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威廉依旧有些拿捏不住,阿方斯之前跟他说,要置身事外;怎么现在,又让自己去当搅屎棍呢?
“别担心,我不是让你卷进新的斗争,而是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与费马爵士成为更亲密的伙伴。”
阿方斯笑道:“费马爵士需要融入巴黎,你也一样,如果你们互相帮助,那么…”
“他拉我一把,我拉他一把?”小威廉似乎明白了一点。
“是的,费马爵士跟维勒努瓦公爵不一样,他在巴黎毫无根基,但地位太高,没人可以巴结依附,陛下也不允许他巴结依附谁。”阿方斯笑道:
“但他要立足,自然需要党羽,你现在有那么一点存在感,但不多,陛下会很乐见其成,甚至等着看你们羽翼渐丰,给公爵大人来个反戈一击…”
“呃…我明白了…”小威廉这才明白阿方斯的意思:
维勒努瓦公爵之前手段太高,一次就把路易十四信任的那群人一网打尽了,现在路易十四谁也信不过;可信不过也得用,那么,路易十四当然要用制衡了!
可如何制衡?显然就是打压分化;这时候费马自立山头、小威廉依附过去,可不就是路易十四需要的分化?
到时候,他与费马的组合,没准还会得到路易十四的鼓励,轻而易举的在巴黎、在宫廷站稳脚跟!
“放心吧,公爵大人也会理解我们的。”阿方斯笑着拍拍小威廉的肩膀,现在,他就只等着,去非洲的弗朗索瓦他们,给他一个惊喜了…
海上的航行枯燥无味,每个上船的水手,总是要面对无边无际的黑蓝色的蓝天大海,最终逐渐迷茫颓废…
“来一杯朗姆酒,无忧也无愁!”
“醒醒吧兄弟,我们今天喝的是药水。”
“还是叫加莱可可吧,至少心情不那么郁闷。”
“什么时候才是星期五呢?我想念烈酒了,我们明明有很多。”
“巧了,明天就是。”
“哈!那太棒了,干了这杯加莱可可,让太阳早点下山吧!”
水手们卖力的转动着风帆,弗朗索瓦一边喝着加莱可可,一边站在舵盘的旁边,背靠着主桅杆,对正驾驶着舵盘的尼尔问道:“咱们走多远了?”
“每天早上走八节,中午走六节,入夜走四节,咱们走了八天了。”此时的尼尔,也没有精明干练的模样了:
头发乱糟糟的,全靠帽子盖着,要不然头发都被风薅秃了;
衣服扣子也是乱七八糟的扣着,在这么抖个不停的地方,能把扣子扣上就不错了;
连皮肤也是又黑又糙的,谁让海上的阳光更烈呢?
弗朗索瓦掐指一算,海上的早晨来的早,这意味他们至少有6个小时走八节;
晚上又来的晚,这又意味着,他们至少有7个小时走六节;剩下的时间里,怎么也能走四节;这一天下来,怎么也能走个120海里。
这八天下来,他们走了快一千海里的路,如果航向正确的话,亚速尔群岛,应该近在咫尺了!
“听!是海鸟的声音!”
“海鸥!上帝啊!是海鸥!“
“傻瓜,那是军舰鸟!”
“不对,是信天翁!”
“军舰鸟!”
“信天翁!”
“闭嘴!我们到了!”弗朗索瓦大声打断这几个蠢货的吵嘴:“瞭望手,马上就位!”
“瞭望手,就位!”列日立刻大声喊道。
“砰!”等瞭望手爬上瞭望吊篮后,弗朗索瓦对半空开了一枪!
海鸟没有受伤,但是受惊了,在半空中巡航、绕飞了两圈,便转头向着西南方向飞去,显然,那是它的家所在的方向!
“满帆,西南方向,跟着鸟走!”不需要弗朗索瓦下令,列日就大声喊了起来:
海鸟能飞到的地方,距离海岛不会超过七十公里,他们只要再走二十公里,就可以看到海岸线了!
“亚速尔群岛终究是葡萄牙人的地盘,咱们走的近了,英国人有没有意见不说,葡萄牙人,总是有意见的…”尼尔开口道。
“小子,你可走运了,今天教你钓鱼!”弗朗索瓦嘿嘿一笑:
“传令:
卡福船,升荷兰国旗;
大帆船,升西班牙国旗;
后方补给船,升黑旗!”
“啊?”对于弗朗索瓦这种操作,尼尔感觉有些懵逼,补给船升黑旗?自己追自己?
很快,十条船就挂着不同的旗帜,扬起风帆向着西南方向大摇大摆的开了过去…
海上,一条只有12门火炮的葡萄牙巡洋舰,正慢吞吞的绕岛航行。
“迪亚哥,咱们这日子什么时候才到头啊?”
