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因是谁？”克里斯汀娜立刻抢问道。
“凯因在哪里？”阿方斯问道。
“不知道。”这个身穿破烂船长服、一头长着虱子的红色长发的船长硬气回道。
“砰！”埃夫里森砂锅大的拳头直接砸在他的脸上，连带着他身下的甲板都咯吱一声！
“重新回答。”埃夫里森收回手，克里斯汀娜看见，这个船长的鼻子像树胶一样，歪歪斜斜的粘在脸上，血像不要钱一样的往外流。
“不…知道…”那船长的话带着鼻音，甚至还有些漏风，随着他说话，一颗牙齿从他嘴里掉了出来，然后是第二颗。
“砰！”埃夫里森直接第二拳砸了下去！肉眼可见的，这个船长的头像球一样，砰的一声砸在甲板上，弹起来，又砸下去，又弹起来，又砸下去…
“咝…”克里斯汀娜倒吸一口凉气，手指微微颤抖着捅了捅阿方斯：“他…死了？”
“不见了…”一个微不可闻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所有人顿时都回过头去，所有的目光都注视向不远处，那里趴着一个瘦弱的风一吹就倒下的男孩。
“交给我好了。”尼尔开口道，走过去，一只手就把这个男孩提了起来，径直提着他下了阴暗腐臭的船舱…
红头发船长没有死，但也没能过多久了，按照海上的规矩：他被吊在船头的斜前桁上吹风，即便没有被冻死，到加莱靠岸后，也是在码头被吊死的命运。
这样悲惨的海上男儿的命运，让克里斯汀娜第一次露出大人的神情，皱着眉头，表情非常严肃的站在甲板，看着在风中一晃一晃的红头发船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阿方斯先生，问出一点东西了。”尼尔从底部的船舱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那个小男孩：
“他说半个月前，凯因带人去敦刻尔克，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几天后，有一个报信的船员说，凯因当晚已经乘船逃出去了。”
“没了？”阿方斯皱了皱眉头问道。
“有商船发现了他们离开时乘坐的小船，在敦刻尔克附近触礁了。”尼尔回道：“所以红发大副自立为船长，带着船出来打天下了。”
“他是凯因的人，为什么不跟着布洛涅子爵干呢？”阿方斯奇怪问道，随即又自问自答：“差点忘了，红头发，爱尔兰人。”
“爱尔兰人怎么了？”克里斯汀娜奇怪问道。
“看来，倒霉的凯因船长，是成为又一个海上亡魂了。”阿方斯没有理睬克里斯汀娜，转而看向远处的埃夫里森笑道：“今天干的不错，想要什么奖励？”
“什么都可以？”埃夫里森嘿嘿一笑问道。
“说说看，没准我会答应。”阿方斯回道。
“一条船怎么样，这条破船也行！”埃夫里森用脚踩了踩甲板，这条海盗船被打断主桅，只能被胜利女神号拖着回加莱。
“我会让船厂把它修好，改造一下。”阿方斯笑道：“先把它借给你，等你打下另一条这样的船给我，那你就是它的船长了。”
“没问题！”埃夫里森立刻回道。
“一会儿我们到了加莱，就给布洛涅那边，我舅舅送个口信，就说凯因的残党，被我们给顺手灭掉了。”阿方斯又对尼尔交代一句。
“是。”尼尔点点头，克里斯汀娜又抬起头来看了阿方斯一眼，最终什么也没说…
巴黎，法学院。
小威廉假装翻着书，决心今晚一定要请茹娜出去吃个饭，却不知从何处说起；而茹娜则同样低着头看书，她也发现小威廉在偷看她了，只是微微红着脸，却也始终没有说话。
“那个…（那个…）”两个人同时开口，却又说不出话来，只是看着对方，一同红了脸…
就在这时，后面突然伸来一只手，拍了拍小威廉的肩膀：“你是加莱过来的威廉?德赛？”
“我是，怎么了？”小威廉回头看了一眼，这货根本不眼熟啊，哪来的插班生？
“我是班加克?德纳，隔壁班的。”那学生伸出手来：“想跟你做朋友。”
“你好。”小威廉倒也没在意，伸出手来跟他握了握手。
“是这样的，听说你家里做生意的，身为朋友，你是不是应该帮助…比较贫穷的同学呢？”班加克立刻抓住小威廉的手皮笑肉不笑道。
