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宜的面包?更大的生意?”菲尔听得云里雾外:“这两件事,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么?”
“当然有。”尼尔更加理直气壮:“我们要控制成本,要用更低的成本、做出更好的面包;
再然后,我们要以更低的价格、把面包卖给更多民众,让他们吃上便宜的面包;
等我们开始赚钱了,就把生意盘出去,带着投资人一起赚钱;怎么样,这个想法不错吧?”
谁知,菲尔点点头,又摇摇头:“把面包卖的便宜些,我能理解;做生意赚钱,我也能理解;
但是…在生意赚钱后,为什么要把生意卖出去、带着投资人一起赚钱?”
“因为我们是好人啊!”尼尔一巴掌重重的拍在菲尔的肩膀上:
“我们非常的善良,不但要让人民吃上便宜的面包,还要跟别人分享赚钱的快乐,不行吗?”
“…”菲尔龇牙咧嘴的看着他,最终、无奈的点了点头:“行。”
“那就对嘛!去吧,从明天开始,动用你的关系跟资源,帮我们买下更多的面包工坊,我们开始做生意。”
尼尔满意的点了点头:“投资人也要找,等我们的生意赚钱了,就可以卖给他们了。”
“等等?”菲尔打断他的话:“买下更多的面包工坊?面包生意很赚钱,谁会卖出自己的工坊?”
“拜托,你可是菲尔帮的老大,你连几个面包工坊都说服不了吗?”尼尔摇了摇头:
“我们可是要让人民吃上便宜面包的,如果他们不肯帮忙,就是想饿死人民;
那么…人民就会很生气,砸他们的窗台玻璃,往店里面丢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也不奇怪,对吧?”
“…”
“反正,我对你很有信心,你一定会想到办法,让他们心悦诚服的、跟我们合作的。”
尼尔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件事就完全交给你了,因为我是体面人,不能做不体面的事,你能理解吧?”
“?!!”
隔天上午,加莱。
约尔早早起床、迎来元气满满的一天。
天才蒙蒙亮的时候,她就被院子里比试剑术的声音吵醒了;
发现是巴迪斯跟拉蒙、拜塞里昂三人在练剑,她就换了裙装、自来熟的出去看热闹;
诚然,她不懂法语,但这不妨碍她用荷兰语进行搭讪、千方百计的想要套近乎;
结果可想而知,这三个人对她都是爱搭不理的,让她碰了一鼻子灰、还弄不到半点情报;
当然,这没有让她气馁,而是吃了早餐,继续在府邸里闲逛。
这一次,她终于等来了愿意跟她搭讪的人:老马丁!
作为一个混吃等死的老混混,老马丁每天只干三件事:拍马屁、喝酒,然后就是打牌;
当然了,自从回到城里后,他也开始出门交际,偶尔去拜访一下卡洛斯、认识一下他那边的姑娘们…
可惜的是,由于囊中羞涩、老马丁也没办法经常去那种销金窟花天酒地,只能把主意打在别人头上;
要么是勾搭府邸的小女仆、花点小钱占占便宜,要么就是在附近的街区闲逛、认识一些俏寡妇…
因此,当约尔获释、可以在府邸自由行动后,老马丁就像闻到腥味的猫、屁颠屁颠的粘了上来;
面对这个老色鬼,约尔自然不会急着揍他一顿,而是一边欲拒还迎、一边打探各种消息…
“宝贝儿,要我说,你就不要回伦敦了,那个小年轻不值得你为他付出这么多…”
老马丁拉着约尔的手,色眯眯的摸个不停,用法语、荷兰语混合着说话:
“你也看到了,这儿应有尽有;只要你跟我好,你就可以一直住在这儿,吃香的喝辣的,多好呀?”
“可是…安德森先生想占我的便宜,您能保护我吗?”约尔眨巴着眼睛,用荷兰语可怜巴巴问道。
“当然!那是当然!”老马丁立刻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情急之下,他又说起了法语:
“安德森又算得了什么?要是敢动我的女人,保准饶不了他!”
