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马蒂亚斯依旧心有戚戚，他可不想…再次被扣留…
“当然了，现在…对于哥德堡、甚至是整个丹麦来说，生丁承兑券还有些陌生。”
列日倒是没想到，他的真实想法，只以为他是跟拉达斯不熟：
“因此，我们才迫切需要您的帮助，我们希望…您能以您的影响力，尽快的…让人民接受这些承兑券。”
“…”
“您有什么要求，或者什么建议，都可以说出来，只要是有益于我们推行它。”列日再度扬了扬手中的承兑券：
“我现在身负重任，我必须让人民接受它，让您这种的商人、可以从人民手中赚到钱，您可得帮帮我才行…”
这句话出来，马蒂亚斯算是没退路了…
商人要做进出口贸易，就必须有生丁承兑券；可要得到承兑券，要么是支出手续费、从银行中换取，要么…就是从消费者手中赚入；
从这个角度看，让消费者手中持有承兑券，确实降低了商人兑换承兑券的成本；可…消费者手中的承兑券，又是哪来的？
很显然…共济会舰队！
别人持有承兑券，需要真金白银去兑换；而共济会舰队的承兑券，都是阿方斯印刷出来的，近乎没有成本…
这时候，答案呼之欲出：阿方斯希望、马蒂亚斯出面担保承兑券的价值，让哥德堡的民众接受承兑券，以便于他花出承兑券！
这跟抢钱有什么区别？马蒂亚斯担保这些承兑券，迫使城内的民众持有它；等阿方斯的人花光了钱、拍拍屁股走了，这些承兑券…算谁的？
问题是...他似乎没有拒绝的余地？
“呃...您说的很有道理，非常...非常有道理...”马蒂亚斯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列日的神色：“那么...您目前，有什么好的办法，让人民接受它、拥有它？”
“我相信您知道，承兑券，本就是来源于瑞典的帕姆思丘奇纸币，瑞典的民众曾经接触过它们。”
列日微微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马蒂亚斯。
“不错，帕姆思丘奇纸币。”马蒂亚斯叹了一口气：
“如果他有阿方斯先生的才华就好了，可惜的是...帕姆思丘奇把事情搞砸了，连斯德哥尔摩银行都因此濒临倒闭...”
“您是说...现在的民众，根本不愿意接受类似的纸币？”列日眉头便是一挑！
“确实如此。”马蒂亚斯点了点头：“瑞典人有在家里储存铜条、以铜条作为货币的习惯；
当初，由于铜的供应量不足、且携带不便，帕姆思丘奇才提出便捷的信用纸币；
可惜的是，人民拿到纸币后，又去银行换取了更多的铜条储备起来，最终...斯德哥尔摩银行被挤兑得拿不出流通货币...”
“你呢？你怎么看？”列日转头看向马特雷，这时候，就得指望这个人、把死的说成活的!
马特雷还能怎么看？这都赶鸭子上架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替列日圆话：
“人民不愿意持有帕姆思丘奇纸币，是因为他太穷了，没人相信他的实力、能够维持纸币的价值；
但德海尔先生、以及阿方斯先生的实力，那是人民有目共睹的，没人会担心兑现的问题；
只要商人愿意收、只要银行愿意换，人民自然会慢慢接受承兑券...”