“得了吧,你想回国内打仗,还是在这儿兜圈子赶海盗?”
“可恶的西班牙人!”
“抱怨的话毫无意义,早点巡逻完了,咱们就回岛上去,英国人带来很多姑娘,我们今天可以尝尝鲜…”
“嘿嘿…呃…迪亚哥,快,看看前面!”
“什么?”那个被称为迪亚哥的军官,手忙脚乱的举起望远镜,对着远处望了望:“咦?是荷兰商船?打他们!”
“看后面!”旁边的军官好没气道。
“呃…是西班牙人?该死!先打西班牙人!”
“后面!西班牙人后面!”那军官翻了翻白眼。
“哦!该死!该死的海盗!”迪亚哥望了望远处,却有些不确定问道:
“荷兰人是异教徒、西班牙人是敌人,海盗是贼寇,我们先打谁?”
“谁好对付打谁!”旁边的军官撇撇嘴:“咱们看看,谁没有火炮,我们就打谁!”
“不如挑船吧?挑大的打?你看荷兰人的船,肯定全是货物。”迪亚哥提议道。
“要不逼停他们?开炮的话,万一把他们吓跑了,我们可没有多少好处。”
“不如这样,斐迪南,我们冲过去,把那海盗船赶走,借机俘虏那两条荷兰商船?”迪亚哥提议道。
“不错不错,是个好主意!可是…西班牙人怎么办?可不能让他们跑了!”斐迪南回道。
“从大陆过来的西班牙船,肯定没有金银,打沉他们!”迪亚哥扬起拳头道:“我们要立份大功,换一条大船才行。”
“说得好,我们不能让人看扁了…咦…他们好像开的有点快?”斐迪南有些风中凌乱:“真的有点快…这…七节了吧?”
“我看看…”迪亚哥拿起望远镜,望了半天,除了发现对方很快之外,愣是没研究明白,对方到底开了几节…
不过,面子还是要的,迪亚哥清了清嗓子,很是经验之谈道:“这是不可能的,荷兰人的福禄特商船,就只能跑两节!”
“怎么可能嘛?两节?你看你看?那海盗船跑的快吧?他们距离根本没差多少嘛…”斐迪南又比划了一下,试图证明对方跑的很快…
比划了几分钟,斐迪南突然有些懵逼,坚信的转过头来,看向迪亚哥问道:“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忘了…什么?”迪亚哥愣了一下,又想了那么一分钟,这才反应过来:“掉头!该死的!快掉头,俘虏荷兰商船!”
“冲啊!俘虏他们!”斐迪南拔出腰刀,对着远处的卡福船一指,大声喊了起来!
卡福船上,尼尔同样风中凌乱:“葡萄牙人…就这种货色?”
“最优秀的,正在国内跟西班牙人打仗;第二优秀的,在地中海跟奥斯曼帝国打仗;
普通一点的,在新大陆打土著;差一点的,在东印度跟荷兰人抢地盘。”
弗朗索瓦回道:“剩下的,不就是这种垃圾?”
“您这么一说…原来阿方索少尉,还是最优秀的那部分人…”尼尔点点头:“那我突然觉得,这两个傻瓜,完全可以更垃圾一点。”
“什么…阿方索少尉?”弗朗索瓦奇怪问道。
“一个优秀的先生,亚索先生的儿子。”尼尔耸耸肩回道。
“哦…亚索嘴边那个不成才的儿子啊?”弗朗索瓦点点头:“我看亚索也不怎么样。”
“头儿,他们冲过来了,我们要不要撞上去。”列日走过来问道。
“别急,看他们想干嘛?”弗朗索瓦淡定回道。
“停船!停船!马上停船!这里是葡萄牙帝国的神圣海域!你们涉嫌走私,现在马上停船、接受调查!”迪亚哥大声喊道。
“我们有理由认为,你们是走私船!马上停船,接受我们的检查!”斐迪南也对着卡福船大声喊了起来。
“他们在叽叽歪歪什么?”尼尔一脸懵逼。
“我们是好人,先生!”弗朗索瓦用荷兰语对迪亚哥他们喊了一句。
“你们是不是好人,我说了才算!”迪亚哥用荷兰语回道。
“我如果说不算,就算你是好人,你也不算!”斐迪南立刻又补了一句。
“减速,让他们靠上来。”弗朗索瓦摆摆手道:“通知后面的大帆船,围上来,这条船我要了。”
“荷兰人停船了!快!咱们快靠上去!”迪亚哥大声下令道。
“大人,这荷兰人的商船这么大,我们…”一个水手小声道:“打不打的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