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办!”茱莉亚露出精明的目光:“我们要让乌特勒支同盟再次伟大;人民会更富裕,国家的军队会更强大,而同盟城市也会重新壮大起来!”
“咳咳…”尼尔咳嗽了一声:“这只是一个喝醉酒的人的随口胡言,各位大人还要深思熟虑才行。”
“这么说吧,尼尔先生,这是阿方斯的意思吗?他就这个态度?”茱莉亚翻了翻白眼。
“您误会了,茱莉亚小姐。”尼尔摇了摇头:“我说过了,这只是我喝醉了酒,随口胡说,连当真都不行的。”
“你!”茱莉亚对他这种死皮赖脸还真没招!
“那么,除了这些,您还有其他喝醉酒想说的么?”法尔克纳问道。
“似乎皮特?冯?戴姆先生,也有一些参选的兴趣,现在他没有任何党派支持,而且,他的家人刚刚去了加莱…”
尼尔仰头望天:“共和派跟VOC也会大肆抹黑他,让他变得孤立无援…”
“加莱?”茱莉亚露出意味深长的神色。
“万幸的是,皮特先生家资颇为丰厚,他愿意自掏腰包来参选。”尼尔补充了一句。
“很好,那么,我们什么时候见一面?”一听是带资进组的,茱莉亚的态度就变了。
“他就在阿姆斯特丹,正在联系一些老朋友,您什么时候想见他,我跟他说说。”尼尔耸耸肩回道。
“晚上?”茱莉亚眉头一挑。
“那您可得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这是我应得的。”尼尔嘿嘿一笑:“做得难吃一点,给我一个吐槽荷兰菜的机会。”
“…您这个要求,可真是古怪。”茱莉亚露出古怪的神色:“您一直这么说话?还是偶尔?”
“第一次。”尼尔淡定回道。
“尼尔先生喝醉了,这不奇怪。”法尔克纳在旁边补充道,朝茱莉亚打了眼色。
“那么…您回去休息一下,我们稍后准备一个丰盛的午餐招待您?”茱莉亚看向尼尔。
“哦…不,霍根霍科先生已经准备好午餐了,我答应要跟他一起吃午餐的,咱们晚餐见。”尼尔微微一笑,拎起他的行李包,悠哉悠哉的走出房间…
“他的话,可信么?”尼尔前脚出门,茱莉亚随即问道。
“康斯坦丁先生见过他吧?”法尔克纳则看向康斯坦丁。
“仅仅是几面。”康斯坦丁摇摇头:“他是从非洲回来的,但是回到加莱仅仅几天,就离开了。”
“离开了?去了哪里?”茱莉亚问道。
“不知道,我们回国的时候,他还没回。”康斯坦丁回道:“我听到码头的水手们都叫他头儿,他的威望应该很高。”
“这可不是什么正经称呼。”维特旺眉头一皱。
“水手是一个粗俗的群体,他们只认自己的老大跟头儿,要不就是船长。”法尔克纳解释道:“这一点,卡尔大副可以证明。”
“所以…他不是疯疯癫癫,而是装疯卖傻。”茱莉亚点点头:“也就是说,这确实是阿方斯的意思;那么,他为什么又要出主意,又要撇清关系?”
“当初成立乌特勒支同盟,就是为了摆脱君主对我们的剥削,他跟我们撇清关系,有可能是为了把戏做足。”康斯坦丁回道。
“也有可能,他觉得这件事不会成功。”法尔克纳眨了眨眼睛:“就像当初,我们跟他说,他可以支持我们来彰显力量…”
可不是?能白嫖的事,谁愿意背锅?
“…”茱莉亚一阵无语:“那么,这个皮特?”
“一日为叛徒,终生为叛徒。”维特旺冷笑起来:“一条养不熟的白眼狼罢了。”
“晚上见见,如果他真那么有钱,也不是不可以考虑。”法尔克纳嘿嘿一笑。
“他不是阿姆斯特丹人,能竞选荷兰省议长?”维特旺撇撇嘴:“还是让康斯坦丁先生去吧。”
“我可不行,我要是选上了,阿方斯先生那边欠的人情…”康斯坦丁连忙摇头。
“不如您上?维特旺先生。”法尔克纳眼珠子一转:“您在国民大会议担任多年的议员,本就有很深的根基…”
“这个…”维特旺皱了皱眉头:“确定要用这一套方案?”