“咳咳…”一个严厉的咳嗽声,在不远处突然响起!
“呃…”老马丁回头一看,竟然是阿尔弗雷德,顿时尬笑起来:“咳…咳咳、误会,都是误会…”
“夫人请您过去,她在二楼的客厅等您。”阿尔弗雷德却是面无表情、淡定的回了一句。
“呃…我?”老马丁听他说法语,脸色顿时更加尴尬,小心的指了指面前的约尔:“应该是叫她吧?”
“是您,马丁先生。”阿尔弗雷德淡定的往身后一指:“夫人正在等您,请您现在过去。”
“那个…那…”
老马丁手掌都忍不住抖了起来,他敢肯定、安把自己叫过去,一定是想教训自己一顿!
可不去?说不定连生活费都会被扣掉!
无奈之下,他只能松开拉着约尔的手,硬着头皮、一步一步朝楼梯的方向走去…
“约尔小姐。”等老马丁进了大宅,阿尔弗雷德这才换上英语、严厉的警告了她一句:
“请注意一下您的言辞跟行为,不要让大家难做。”
“您肯定误会了,我才是被占便宜的那个啊!”
约尔又换上一脸无辜的表情:“我只是一个可怜的弱女子,无法反抗马丁先生的非礼…”
阿尔弗雷德盯着她的眼睛,良久、才丢下一句:“那就离他远一点,最好是…呆在自己的房间里。”
想让自己呆在房间里?做梦!
约尔恨不得赶紧闯个小祸、喜提小黑屋体验权呢,怎么可能回屋里呆着?
当然了,她现在也不能得罪阿尔弗雷德,免得有人在自己的食物里撒尿或者吐口水…
于是,她眨巴着眼睛,萌萌的点了点头:“非常感谢您的建议,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
这一下,阿尔弗雷德反而不好再说重话,只能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就此转身离来…
阿尔弗雷德走了,老马丁也走了,那接下来,约尔又该怎么办呢?
问题不大。
她继续在楼梯口附近不停的绕着圈子,仅仅十几分钟、又一个目标就此出现:阿尔芒!
她知道,这个肥头大耳、白白胖胖的年轻人就是阿方斯的哥哥,也是这儿少有的、阿尔弗雷德也不好管的人;
更妙的是,这个年轻贵族也是色狼一个,偏偏有个悍妇般的妻子,是最适合拿捏的对象!
因此,在看到阿尔芒的那一刻,约尔就来了个老土却绝对有效的操作——假摔:
“哎呀…”
“嗯?”刚走下楼梯的阿尔芒,看着几步外突然摔倒的漂亮女性,当然不会熟视无睹:
“您没事吧?这位小姐?”
“哎呀…抱歉…”约尔换上荷兰语:“我好像站不起来了,您能扶我一下么?”
“哦!当然!”身为一个有高尚修养的绅士,阿尔芒怎么能拒绝一个美人儿的求助呢?
因此,他很是热情的走过来,一手搭腰、一手扶手,将约尔从地上扶起、又换上荷兰语问道:
“您没受伤吧?能站稳吗?”
“好像…好像不太行,我的腿…有点麻…”
约尔紧紧握住阿尔芒的手,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您能扶我、找个地方坐下么?”
“当然!”贵族的修养,也不许阿尔芒丢下这位美丽的小姐不是?阿尔芒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不过,为了避免他的妻子误会,阿尔芒自然得稍微观察一下,最后往一个隐蔽角落的花坛处一指:
“我们去那里吧,那边的花坛边沿比较干净。”
“好的,麻烦您了…”约尔继续眨巴着眼睛,将身子微微靠入他的怀中:“您是个好人!”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阿尔芒笑得嘴角都快裂开了,半是搀扶、半是拥抱着约尔、朝花坛方向走去;
这时,他才后知后觉问道:“很高兴认识您,我是阿尔芒?德?莫勒,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您?”
“哦!您好!您就是阿尔芒先生?”约尔继续眨巴着眼睛:“我听说…您是阿方斯先生的哥哥?在这儿倍受尊敬?”
