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事？”安德森眼睛再度微微一眯。
“那个…”埃莉诺微微低下头：“晚上的时候…您说…考察…”
“你今天晚上的表现，我非常不满意。”安德森摇了摇头：“不过，这个礼拜的沙龙晚会结束了，你有五天的时间好好提高自己；
如果五天后，你还跟今天这样、一无是处的话，我一定会把你赶走，我发誓！”
“我…我一定…一定会努力的！”埃莉诺都快哭出来了：“您…别赶我走…”
“成绩是做出来的，不是吹出来的。”安德森随意的摆摆手：“我这儿不发日薪，你必须干满一周才能拿到薪水。”
“…”埃莉诺低下头，想了想，她才小声回道：“我没有钱学礼仪…”
“这会从你的薪水里扣。”安德森回道：“不过，无论如何，你下个礼拜，还是能拿到2个先令的薪水，不至于把你饿死。”
“…好…”埃莉诺低着头回道。
“还有什么事吗？”安德森再次开口赶人。
“我发誓，我今天…什么也没有拿！”埃莉诺把手里的扇子往桌子上一放：“不管是沙龙晚会的东西，还是客人的东西…”
“知道了。”安德森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您就这么相信我？不检查一下？”埃莉诺眨了眨眼睛。
“…”安德森的眼睛又是一眯！
他这个表情，倒是让埃莉诺眼皮忍不住跳了跳！
然而，没等埃莉诺撒丫子跑路，安德森却换了一种语气：“你说得对，我确实信不过你。”
“那…”埃莉诺眼珠子一转，张开双臂，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把外裙脱了。”安德森却没有起身，反而是好整以暇的往沙发引背上一靠，翘起二郎腿，似笑非笑的看着埃莉诺。
“…”埃莉诺眨了眨眼睛，伸手解开外裙上的一个又一个系结，很快，外裙就从她的身上滑落，掉落在地上。
“继续脱。”安德森指了指她。
埃莉诺眼珠子转了转，毫无抗拒的意思，又伸手解开中裙的那些系结，很快，中裙也化作一个又一个布片，滑落在地板上。
这时，已经露出埃莉诺的双臂，她的手臂看起来很纤瘦，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而且有好几处被打、被掐的淤青、紫印！
一个年纪轻轻的妓女，在剧院到处乱闯、靠卖零食度日的少女，挨打、挨饿恐怕是常态，这也难怪，她拼了命要搭上安德森的关系？
“说说看，你住在哪里？”安德森喝了一口酒，指着埃莉诺问道。
“考文特花园，拉塞尔街的老马格温之家。”埃莉诺报出一个酒馆的名字。
“考文特花园？那可是贝德福德伯爵大人的产业。”安德森眉头一挑：“那边的富人多吗？”
“那是贫民窟的商业街。”埃莉诺耸耸肩：“住在那里的，不是妓女、小偷就是海盗，生意人的客户也就是码头帮工、水手跟鞋匠…”
“那么…租金能收多少？”安德森又问道。
“呃…”埃莉诺一脸懵逼：“安德森先生，我只是一个穷困潦倒的住户，又不是伯爵夫人，我怎么回答您的问题？”
“那么…你一天能赚多少钱？该交多少钱？”安德森再次问道。
“赚12-18便士，住的房间就要3便士，吃饭也要3-5便士…”埃莉诺微微低下头：“还要交3便士…”
听起来真是悲惨，出卖自己的身体、还要强颜欢笑，最后住在贫民窟，辛苦了一天，也才能攒个几便士？
“你的家人呢？”安德森再度问道：“只有你一个当妓女，还是全家都是？”
“…”埃莉诺再度沉默。
“那我换个问题，你还有家人吗？”安德森又问了一句。
“母亲跟妹妹。”埃莉诺低着头回道。
得，三个女人，显然…全家都是同行…
“这么说来，你来到沙龙晚会，就是为了不再回去，为了一个美好的未来？”安德森把空杯子放下，拿起酒瓶，给自己加上半杯酒。
“对！”埃莉诺用力点头：“我一定会很听话的，也会很努力学习、很努力工作，我会尽我所有的报答您！”
“你知道吗？我始终不相信你。”安德森摇了摇头：“这对你来说，是唯一的机会；可对我来说，你却很可能是个间谍。”
“间谍？不不不…我不是！”埃莉诺连忙摇了摇头：“那个…那个公爵夫人，她身边的女人，像是间谍。”
“公爵夫人？”安德森眉头一皱：“你在说谁？”