“我们的方案并不那么成功,至少比起眼下这一套,是大不如的。”法尔克纳回道。
“先见见皮特先生吧,如果他真那么有钱,又舍得花钱,我们可以让他冲锋陷阵。”茱莉亚冷笑起来:“等共和派集中精力收拾他,维特旺先生再上去就好了。”
“好的…”
尼尔出了奥兰治家族的府邸,登上一艘驳船,很快就来到保伦赫克区附近的西教堂。
这里离布劳出版社只隔着一条王子运河,尼尔下了驳船后,很快就见到了霍根霍科,并在他的带领下,来到一个干净的餐厅里。
“介绍一下,这位是加莱的尼尔?班加斯先生。”霍根霍科把尼尔领到餐厅最深处的桌子前:“这位就是乔安?布劳先生。”
“您好!”乔安布劳站起身来,对着尼尔微微点头致意。
“您好,乔安先生。”尼尔同样一礼,又从口袋中掏出一封信:“这是阿方斯先生给您的感谢信,他托我向您致谢,感谢您赠送了一整套的《大地图集》给他。”
“不用客气,只是一份小礼物。”乔安布劳笑着接过信封。
《大地图集》可不能算一份小礼物,这套荷兰制图史的巅峰之作,足足有12册、600张地图跟三千页的文字说明!
可以说,在整个17世纪,都没有比这套《大地图集》更全面、更精细的地图册了。
“听说您即将开始选举。”尼尔又掏出一张银行汇单,放到乔安布劳跟霍根霍科面前:“这五万荷盾,是阿方斯先生的一份心意。”
“五…五万?!!”别说霍根霍科,连乔安布劳都被吓呆了!
五万荷盾是什么概念?简单来说,一套运河边的大房子,八千荷盾;一艘三百吨的福禄特商船,两万荷盾;如果用这笔钱买年金,每年就可以拿到两千荷盾的利息,当一个悠闲的阔佬!
“这就是阿方斯先生的诚意,乔安先生,我们决心做您一生的挚友!”尼尔一脸认真说道。
“非…非常感激!”对方随随便便就拿出他十年都赚不到的钱,乔安布劳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除了这笔费用,我们还带来更重要的利器,尽可能多的为您争取选票。”尼尔笑着说道。
“请讲!”乔安布劳连忙换上认真的神色:“需要我做什么?”
“您首先需要一个口号:让荷兰再次伟大!”尼尔望着乔安布劳的眼睛道。
“让荷兰…再次伟大?”旁边的霍根霍科露出懵逼的神色:“这…能行吗?”
“二位没有发现么?国民大会议的议员、各城市议会,是在乌特勒支同盟时期就确定下来的;
像哈勒姆、海牙这样的大城市,在八十年前还只是一个市镇,以至于,他们的人口如此众多,却被其他小城市的议员给代表了!
这是何等的不公?人民向国家纳税,为国家投票,然后呢?决定他们命运的,却是那些守着小城市过日子的、不上进的议员或者贵族!”
尼尔一脸的痛心疾首:“联省的人民,已经失去属于人民的权利,那些无能的议员、贵族,他们正在把国家带向灭亡!
现在,人民需要您来发起号召,废除现有的、落后的议会、议员,实事求是的重新分配议会跟议员的名额。
那些人口众多、经济发达的市镇应该晋升为城市;那些对国家没什么贡献的小城市应该剔除为市镇甚至是乡镇;把议员的权力还给人民,而不是被世袭罔替!
只有这样,只有把权利还给人民,国家才会实事求是的为人民谋发展、谋福利,国家才会再次伟大!”
“呃…”乔安布劳露出古怪的神色:“这样一来,其他议员,就不会支持我了…”
“决定您能不能成为大议长的,是人民。”尼尔一脸认真道。
“只要您成为大议长,共和派跟奥兰治派,总有一个会选择拥戴您!”霍根霍科也在旁边开口劝说道。
“可是…”乔安布劳露出惆怅的脸色:“如果我选上了,我该如何做到这样?”
“显而易见,您应该先晋升新的城市,设立新的议会跟议员,他们会坚定的支持您。”尼尔眨了眨眼睛:
“只要把需要晋升的城市都晋升上来,拥有足够多的支持者,您再清理那些反对您的议会跟议员,是很简单的事。”
乔安布劳依旧踟蹰不定,因为这风险太大了,得罪那么多人,却没有多少好处…
“您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乔安先生。”霍根霍科再度开口:“您只有胜选,才需要担心这些,如果没有,一切承诺毫无意义。”
“呃…”乔安布劳目瞪口呆。
“约翰德维特先生会在必要时刻找您谈判的,向您允诺很多好处,而您则只要装病,就可以不用付出、却得到一切。”尼尔眨了眨眼睛。
“那就好…”乔安布劳顿时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