/3的功能，并对船壳、甲板进行加固，报价就可以翻三倍…
那么…他为什么不能…随口就喊一个高价？
没错，这价格听起来有点黑，但是…雅各布可以摸着良心说，他肯定没有阿方斯黑！
如果、现在的“七省级战列舰”的设计还不能让约翰德维特满意，他愿意再花点钱，从加莱抄袭一个船型，尽可能把“七省级”修得像“王冠号”。
但…钱是一定要赚的！
他一直找不到理由给军舰涨价，难得阿方斯把军舰报价拉高了几倍，他要是不抓住机会，就是跟自己的钱包过不去！
“阿方斯先生是第一次建造军舰，根本没人愿意跟他采购，他就只能坑法兰西海军。”
安德里斯冷笑起来：“他报出那样的高价，中间就要给出多少回扣跟礼物？
您学着阿方斯先生这一套，我倒是想知道，您是要给谁回扣？奥兰治家族的茱莉亚小姐？”
“嗯？”一听到茱莉亚，约翰德维特的脸色就变了！
“您不要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而且…我们是一分钱一分货，不存在什么回扣的事！”
一见约翰德维特变了脸色，雅各布也急了！
约翰德维特对奥兰治家族极端忌惮，时刻限制着他们的军事实力，就连双狮号被摧毁，约翰德维特也没给科内利斯将军补上…
现在，安德里斯竟然背刺他，说他是故意哄抬高价、坑政府的军费给奥兰治家族回扣？这让约翰德维特怎么想？
然而，他急匆匆的辩解，却引来约翰德维特更大的忌惮！
一个军火商，接到一个价值几十万荷盾的造船订单，却一分钱回扣都没给出去，这话说出来…有人信？
就算真有这么一回事，那些采购员、海军部的官僚们，就不会吃拿卡要？就不会借机勒索？雅各布也是一毛不拔？
对约翰德维特来说，给回扣并不可怕，送礼也不可怕，人情往来、乃是人之常情；
但…雅各布支持奥兰治家族，这是毋庸置疑的一件事，而他赚到的钱、会拿一部分捐给奥兰治家族，也是毋庸置疑的事。
既然如此，那么…把如此庞大的订单交给雅各布，就似乎不太理智了…
没错，他想保住丹麦海峡，他想跟阿方斯掰掰手腕、他还想给英国人一点颜色看看…但是，他绝不会给奥兰治家族死灰复燃的机会！
攘外必先安内，更别说…阿方斯只是要钱，而奥兰治家族是要他的命！
“大议长先生…”见约翰德维特的眼神越来越不善，雅各布就更紧张了。
“这个价格太高了，我们恐怕得认真考虑一下，在必要时刻…还是选择恩德拉赫特级。”
约翰德维特摇了摇头：“眼下，还是先讨论丹麦海峡的事情吧；安德里斯先生，我已经说了我的想法，也说说您的吧。”
“这…呃…大议长先生…”见约翰德维特不留余地的切开话题，雅各布就更担忧了：“我…我们跟茱莉亚小姐没有合作…也没有跟共济会合作…”
“这不重要了，雅各布先生。”安德里斯也巴不得搅和了这件事，迅速的转移话题：
“我考虑了一下，我们应该先以国家的名义，介入丹麦与瑞典的战争，在第一时间调停；
其次，我们应该把北方护航舰队集结到吕根或者吕贝克，做好在波罗的海参战的准备；
其三，我们应该抓紧联系斯德哥尔摩，帮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联络巴黎，请巴黎参与调停…”
这听起来有点东西，还尽可能不花钱；然而，在约翰德维特看来，这几个建议没什么卵用。
荷兰可以参与调停吗？可以，给丹麦的弗雷德里克三世写一封诚恳的调停书，然后等回信就行；
而问题就在这儿：要是…弗雷德里克三世不回信呢？荷兰人就只能干瞪眼…
至于在吕根或者吕贝克集结荷兰的北方护航舰队，这也仅仅是纸面震慑；
他们既不敢冲进丹麦海峡，又不敢跟瑞典人协同作战，就是个吃瓜观众罢了…
至于帮助斯德哥尔摩、给巴黎派遣特使、请路易十四出面调停，这确实有效果…可惜，太远了！
从阿姆斯特丹送信去斯德哥尔摩，就需要十天半个月，还得花三五天时间、让斯德哥尔摩商量出特使的人选；
等他们的特使选好了，从斯德哥尔摩到巴黎，就算走陆路，那也要半个月时间；要是乘船…一个月打底…
这一来一回，5、60天就过去了，等瑞典特使抵达巴黎，丹麦海峡都快冻住了；要么斯德哥尔摩已经被打下来、要么法国人已经撤了。
就这…还有调停的意义？就算调停成功了，又能改变什么？
“我们需要一些见效更快、且保证有效的办法才行。”幸亏旁边还有小伊莱亚斯，他倒是很客观的提出务实的建议：
“我们得派人去求见弗雷德里克陛下，无论如何要保障我们的航行自由、贸易自由；
我们还得派人、去加莱拜访阿方斯先生，强调我们在北方的影响力跟价值，确保他尊重我们；
最后，我们必须派人去斯德哥尔摩，确保他们能坚持住，能守住自己的国都！”
“还要派谁去加莱？杰拉德已经去过一次了，阿方斯先生根本不在乎我们。”
安德里斯冷着脸回道：“在他看来，这是他的庞大计划，我们可以分个三瓜两枣，却不能质疑他的决策。”
“…”
眼看着大家都无言以对，约翰德维特不得不咳嗽了一声：“我打算…亲自走一趟。”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