“就是那个公爵夫人啊！”埃莉诺比划了一下：“今天晚上，跟您聊的很好的那个。”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如此尊贵的女性，怎么会是间谍？”安德森脸色一沉！
“不不不…不是她…我是说…她身边的女人，那个侍女…”埃莉诺小声道：“我看到她…跟一些人交换纸条…”
“跟谁？”安德森的眼睛又是一眯！
“我不认识，不过…我大概记得他们，也许…下次见到他们，我可以给您指出来。”埃莉诺摇了摇头。
“他们？”安德森的眼皮又是一跳：竟然有一大帮人，在自己的沙龙晚会里串联？问题来了，她的背后，是克拉伦敦伯爵，还是约克公爵？
“对，好几个呢！”埃莉诺想了想：“我想起来了，那个…那个斯宾塞伯爵…他好像是一个…”
斯宾塞伯爵！这一下，安德森肯定了：是约克公爵！
据他所知，斯宾塞伯爵多次去拜访克拉伦敦伯爵，也曾多次邀请对方去府邸饮宴；他要跟对方联系，根本没必要在沙龙晚会上面传纸条！
但如果…安妮?海德的侍女，竟然是约克公爵的间谍，那么…自己跟安妮?海德的交流、甚至是一言一行，不也尽在约克公爵的掌握之中？
再想想，斯宾塞伯爵竟然会在自己的沙龙晚会上面，用这种方式、跟约克公爵勾结，这恐怕又意味着另一件事：斯宾塞伯爵，背叛了库珀！
“你确定吗？”安德森再次开口，这个消息太大了，他可不能只听一面之词。
“是个帅气的年轻人，穿得很好看，很绅士，只有他没跟我搭讪…”
埃莉诺一通比划：“应该是他的，我应该没记错，我记得…他跟库珀爵士一起来的…”
跟库珀一起来的年轻人，不是卡文迪许、就是斯宾塞伯爵，不管怎么说，库珀被自己人背刺这件事，是跑不了的…
“我可以…下次沙龙的时候，指出来…”埃莉诺还以为安德森不相信她，又补充了一句。
“很好，千万别指错了。”安德森点点头：“我好像…有点相信你了。”
“我可以更进一步的证明我的清白！”埃莉诺却会错了意，或者说，她听出了弦外之音？
只见她又一次把手按在裙装的系结上，一个接一个的解开，一块块裙装布片从身上滑落，很快，她身上只剩下一个束腰、一件裹胸跟一截短裙。
束腰之下，可以看出，她的腰间被勒的只有一个拳头粗细；而在裹胸的帮助下，即便她骨瘦如柴，也被硬挤出胸前几两肉？
往下看，短裙与小皮鞋之间的小腿，密密麻麻的磕碰淤青，这少女不是经常摔倒、磕碰，恐怕就是经常跪地、或者只有一个伸不直腿的小床…
“我不缺女人，我也很容易就能找到…比你优秀十倍、一百倍的女人。”安德森站起身来，走到埃莉诺面前，俯视着她：
“你太瘦了，身材也不好，皮肤看起来也有瑕疵，还有不少伤疤，让人联想到某些危险的、肮脏的疾病；
不可否认，你还是很用心的，只是，用心是一回事，创造价值，就是另一回事了；告诉我，你将如何创造你的价值？”
“…”埃莉诺顿时愣住：对她来说，身体应该是最值钱的一部分，可安德森这么挑三拣四的，她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拿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我给你干净的、漂亮的裙装，珍贵的首饰，还要用礼仪来包装你，让那些男人围着你转，不是让你来发呆的。”
安德森的态度变得严厉起来：“你应该利用上这些东西，让男人把他的一切秘密都分享给你，至少，也应该把他的一切情况，都分享给你！”
那就是…让自己当间谍了？
埃莉诺踟蹰了一下：“如果…男人没有得到女人的身体，他怎么可能…付出什么？”
“把你那该死的想法丢掉！”安德森对着埃莉诺一指：
“你不再是妓女，你现在是交际花！你要做的，就是让男人爱而不得，把他能拿出来的东西都献给你，以获得你的青睐！”
“什么都不付出，就能得到男人的一切？”埃莉诺更是懵逼，这辈子，她都没想过这种美事！
“从此时此刻起，你所遇见的男人，都更青睐你的灵魂，而不是肉体。”
安德森注视着她：“锻造一个迷人的灵魂，就是你接下来要做的。”
“那么…您能教教我，如何…锻造一个迷人的灵魂嘛？”埃莉诺大胆的伸出双手，搂住安德森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