“您怎么看？”列日又转头看向马蒂亚斯。
“理论上，没有任何问题。”马蒂亚斯战战兢兢回道：
“可民众拿到承兑券，是必然要购买商品的；必须有足够多的商品，还得是他们迫切需要的商品才行；
可眼下，您拿出承兑券，应该是要购买商品的吧？如果投放的承兑券还把商品买走了，民众得到承兑券也没用，就不想拥有它…”
这一点，倒也是事实。
列日要把承兑券花出去，就得买东西；而民众拿到承兑券，也要花出去，还是得买东西；
这就意味着…投放一批纸面资产，就要换走两批物资，而哥德堡本就物资紧缺…
“那如果…我们能拿出可供购买的商品呢？”列日露出神秘的笑容！
“呃…”这一次，轮到马蒂亚斯懵逼了！
“我们手头有大麦，您的手头有黑麦，这一些…都是民众迫切需要的商品。”
列日盯着马蒂亚斯的眼睛：“而我们…有您需要的东西…通行证！”
通行证！
这还真是把马蒂亚斯拿捏得明明白白！
共济会舰队先把哥德堡的商道堵死，再拿出一部分通行证，给他们继续贸易的机会！
而这份通行证，就要他们拿出自己手中的谷物储备来交换；
而他们得到通行证后，还会去其他地方运回更多的谷物，进一步解决这里的粮食危机！
马蒂亚斯能拒绝吗？不能。
如果他拒绝，共济会舰队充其量就是没能把承兑券花出去，可他…就算是把阿方斯得罪了，后果将不堪设想！
反之，他如果接受这个条件，他就能得到通行证，他可以离开哥德堡，也可以去外面运输紧俏商品回来，狠狠赚上一笔！
“我…我们…可以试试…”想了想，马蒂亚斯还是决定合作！
“那就对了！马蒂亚斯先生！我就知道…我们的友谊值得信赖！”列日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我们晚上会在城堡举行一个宴会，您也来吧，到时候…我们可以详细的谈一谈…”
“好…好的！”
“头儿，是不是…阿方斯先生教了你什么？”回内堡的路上，埃夫里森突然开口：“你也教教我呗？你看…我要是以后、也留在丹麦…”
“跟在阿方斯先生身边，本事根本学不完。”列日瞟了他一眼：“连尼尔都能把你耍的团团转，你留在丹麦当土皇帝、有意思？”
“话不能这么说…”埃夫里森摇了摇头：“我一无所有的离开这儿，现在衣锦还乡了，不当个领主、回老家炫耀炫耀，总觉得差点什么。”
“炫耀完呢？”列日一脸古怪。
“我当然还是跟着阿方斯先生干，只要共济会还在，只要阿方斯先生的承兑券还在，我们就有花不完的钱，不是吗？”埃夫里森嘿嘿一笑。
“你这次的脑筋…倒是转的很快。”列日也同样嘿嘿一笑：“你说得没错，阿方斯先生要做的、就是让我们有花不完的钱。”
“可是…这恐怕没那么简单。”埃夫里森皱了皱眉头：
“现在咱们有谷物，那些民众还会拿出东西来、跟咱们换钱买吃的；
要是过段时间，这谷物够吃了、或者他们没东西可换了，咱们…这承兑券还是花不出去…”
“你知道…我们在非洲的时候，跟费尔岛有什么不同吗？”列日反问道。
“…我根本没去非洲，我哪知道？”埃夫里森听得直翻白眼。
“我们在非洲的圣安唐岛那边，物资太少了，水手发到钱、根本买不了什么东西，所以他们就疯狂的买，谁也不愿意存钱；
可到了费尔岛，物资多、服务多，水手们有很多可买的东西，却因为钱不够，只能积攒起来、精打细算的花。”
列日眨了眨眼睛：“所以…圣安唐岛越是这也缺那也缺，就越是有人要买东西，生怕买不到；费尔岛什么都有，人却越是精打细算；
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多的增加商品，让水手的钱不够花、民众的钱也不够花，他们就不会疯狂的买东西…”
“问题来了，我们现在根本没东西，又怎么尽可能多的增加商品？”
埃夫里森双手一摊：“就算你让荷兰人去采购商品，民众也只会购买食物…”
“这就是我从阿方斯先生那儿学到的，我们拿不出商品，我们就卖特权。”列日坏笑起来。
“特权？”埃夫里森愣了一下：“你是说…卖通行证？”
“不不不…一切的特权。”列日摆了摆手指：“有我们在，整个哥德堡都得围着我们转，我们说能做的事情，别人才能做；
那么…我们就可以把别人不敢做的事情，作为一种特权出售；人们会为特权付钱，而我们…什么也没有付出。”
“比如呢？”埃夫里森皱起眉头问道。
“马特雷说，周边的乡镇有谷物，但他们现在不敢入城，而那些小贩，他们又不能出城。”
列日坏笑起来：“我们就可以先卖出城的通行证，哪怕对方是用来逃离哥德堡，我们…也要先赚一笔！”
“该死！”埃夫里森一巴掌拍在大腿上：“我早点想到就好了，现在我们都要走了，卖不了几天时间，赚不到大钱…”
“不要紧，我们卖给总督大人。”列日咧嘴一笑：“我们可以想一想，都有什么样的特权可以打包卖出去，让总督付钱给我们。”
“呃…卖特权…给总督？”埃夫里森把眼睛瞪的老大：“这儿…不是已经交给他们了？”
“不不不，我们是把它交给丹麦人管理，可他们彻底击败瑞典人了吗？没有，所以…哥德堡还在我们的保护之中。”
列日露出奸诈的笑容：“只要还接受我们的保护，就得交保护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