“那么，你需要多少？”小威廉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问道。
“500利弗尔怎么样？”班加克笑着回道。
“我身上没那么多现金了，你不介意的话，放学后我带你去银行拿。”小威廉淡淡回道。
“…呃…当然不介意。”班加克先是一愣，然后才尬笑着回道。
“他在讹诈你！”茹娜黑着脸对小威廉低声道：“你应该告诉老师。”
“我会处理好的。”小威廉淡淡一笑回道。
“如果你说的是给钱的话。”茹娜翻了翻白眼好没气道。
“你家住在哪里？我一会要去第四区的银行，顺路送你回家。”小威廉还是没敢直接开口请她吃晚餐。
“呃…三…三区…”茹娜尴尬道。
“你家在第三区？真没想到啊。”小威廉倒是愣了一下，那不是富豪区？
这茹娜还是有钱人家或者权势家庭的小姐？可是，怎么会有钱人家的小姐不在家上家教，反而跑到这里上法学院呢？
“亲戚家，借住在亲戚家。”茹娜立刻回道。
“那…那…那你晚上…有…有空吗？那个…”小威廉紧张问道。
“什么？”茹娜回过头来看着小威廉问道。
“我知道…我知道四区…四区有…有家餐厅…还…还不错…”小威廉紧张道：“那个…那个…”
“你要请我吃晚餐？”茹娜窃喜道。
“呃…你…你…”小威廉挠挠头。
“我有空。”茹娜回道。
“那…那好…”小威廉点点头，继续听课，只是听进去多少就只有天知道了…
一下课，茹娜就拉着小威廉赶紧跑，但班加克也不傻，还带着两个同学当跟班，先行一步在学院门口堵住了小威廉跟茹娜！
“威廉同学不会说话不算话吧？”班加克皮笑肉不笑道。
“当然不，只是，我身上只有这五十利弗尔，你要的话拿走，不要的话，就得跟我去银行。”小威廉从怀里掏出邦当给的那个钱袋道。
“这五十利弗尔先收下，现在我们去银行。”不知者无畏的班加克，伸手抢走小威廉递出的钱袋，满不在意开口道。
“那好吧，走吧。”小威廉回道。
“坐公共马车。”班加克又拦住小威廉上自己的马车的举动。
“也行。”小威廉点点头，班加克的两个跟班就在路口拦公共马车，拦下一辆马车后，还把上面坐着的其他人全赶下马车。
“上车。”班加克下令道，小威廉也不说什么，带着茹娜一前一后的上了马车，班加克带着两个跟班也跟着上了马车，直接问道：“哪个银行？”
“第四区孚日广场，德尔瓦银行。”小威廉淡定回道。
“听到了？走吧。”班加克对着公共马车的车夫开口道，就让他马上赶着马车去孚日广场。
“你要做什么事，需要这么多钱呢？这可不是一个学生能花掉的？”小威廉尤有心思跟班加克聊天。
“威廉同学，你想打听什么？”班加克冷笑问道。
“你知道我家里经商，所以作为朋友，我仅仅是想给您提供一些建议，比如说您要做的这件事，500利弗尔是够用还是不够用，应该怎么用？”小威廉回道。
“小子！你还想教我们老大做事吗？”就有一个跟班对小威廉恶狠狠道。
“如果不需要建议就算了，但我数学还算不错，有需要的话，我并不介意提供帮助。”小威廉回道。
“实际上我并没想好，这些钱要做些什么事，也许是吃喝玩乐呢？不过如果下次我有想做的事情，我会再找你帮忙的。”班加克嘲讽道。
“吃喝玩乐的话，你们一般选什么酒呢？就像香槟，同样是香槟地区出的酒，也是有酒庄跟品质的区别的，好的香槟可以卖到一瓶10利弗尔甚至更多，而便宜的，也许才3利弗尔就买到了。”小威廉继续道。
“我们才不喝香槟，威士忌懂吗？那才是男人喝的酒！”另一个小跟班就恶狠狠道：“如果你再废话，我们就把你丢下车去！”
“不用，你停下车，我自己走下去就可以了，不用浪费你的力气。”小威廉淡淡回道。
“你是猪脑子吗？让他走，我们自己怎么去银行取钱？”另一个跟班直接一巴掌，拍在前面那个跟班的脑袋上。
“闭嘴有助于改善你的处境，威廉同学。”班加克拍拍小威廉的肩膀，意味深长道。
“如果你坚持认为的话，我可以闭嘴，但下一次我可能就不那么乐意提供帮助了，毕竟我把你们当朋友，你们却不那么认为。”小威廉回道。
“那下一次我坚持需要你的帮助，你会怎么做？”班加克冷笑道。
“那只有下一次才知道了。”小威廉淡淡回道。