“这没什么,这是我的家,他们当然会尊重我!”阿尔芒嘴上谦虚,脸上却笑得越发得意:
“您是阿方斯在荷兰的朋友?您是什么时候来这里的呢?”
“哦,抱歉…”约尔微微低下头:“我并不是荷兰人,我来自伦敦…”
“哦?伦敦?”阿尔芒挠了挠额头:“您是…本杰明爵士的家人?”
“不…不是…”约尔再度低下头,声音变得伤感起来:“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您,我不想给您带来麻烦…”
“怎么会呢?”一听约尔这语气,阿尔芒的保护欲、瞬间被撩拨起来:
“如果是阿方斯欺负你,你就跟我说,我这就去找他理论!
如果是别人欺负你,我也去找阿方斯,让他给你主持公道!”
“真…真的吗?”约尔抬起头来,眼巴巴的看着阿尔芒:“您…真的愿意帮助我?”
“当然!在这儿,没有我办不到的事,嗯…咳咳…我想说的是、应该跟汀娜没关系吧?”
阿尔芒刚刚吹起牛皮,突然想起另一个大魔王,连忙先问了一句。
“不不不,当然跟克里斯汀娜小姐没关系!”
约尔也知道,这府邸里、就没有不对克里斯汀娜感到头疼的:“是…是安德森先生。”
“安德森?”阿尔芒的态度瞬间飘了起来:“他敢欺负你?你跟我说,看我不收拾他?”
“您…您真是太好了…”约尔假装饮泣了两声:
“我…我跟我未婚夫去拜访客人的时候,遇上了安德森先生;
可能…可能是我的错吧,让安德森先生看上了,还…还调戏我…
我的未婚夫看不下去,就狠狠的揍了他一顿,结果…他就让人、把我的未婚夫抓走了!”
“真是该死的家伙!竟然敢假借我们德?莫勒家族的名头、在外面欺男霸女?”
阿尔芒一听,更是火冒三丈:“然后呢?他是不是还逼你向他屈服?还是说、想要害死你的未婚夫?”
“我…我去求他、他…他又想对我动手动脚…”约尔掏出手帕,假装擦起了眼泪:
“我没办法、只能跑出来了,结果…他就把我的未婚夫送进伦敦塔…”
“伦敦塔?那不是关贵族的地方吗?”阿尔芒更是一愣:“你的未婚夫、是贵族?”
“对,他是贵族。”约尔一脸苦涩的点了点头:
“可…阿方斯先生在伦敦的影响力太大了,没人敢得罪安德森先生;
我没有办法…只能、只能来这儿找阿方斯先生帮忙了…”
“那阿方斯怎么说?他不会拒绝提供帮助吧?”阿尔芒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老实说,他不是因为安德森欺男霸女而生气,而是因为…自己不能去伦敦欺男霸女!
这太离谱了,他才是德?莫勒家族的家族成员,是尊贵的家主;
想想看,连荷兰人都必须授予他们“永远的朋友”的荣誉,即便他们在荷兰犯罪、也只会被驱逐;
现在,他还没去荷兰为非作歹、安德森就先享受上这份“为所欲为”的快乐了?这换谁能忍?!!
不过,在约尔看来,此时的阿尔芒更像是对自己的同仇敌忾;因而、更是抓住这个机会:
“阿方斯先生倒是答应为我们提供帮助,只是…阿尔弗雷德先生他们不相信我的话;
因此,阿方斯先生让我在这儿多住一段时间,等他派人把安德森先生、还有我的未婚夫叫过来,要当面对质…”
“该死的阿尔弗雷德,老头子就是在护着他的儿子!”阿尔芒先是骂骂咧咧,随即话锋一转:
“不过,既然阿方斯答应帮忙,你就放心的在这儿住下,就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家!
哦,对了,你也不用担心、阿尔弗雷德他们会欺负你,如果他们要找你的麻烦,你就跟我说,我来保护你!”
“真…真的吗?”约尔抬起头来,眼睛里满是崇敬之意!
“当然!我可是阿方斯的哥哥,我当然可以保护你了!”阿尔芒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